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一章 金蝉子轮回而去
“还请帝君明说。”金蝉子双手合十,躬身控背,态度诚恳。孙悟空见此,也不卖关子,讲道:“西牛贺洲地广人稀,诸国共存,各地之间又有妖魔盘踞,除开天时影响,各国之人,大多能够混个温饱,那么人之所欲,必然向外求。”“而南赡部洲,虽说地也广,但人多,加之治世之人总是找理由坐那人上之人,想出各种牧民之策,使百姓食不果腹。”“金蝉子,老孙问你,人若是饿肚子,第一时间想的是什么?”金蝉子不假思索:“吃饱饭。”孙悟空笑道:“那我传出去的那《百家巧工》,便是有着无数让他们吃饱饭的方法,可人心诡谲,总有人见不得他人吃饱,因此你才能够见识到那‘争名夺利’之举。”“依我之见,若是西牛贺洲各国之间盘踞在山林内的妖魔消失,相互之间有了往来,人一多,也何尝不是另一个南赡?”金蝉子为佛子,经孙悟空这么一点拨,自然理解了,只是心有不甘。毕竟照孙悟空这说法,南赡部洲与西牛贺洲的人心不同,主要原因不是因为治世之君,而是因为自然大环境?“依帝君之见,岂不是改变环境便可?”金蝉子第一次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非也。”孙悟空摇头,“若是改变环境就可,那三界的仙佛控制南赡部洲的人口,划分多个区域,相互之间投放妖魔不久可以了吗?”“要知道,人心可修。”金蝉子一惊,连念“阿弥陀佛”,暗骂自己动了歪念。三界仙佛神圣,统御三界,绝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显圣于人间,多是变为人身,于人间游历,所谓香火,除了依托天庭而存的神圣还未完全脱离人俗,仙佛都不在乎,只不过人间自发供奉,也有助于仙佛在人世间传递善念,故此仙佛也并未阻止。可仙佛若是真要插手人间,人世又有什么能力反抗?只是那样一来,整个三界,也就被“北俱芦洲”给同化了。“多谢帝君教诲。”金蝉子拜谢,起身告辞,准备离去。孙悟空问道:“小和尚要去哪儿?”金蝉子答道:“小僧心中有点迷茫,想要回灵山,向我佛寻求答案。”孙悟空摇头,劝道:“可要驾云回去?”金蝉子不解孙悟空为何这么一问,但还是点头:“是。”孙悟空笑道:“腾云驾雾虽快,但人身有双脚,自然要行于地上,小和尚还是脚踏实地一些,走回西牛贺洲去。”金蝉子疑虑,但孙悟空乃是帝君,不得不给面子,从花果山顶上走了下去。这一路上,看见了花果山众城的别样繁华,金蝉子却是无心欣赏,心中唯有焦虑,想着赶快回到灵山,去向佛祖询问答案。因此,在离开花果山地界,来到海边之后,金蝉子便立刻驾云腾云,飘扬过海,回到了南赡部洲白马寺,教导了那些个和尚几天,便再次腾飞而起,走那云路,直往西天灵山处。大雷音寺内,宝殿之中,佛祖还在讲经,主讲佛经,辅以道经,加以论证,听者除了灵山菩萨、罗汉,还有些许赶来的散仙、地仙。那万寿山五庄观的镇元子大仙从花果山回到西牛贺洲之后,听闻佛祖讲经说法,亦是施展乾坤之能,赶了过来。只是佛祖刚讲到妙处,却是突然听了下来。众人疑惑,不待询问,便见一清秀和尚驾云来到了殿门之外,拾级而入,拜倒在佛祖面前,口呼“佛祖”。众人认得,那是佛祖的二弟子,名唤金蝉子。“金蝉子,我命你一路向东,传经说法,可完成了?”“完成了。”金蝉子叩拜三下,以表自己完成任务。但佛祖见其面露困色,便问:“那为何你心生疑虑?可是在途中遇到了不解之处?可道来,我可为你解惑。”殿内菩萨、罗汉、散仙、地仙等俱是羡慕金蝉子,盖因其深得佛祖喜爱,愿停下讲经,为其解惑。不过佛祖光明正大,未私下为金蝉子解惑,他们在一旁同听,亦是大善。金蝉子说出了自己游历西牛贺洲与南赡部洲所感受到的不同,更是将孙悟空告诉他的那一番话说出来,随后问道:“佛祖,那齐天逍遥大圣王帝君所言,是否正确?”“心有是非之论,你着相了,金蝉子。”佛祖却是叹息。金蝉子赶忙下拜:“弟子知错。”佛祖却是捏起一朵菠萝花,微微一笑,好似涅盘轮回,得大自在,看得殿内神圣一时间无法言表。佛祖问:“金蝉子,你可知我刚才为何拈花一笑?”金蝉子冥思苦想,最后摇头:“佛祖,弟子不知,还请为弟子解惑。”佛祖摇头,又问道:“我问你,你这一路东去,是腾云驾雾,还是行走世间?”“腾云驾雾,见一国度,才落下云头。”金蝉子不敢隐瞒。“花果山的帝君有大智慧,劝你能够从南赡部洲走回西牛贺洲,你可是脚踏实地?”佛祖又问道。金蝉子怔了半饷,面容一苦,愧道:“不是。”“唉——”佛祖叹息,殿内神圣,皆是感受到了佛祖的伤感,心神略微动摇。“那帝君有大智慧,亦是可怜你,更是对你说明了如何端坐莲台,可你却是心生焦急,不听他劝,非要快些寻我问个明白,却是白白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佛祖叹道,“灵山就在汝心头,何须腾云往雷音?”“善哉!”“善哉!”“善哉!”金蝉子羞愧难当,跪拜道:“弟子愚钝。”“我也不怪你,只因你修行不够,还未到成佛时,去凡间历练,望你再寻灵山,能够明心见性,登上莲台。”佛祖话音刚落,金蝉子便主动解化肉身,散去神魂,独有一点真灵,往那幽冥地府而去,被南北斗星记录,入了生死簿,投入了六道轮回,转身而去。大雄宝殿内,佛祖继续讲经论道,诸菩萨、罗汉、散仙、地仙或可惜、或叹息那金蝉子,但最终还是继续专心听讲,不问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