第十三章 御前带鱼护卫
天启帝开口:“你确定你这鱼是从湖中捞出?这鱼有些怪异啊”
廖启刚要狡辩,天启又说:“说实话,不然治你欺君之罪”
“额……小人的确是不小心落水,这鱼……这鱼……的确是小人随身之物,望陛下赎罪”廖启头发上还往下流着水,实在不像,不然真想表演个满头大汗。
天启帝深深看了他一眼,拿过咸鱼,仔细观瞧,还敲了敲,护卫手中的刀。
发现这鱼的确有些古怪,刀剑难伤,是个宝贝,可自己堂堂一皇帝总拿着条咸鱼也不成样子。
于是便将咸鱼还给廖启问道:“你怎会无缘无故的落水?可是有人欺你?”
廖启急忙回答:“并无,小的只是走到太液池时,腿脚一软,一时不察跌入水中”
天启帝看了眼他,唤到:“来人,先将他带去换身衣服,稍后来见朕。”
而后天启帝带人离去。
等廖启来到皇帝批阅奏折的地方时,天启帝放下廖启的资料。开口说道:“想不到你还是戚家军出身,战绩不俗啊,还勇救数名同袍。有点意思!”
此时的天启刚登基不久,而自己老爹莫名其妙的没了,也让年轻的他心里有些狐疑不定。
今日见了廖启,用一条咸鱼就打倒自己身边的数名护卫。心下大感好奇,至于什么摸鱼之类的事,他还没那么酷烈。
后来查阅了廖启的资料,发现竟是萨尔浒战场逃出生天的老卒,又有救下同袍,斩杀敌将的功劳,还有胡义等人赞他勇武的证词。
觉得还可以再试试他,便说道:“随朕来,让朕看看你的本事表现的好,有赏!”
随即将廖启带到一演武场,命三十余护卫围攻廖启,廖启自然应命。
然后演武场里躺倒一片,随后天启皇帝在廖启大呼不可的情况下,上场持木刀与其对战。
廖启当然是一拳!打空!然后硬演的,被天启皇帝砍了一顿。反正就他现在的身体强韧度,洒洒水啦!
然后在天启皇帝,郁闷的声音和脸上藏不住的笑意中。被擢升为总旗,并佩咸鱼随侍护卫左右,且需与皇帝日常演练武艺,就是挨揍!
于是,群臣经常见到,有一大汉将军着甲却腰佩一条咸鱼立于皇帝旁边。
……
直到移宫案的发生,年轻的皇帝有感自己被操纵了,自己贵为皇帝却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了,群臣居然敢插手他的家事。
皇帝已经不在信任东林群臣,开始提防他们起来,皇帝也急需有自己能掌握的力量。
于是廖启出现在他心中,而另一个就是通过自己的奶妈而得以入眼的宦官魏忠贤!
于是廖启被调入北镇抚司任百户。
开始了自己的升官之路。
而朝堂之上,那就是魏忠贤的手段了。
天启初年,廖启扫荡河北群盗。扫灭贼窝二十余,击杀抓拿贼寇甚众。擢升锦衣卫千户。
天启二年,暗查宣府,大同一带盐铁走私之事。扫灭五家通敌走私的商号,归途遇三百余马贼伏杀,廖启携十余同僚迎战。三百马贼尽数伏诛。同僚死伤数人。
因朝中反对,只御赐飞鱼服,散武勋,庇荫后代。
咸鱼战神之名,开始响彻北地。
天启三年,暗查江南蓄奴,黄册一案,清查田亩,重编名册。导致江南“民怨”四起。
有当地流民起义,廖启率人亲去清剿。遇伏,同僚死伤惨重,廖启被人以火枪击伤。就在人人以为廖启必死的情况下,起义仍旧被廖启镇压。
廖启回京复命,朝中诸公纷纷要以激起民变治其罪,天启帝不允。
随后放魏忠贤!一时之间朝堂哀嚎一片。
而廖启被擢升为北镇镇抚使。
群臣自顾不暇,无有异议。
天启四年,廖启封肃宁伯,代天子巡边,于辽东沈阳城外四十里击溃后金骑兵一甲喇,阵斩敌将。后渡海巡视东江镇。
回京后,天子御赐尚方宝剑,擢升正四品卫指挥佥事。
天启五年在京中清查东林党,廖启至此也被视为阉党成员。自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四十孙之后。独立一档是为恶蛟。
天启六年,王恭厂大爆炸,皇帝下罪己诏。
……
天启七年,皇帝诏在辽东巡边的廖启回京,与其私下密谈。
廖启回到自己在京中的宅邸,这是魏忠贤送的,在京城这个地方也算占地辽阔了。
推开门,有仆役来迎接廖启,可奇怪的是这些人大多都是大大小小的女人,女孩,以及一些十岁以下的小孩子。
“哎,你们来迎就不必了,把孩们带回后院去,最近风声鹤唳,不易露面,有事找老陈头就是了”
将大大小小的女人孩子轰去后院,一个独臂老头和一中年壮汉迎着廖启进入大堂。
老头开口:“大人,陛下可有皇命下达?”
老头叫陈年,壮汉叫陆丰,皆是当年随廖启征讨四方的幸存老人。
“呵,没事,陛下自有计较,有事我自会吩咐”廖启淡笑开口。
“大人,最近京中暗传陛下龙体欠安,现在京中魏公公那边正盛传正在追查宝船沉默一事,京中有些人心不定……”老陈头低声开口。
“无妨,与南边的联络以及往东江镇输送的物资可有问题?”廖启看向壮汉陈年。
陈年答话:“并无问题,只是辽东袁督师那边似有所察,有意与魏公公联络,想对我们施压”
廖启:“袁崇焕……不管他,这段时间胡义和齐可午那边有什么问题?”
廖启这些年,并非无根无底,毕竟他也算是皇帝亲手提拔,可惜终究是魏忠贤和客氏久在皇帝身边,更是得以涉足朝政。
党羽培植飞快,且斗败东林党声威大震。
结果廖启因为参与清查东林也被视为阉党成员。
可事实上,他与魏忠贤的确是合作过几次,有不少交往,但说他投靠魏忠贤也不可能,他毕竟是皇帝的亲信宠臣,和魏忠贤是一个级别的。
而现在的他身为肃宁伯,更是锦衣卫指挥同知。可惜自己经常不在京中,不然指挥使之位就不是田尔耕了。
而他的部下也不多,因为常年在外,他的部下也大多分布在外。
在京中只有齐可午为锦衣卫南镇抚使,而胡义却被他调入京营,为京营之中神机营的一名参将。
目前南镇可以视为廖启的自留地,而北镇只有少部分余力。
却在近年被魏忠贤的徒子徒孙们日渐腐蚀,尤其是田尔耕才是指挥使,所以北镇不在掌握。
而厂卫皆在阉党手中,廖启自己也是无可奈何,虽然他也有意远离京城朝堂,自觉与魏忠贤保持距离就是了。
他可还记得等新帝临朝,阉党怕是要遭,可是因为自己是天启帝的亲信,所以也一直没机会接触信王朱由检,怕是以后自己也难啊。
想到陛下私下授予的话语中蕴含的意思。
廖启长叹一声,这么多年,差点连自己来此界的目的都快忘了。
可是这么多年走过江南,走过边疆,见多了那些人间惨剧,处处不平事。
尤其知道未来之惨剧,终究有些意难平啊。
……
而此时的沈炼在不得已逼死了殷澄之后,想到了廖启,听闻廖启回京便赶来求见。
其实这些年,廖启在京之时仍时不时邀当年一起逃命的小伙伴相聚,一是为了能及时把握剧情走向,二是几人一路逃命也确实有了几分情谊。
可惜后来,久不在京中,等回来再邀,郭真已然不能随意出来,而陆文昭倒是开始有意攀附,可惜廖启在京中势力皆在南镇,后来陆文昭也选了自己的路。
而如今沈炼身居百户之职,而陆文昭更是位居千户,可惜皆在北镇,而廖启在北镇的影响力,终究不如阉党。
而此时的沈炼抱着一些礼物,站在廖府门前,正有些踌躇,他这人有些清冷,不够圆滑。
如今有事需要来求自己的旧友,有些抹不开面子。
深感惭愧。
然后,还未等他敲门。大门敞开,廖启站在门内。
廖启拱手笑道:“哈哈,沈炼你来了,可带了家传宝刀给我看看啊”
沈炼见这般情景,也不在踌躇,慨然一笑。“家中父亲传下的刀,也是先帝御赐,廖兄不是早就见过了吗?而且廖兄可是得了陛下御赐异宝啊,不比我等刀好!”沈炼挪揄笑道。
沈炼等人早知道廖启身边常伴的那条咸鱼,所以心知肚明那不是御赐,只是说是御赐表明天子对廖启的宠信。这才最让人艳羡啊!
沈炼入府与廖启饮酒畅谈,后来说了自己所遇到的难处。
廖启听完:“这事不难,只是你这下属如此对你不敬,怕是有些底气,估计你的日子也是不好过啊,不然调你去南镇,有齐可午在,你的日子必好过许多,虽然没甚油水,也不必受气了”
沈炼有些迟疑,他当然想去,也有些气不过,只是陆文昭那边让他有些迟疑,这些年陆文昭也算帮他不少。他身为陆文昭麾下百户,也不好就此该换门庭。
便说道:“还是再等等,等后面我与陆兄聊聊吧”
廖启见此,也不在多说,其实他的确是想把沈炼从这漩涡之中拖出来。
可见他这般,感叹剧情惯性如此。自己都搅动不少风云了。
而后听闻郭真死了,沈炼之所以与凌云凯起了矛盾,便是不愿将郭真之死交给他人来查。
廖启听完叹了口气,对沈炼说:“郭真死了?虽然已多年未见,怎的会如此?”
沈炼摇头苦笑说:“如今这时局,谁也说不好啊,就怕我也不知哪天便没了”
廖启深深的看了一眼沈炼,说道:“沈炼,你我一起逃命的兄弟少了一个了,你若有事,尽管来寻我,兄弟不能再少了”
而此时,凌云凯向陆文昭报备了殷澄之死。
陆文昭听闻,也只是默默的划去了殷澄的名字。
便让凌云铠去杀一个叫北斋的所谓的东林余孽。
随后,有人向他报告了,沈炼去见了廖启。
陆文昭听完,眼神深邃,缓缓叹道:“沈炼,廖启,廖启!……快了,廖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