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采香教

杨牢仿佛自己亲身修习过这本功法一样，顿时，原先许多无法理解的地方、理解错误的地方、未达圆满的地方，许多都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这种感觉很奇妙，如果硬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杨牢觉得就是“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这种体验了。

“原来如此，如是这般……原来这些东西是这么练的。”

杨牢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之中，许久才回过神来。

这时再去看镇山拳带的锤炼身体法门，他只觉得像是大学生看幼儿园数学题，字里行间充满了幼稚与简单。

错误太多了，大好的能量，几乎都被浪费。

取下煎好的资阳汤，因为是第二遍，颜色相比之前淡了一分，不过七八成的药力还是有的。

杨牢满满饮上一大口，苦涩的味道充盈口腔，一咬牙咽了下去。

而后，回想起牛魔锻体术的内容，杨牢开始打熬筋骨。

牛魔锻体术分为练皮、练筋、练骨三个阶段，此时借着药力修行的正是练筋法门，他大步低架，极尽桩法抻拉之要领，该松的松，该紧的紧。

不一会儿，衣服就已经被汗水浸湿，杨牢还是第一次通过练筋法门感受到了纵横联络身体的筋膜，大感畅快无比。

“好法门，好法门！”

他低喝一声，能感觉到全身上下如同铜炉一般滚烫，资阳汤的汤水全部化为了资柴，燃烧入了他的身体。

一大口资阳汤，效果竟然比之前一整碗还强！

而且是在煎第二遍的情况下！

等全部饮尽之后，杨牢不知不觉间已经练到了下午，脚下的地板全部都被衣服上滴落的汗水打湿了，快成了一个小水洼。

打开面板，只见自己的属性已经变为：

臂力：15/15

根骨：15/15

身法：12/12

悟性：10/10

福缘：10/10

已掌握技艺：镇山拳509/23，牛魔锻体术314/3，……

臂力和根骨，双双增长了足足三点，身法也增长了一点！

要是药材都是全新的那种，增长的效果只会更强。

苏明还真的是雪中送炭了。

感受着身体里的力量，杨牢镇山拳举重若轻的使出，在客栈的桌子角上不留痕迹的一按。

“咔！”

顿时，木制的桌子角上多出来一个凹槽。

似乎离之前25点臂力一按之下掰掉木头的水平不远了，按这个进度，也就几天时间而已。

纪涅不知道什么时候帮他买来了一份阳春面摆在桌上，乖巧的坐着默默看他练武。

杨牢坐到她身边，一闻到香味，腹中的饥饿感就被唤醒了，连忙大口大口吃面。

“苏明给我送了五两银子，暂时不缺钱了，小涅，你就不要去外面找零工了，万一被什么人欺负，反而不好。”

正吃着，杨牢想起来什么，对纪涅道。

纪涅轻轻“嗯”了一声，弱弱的道：“我只是想帮到杨哥哥。”

“没事，我可是大人，怎么反而要小孩子的帮助呢。”

杨牢挺了挺胸膛道。

纪涅有些失望的嘟囔：“我才不小呢……”

趁着还有点时间才到晚上，杨牢带着纪涅离开客栈，准备去铁匠铺买一对护腕。

他毕竟只有一双肉拳，如果有要跟手持利器的人发生冲突的情况，不戴护腕很是吃亏。

走在大街上，入目皆是各种名字中带有河字的铺子，什么清河药铺、大河杂货铺、老河布料铺、西河书屋。不仅如此，这里连官府的官兵都很少看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大河帮弟子来回巡视，几乎快成了城中之成。

大河帮的势力可见一斑。

找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一家名为铁河铁匠铺的铺子，跟老铁匠说明了要求之后，他很快拿出了一对精铁护腕，刀砍上去都只能留下一条印子，用来保护手腕绰绰有余。

花了整整一两，才将其买下。

如果没有苏明的援助，他还真的买不起。

又再按照资阳汤药方上的药材跑了一家药铺，抓了包新的资阳汤药包，和一袋子石灰。

回去时已经夕阳西下了。

杨牢路过西街，看着韩府的匾额，想到白天桑三娘看向自己的眼神，一阵鸡皮疙瘩泛起。

韩府规模不大，只有一个前院和一个后院，走到后院边上时，他居然都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叫声和拍打声。

光是听听就知道人绝对不少。

杨牢顿时又增添了一分反感。

回到西河客栈之后，杨牢让纪涅先睡觉的，自己又爬起来守夜。

自己的缺席好像并没有让桑三娘惦记，但他还是有一些不安心，准备守一晚上确定没事了再放下心来。

聒噪的蝉鸣声在外面树梢上此起彼伏，青州城内的白天和夜晚都很热，杨牢光是坐躺着，都会汗湿衣服。

一直守到半夜，都无事发生，他的倦意渐渐上来了，不断的叩击着他的灵台。

杨牢只觉得越来越困，越来越困，而后，不知不觉间就要昏睡过去。

……

“！”

就在他差点睡过去的瞬间，杨牢一个激灵，几乎是本能般惊醒。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自己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变得嗜睡起来了。

在荒野的时候，杨牢能连着十几天浅睡，今天却突然在精神状态良好的情况下打起了瞌睡，显然有问题。

想到这里，他看向门口，正看到窗纸被人捅破了，一根管子往里面吞吐着丝丝的白雾。

果然是有人！

杨牢可不会给对方什么机会继续迷自己，默不作声的下了床，算好门后人的位置，直接一拳头破开窗户纸，掐住了对方喉咙。

“唔！唔！”

门后的是一个脸上长着金钱大小痣子的中年男人，惊恐的看着杨牢，两只手死命的想要扒开他的手。

但杨牢的手掌如同一台铁钳一般，怎么掰得动？见事不成，中年男人一发狠，竟然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就往杨牢手腕上狠狠扎去，脸上表情很得意，像是在说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招吧。

“当！”

匕首尖端割在杨牢手腕上，里面却没有传来刀锋入肉的声音，反而一道清脆的金属声。

杨牢直接一拳打在他太阳穴上，中年男人两眼一翻，就已然气绝，软绵绵的瘫在了杨牢的房门后面。

这一切说来长，实则只有几息时间，未等杨牢有所准备，外面竟然再度响起三道声音。

“不好，被发现了！”

“直接杀进去，我们三个不入流高手还做不掉一个小白脸？”

“庆哥！我要替你报仇！”

数把匕首闪电般插来，得亏杨牢眼疾手快，一瞬间就收了回去，不然这只手指定要缺些什么东西。

“是桑三娘的人？她见我没来，就干脆用迷药迷掉我，而后再将我带走当做她的炉鼎。”

杨牢心里心如电转，很快就明白了这些人的目的，眼中一抹杀机毕现。

外面的三人见事情已经败落，生怕杨牢会逃走，直接一脚踹开了大门。但是杨牢却正立在大门之后，见有人开门，猛地就是一式镇山拳落下，砸在正中的男人眼眶上，15点臂力发挥作用，眼珠直接被他给打爆了。

乌珠迸裂，他的身子飞了起来，狠狠撞在走廊楼梯上，直接将楼梯栏杆撞断，掉了下去。

“死！”

剩下的两人坐不住了，立刻两路围攻而来，尖刀直刺向他身体，但杨牢打开了洗点面板，立刻洗去悟性福缘在身法上连加了二十点，足足32点身法让他身形快得变成了一阵风，刹那间就穿过了两人合围，速度快得对方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砰！”

出神入化镇山拳镇压而下，轻飘飘的一拳却蕴含着大得吓人的力量，一个男子脊柱咔蹦一声凹陷下去，已然被杨牢打折，另一个被他抓住之后居然反应灵敏的回手格挡，但杨牢只是轻轻一歪就躲开了他的反击，镇山拳再度使出，打在他脑袋上，他连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已然没有了气息。

“不入流高手？我现在的实力，应该怎么说也是个三流高手了吧。”

杨牢甩了甩拳头，说道。

有洗点面板弥补他属性上的不足，他打这些不入流高手简直像是玩一样，闲庭信步。

正看到走廊里有一个店小二脸色惨白的看摘自己，张口欲言，杨牢目光微冷，店小二立刻就被吓得闭上了嘴巴，连连示意自己不说话。

有其他被吵醒的客人询问怎么回事，他还颤抖着帮杨牢圆话，生怕因为事情暴露惹来杨牢的杀意。

桑三娘是大河帮的人，西河客栈又是大河帮的产业，所以，店小二全程观看着他被下药，默许了他人行凶。不过看到对方一副墙头草的样子，杨牢也没兴趣对他出手了。

回头，纪涅已经被惊醒了，在黑暗里，默默注视着他。

“我们离开这里。”

打死四个人，他显然是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只有逃出去找个地方避避难，想到这里，杨牢心中立刻浮现了苏明的影子。

患难见真情，他见过苏明最真实的一面，知道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实在不行，他再另想办法。

杨牢简短说道，收拾了一下行李，又在被自己打死的四具尸体上各自摸索了一遍，摸出三锭银子，一瓶外伤丹药，一大包迷药，带着纪涅飞快走出客栈。

等来到西街韩府的时候，他又蓦地停下，想到桑三娘，始终觉得没有斩草除根，不够安心，将纪涅藏好，跃过高墙，蹑手蹑脚来到声音源头地的房间外，细细倾听起来。

夜已过半，但房间中依然络绎不绝，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声音不绝于耳。

隐隐约约还有少年稚嫩的声音反复念叨着什么。

“采香寻路，彼岸可渡。采香寻路，彼岸可渡……”

是采香教的教义。

青州城内明面上是禁止采香教传播的，杨牢只在城外见过采香教的影子。

桑三娘，暗地里跟采香教有关系？

戳开窗纸往里面看去，只见房间里面充满了浓郁至极的异香，和桑三娘白天时身上的一模一样，里面七八个少年像是着了魔一样赤裸着身体跪在地上反复重复那一句话，一个个都瘦骨嶙峋，形销骨立，不时还向床上的桑三娘顶礼膜拜。

桑三娘就闭着眼睛惬意的享受着，面色红润娇嫩，竟然比白天还精神了许多。

杨牢拿出搜来的迷药，学着之前那人迷自己的方法点燃用吹管悄悄吹进房间，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不到，里面的声音就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他取下吹管，再看向房间，只见众少年倒在地上，床上的桑三娘也没有了动静。

看起来似乎全部都被药晕了。

杨牢还是不放心的再吹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才用布条捂住口鼻闯进房间。

走到桑三娘面前，正准备动手，突然间心生感应，本能般激退数步，便听见哒哒哒三声，三枚梅花镖就擦着他的身体打在了脚前地板上！

桑三娘猛地张开双眼，一拍床铺跳到地下，冷笑连连道：“官人好手段！竟然如此了得，我派的那几个人都被你一个人杀光了？”

杨牢冷汗直冒，没想到她居然还藏了一手。便看到桑三娘在腰间一抽，抽出一把软剑，二话不说就砍了过来。

“当！”

软剑劈起来变得笔直，竟如同硬剑般震得杨牢护腕处手腕一麻，桑三娘的动作连贯得吓人，一剑落下的同时已经贴近了杨牢身体。

一掌拍在他胸口，让杨牢喉头一甜，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实力的对手，顿时感觉到了压力。

杨牢一咬牙，陡然大喊：“看法宝！”

手中一道阴影飞出。

桑三娘一惊，当即运剑去劈砍阴影。

但砍到实处才发现哪里是什么法宝，只是一块小石子而已！

杨牢另一只手已经贴近了桑三娘，一把石灰猝然挥出，桑三娘万万没想到杨牢竟然玩了个声东击西的把戏，顿时双眼剧痛，闭上了眼睛。

杨牢趁他病，要他命，心中面板将32点身法洗去十点加在臂力上，镇山拳精髓要诀便是一往无前，25点臂力的拳头轰在了桑三娘胸口上。

只见桑三娘外衣下面的护心被杨牢一拳打裂，饱满的胸脯顿时凹陷下去，口中鲜血狂喷，伤势比杨牢严重了何止数倍，她惊骇万分，显然没有料到杨牢的臂力会如此惊人，丝毫没有了先前的胸有成竹。

挥舞着软剑虚晃一招，桑三娘居然没有丝毫恋战的意思，借着记忆就要破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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