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五章:饷银失窃
说完,岳观潮一行人本想离开,那探长从办公室走出来,紧随其后的,还有金道长和花和尚,岳观潮好奇之下,看向岳青山:“合着,不是你们找的关系啊?”“你就说有没有用吧?”岳二炮扣着鼻子说道。“有用是有用,可金道长怎么会和这个探长认识?”岳观潮此刻越来越看不透这一僧一道,眼下又见老道士和治安署探长也认识,心中更是起了一百零八个疑心。等金老道和花和尚走到他身边,这才开口询问道:“老道长,您可真是神通广大,连治安署的探长都能说动,您说说,您要是能耐这么大,要是早到了君山岛,也许这些百姓就不用死了。”现在想想,无论老道士怎么否认,他们至少都知道,金鼠会要在龙王祭庙会有所作为,再加上他们的神通和对话,岳观潮甚至能确定,金鼠会也和他们认识,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卖他们的面子,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花和尚掐着腰子,嚷嚷道:“小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和金道长在岳阳当地数十年,岳阳城上到乡绅下到乞丐都认识我们,这罗探长出身于孤儿院,还是我们给送进去的,他卖我们一个面子,不也很正常吗?”“至于那些百姓,我们只是不愿意介入因果,当年的事情你不懂,你们掺和其中,不知道闹出多大动静。”花和尚说话时,那探长见他们在走廊叙话,也走进过来:“你们怎么还在这儿?”“衡森,这是我和你花师傅的旧时好友,今日也算是老道士倚老卖老,耽误了你查案。”金道长话音未落,罗衡森赶紧推手道:“金道长,若非是您把我送进孤儿院,我早就被饿死在街头,他们真是你的朋友,我放了他们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他们都是些什么身份,我看着不像是本地人吧。”“确实,来自北方,这位岳青山,是昔日金鼠会的二当家,另外一个老者,是金鼠会的三当家,他们几十年前已经解散了金鼠会,今年听说洞庭湖金鼠索命,特地赶来调查真相。”罗衡森明显没想过这一点,眼见他们是金鼠会的,脸色立马惊讶起来:“你们金鼠会的?那我还不能放你们走。”“为啥?不会又想把我们关起来吧。”岳二炮微微想逃。“咳咳,那倒不是,是想你们协助我们查案。”罗衡森咳嗽几声。“那些状如金鼠的尸体?”岳青山试探问道。“你们也知道?”罗衡森瞪大眼睛,有些许意外。岳观潮朝他点点头:“对,我们在小报上见到过八卦记者写的志怪新闻,去君山镇也看过那些尸体。”罗衡森反倒意外起来:“那,我们看到的不是一种,我们看到的尸体不包括君山镇,你们跟我来吧。”既然罗衡森都已经这样说了,他们也想看看罗衡森所谓的尸体到底是什么,跟着这探长走进后院的停尸楼,来到一处停尸床前。开灯验尸,掀开白布。岳观潮看向床榻上的尸体,尸体是个中年人,身上被水浸泡后出现了浮肿煞白,表面全是金色绒毛,就连牙齿都变黑化作尖牙,如同一只老鼠平躺在床上,身上的图腾一如君山镇尸体。他观察完细节,语气严肃起来:“和我们看到的差不多,只不过君山镇怕这些东西是尸变,给全部封进棺材里还特地保密起来,不让外人知道。”“那,这种手法,可是昔日金鼠会杀人的手法?”罗衡森看向岳青山。老岳头摇摇头:“不会,金鼠会虽说是个挖坟掘墓的组织,可也没想过要杀害平民,那时若要杀人必定都是十恶不赦之辈,只需要给个干脆即可,何苦要如此折磨他们。”“你们看!”老岳头翻开这尸体的脖子,可见泡得略微肿胀的脖子,出现了很多道勒痕,由于勒痕血液不流通,已经化作青红斑驳的瘀血道子,看起来触目惊心:“这些尸体多半是勒死后,又被丢进水里形成的,除此以外,他们死前一定遭受过虐待,否则眼神不会那么痛苦,这也意味着,凶手杀他们完全是出于泄愤虐杀。”“这样一来,金鼠会的目的,也就从恐吓百姓变成了虐杀百姓,可我不理解的是,金鼠会与百姓一向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这样对待岳阳城百姓,甚至还要说是什么孽债孽偿。”老岳头对此颇不理解,岳观潮似是想到了什么,拿出他在现场捡到的东西递给罗衡森:“这是我在现场捡到的,你看看对查案有没有用。”“这是水匪营的幌子。”罗衡森一眼就认出来,这东西是什么。“水匪营?你确定?”他们早就有这个猜想了,眼看他们的猜想成真,岳观潮已经嗅到这徽章背后的阴谋。“是,你们可知,治安署的前身是什么?”罗衡森故意卖了个关子。“什么?”“岳阳审案局。”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也就是说,审案局的卷宗,全被治安署给继承了,我升探长后有调阅卷宗的权限,那时一心想着保境安民查案缉凶,也整理过以前的卷宗,我看到的这图腾,来自四十年前的岳阳湘军饷银失窃案。”三四十年前,太平军失败,剩余残部流入西南,曾经的太平军乱民随着乱军藏进川湘黔成了山贼悍匪,此举,也引起西南发生多次结党起事,引得西南民风大坏,古道不存,京城当时镇压了太平军后,为了迅速抚平战乱,开始责令西南成立团练营以保境安民。当时,负责镇压民乱的正是湘省团练营,也称为保境湘勇,他们投入兵力大肆镇压土匪、肃清乱民,配合审案局杀伐断案,不过几年间湘地民风大改,那些残余势力逐渐消退,再不敢当街作乱。既然有审案局参与,那就免不得会碰见屈打成招的冤假错案,饷银失窃案,正是湘地民风改观后,所办的第一件大案,也是岳阳地方志中记载的一件疑点颇多的悬案。此案,悬就悬在,压根没法确定,犯案人到底是蒙受冤屈,还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