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五章 农人生存之本

离开落日森林，孙明和独孤雁经过天斗城，去采购了一些物资，便启程出发，一路也不坐马车，而是步行。“我们还真的走路啊？”独孤雁不可思议，“我还以为你会雇一辆马车呢。”“坐马车，就是待在一个狭窄的箱子里，就算拉开车帘，也不过是走马观花，哪有步行来得深刻？”孙明笑道，“我们又不是着急赶往下一个目的地，而是游历大陆，自然要慢慢来。”离开天斗城二十公里后，青石铺就的道路变为了黄土路，路边也多了杂草、灌木，更远边，是一座山岭，连绵起伏。“那山岭有大量的普通动物和十年生的魂兽，没有超过百年的存在，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比较危险，因此大部分人会选择绕路。”独孤雁拿出地图，说起来相应的情况，“不过在一代附近的山坳中，倒是分部着不少的村庄，小的有五六十户，大的有上千户。”“上千户已经可以称得上是镇子，有不少大魂师之下的魂师在那里定居，以捕捉山岭内的动物和十年生魂兽为生。”“野生的比养殖的要贵。”魂兽其实也可以养殖。比如孙霸天的猎魂团就有养殖天羽鸡这种肉质肥美的十年生魂兽。当然，也只有十年生的魂兽可以养殖，百年以上，除非单独找一两只当宠物，不然数量一多，会发生暴乱。而且有那功夫将魂兽培养成百年，不如多花费时间修炼。因此，魂兽养殖业，只能够在十年生魂兽中进行，百年以上，时间长，花费资源多，回报少，而且百年魂兽的力量已经能够威胁普通的大魂师，甚至是魂尊。性价比不高。想要吃到百年以上的魂兽肉，大部分情况下，普通人只能花费大量钱财请猎魂团出手帮忙猎杀了。十年生的魂兽倒是较为容易吃到。只要有钱，是个人都能买。但魂兽肉贵，因此大部分普通人想要吃肉，还是会购买普通动物的肉。但对于有钱的富商来说，野生的比养殖的要好，原因他们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觉得野生的肉质更加劲道，营养也一定更好。因此，一大部分的低级魂师就是以捕捉野生的动物和十年生魂兽过活。或许是因为如今大陆的人口还少，又或者是因为在天地某种能量的加持下，普通动物和十年生魂兽的繁衍能力较强，导致近百年下来，这片山林内的动物和十年生魂兽愣是没有被捕杀完，甚至根据捕捉魂兽的魂师说，数量和以往没什么不同。有的魂师说，他们捕捉到没太小的动物或者魂兽，会放回去。孙明知晓，这种行为，算是为这片山岭的生态增加了人类这么一种“捕食者”，达成了某种新的平衡。这里的人可以真正说得上是靠山吃山了。而且，这里有魂力的人基本在五级~十五级之间，与普通人的差距也不算太大，因此大体环境还算和谐，甚至魂师之间的关系要比其他高等级猎魂团要亲密很多。原因也简单，毕竟十年生魂兽不可能爆出魂骨，再加上山岭内的资源充足，除了私怨、私仇，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大冲突。孙明打算在这座有千户人口的村庄停留几天，进行观察，并总结记录，询问村庄内大部分人的武魂情况，以及平时的生活状况。村子里的人一开始有些拘谨，毕竟孙明和独孤雁两人相貌不凡，而且一身衣着，就和他们不是一个档次。但后来发现，他们很随和，没有贵族、魂师那种高傲的态度，也就慢慢熟悉了起来。言辞之间，更是推崇为低级魂师以及平民说话的“心猿”大师。千余口的村庄，虽然靠近山岭，以捕捉野生动物和十年生魂兽为业，但家家户户也都种植着水稻。只是山岭之中，山高地陡，农田都小，长出的粮食，也就自家吃，甚至时常需要去附近的城镇购买粮食。总的来说，这千余口人家，大部分还是需要为衣食奔波。其后，孙明也会换上农服，拿起锄头，帮自己借宿的这家人去田里锄头，甚至是开垦土地。一开始，农人觉得孙明在开玩笑，但真见其来帮忙除草、开垦土地，倒是吃了一惊，甚至那动作从一开始的青涩到熟练，甚至有一种优美之感，顿时让这老农肃然起敬。“你家里是种田起家的贵族吗？”老农忍不住问道。“什么贵族不贵族，我只是一个平民而已。”孙明停下手中的动作，淡淡一笑，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错。没有官身，就是平民。至于魂师身份···他又不是远古时期那些为人类开辟出生存空间的魂师，又未凭借这强大的力量为人类立下功绩，当不得众人敬仰。若只是凭借力量让人敬畏···那魂师本身与野兽又有何异？“那你挖地这么厉害？”老农疑惑。“只是我学习能力强一点，很快就找到了挖地的技巧，不如我教你？”孙明笑道。“能学？”“能学。”孙明将老农拉过来，指点着他怎么迈步能够在土地上站得更稳，怎么挥动锄头，能够更省力，“瞧，多简单，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再配合这呼吸，日后坚持这般做，我保你身强体壮。”“还真的是这样。”老农按照孙明的指点，迈动腿步，站稳甚至，挥动锄头，比以往更省力，腰部、手臂、大腿都比以往要轻松一些。再配合那深吸快吐的呼吸，全身到还暖洋洋，气血都流动了起来。随后，孙明又从割草中，修改了不少动作，交给了老农，老农一试，果真也方便了不少，只叹自家来了个对农活方面有着重要研究的大师。于是乎，一传十，十传百。先是这村子的其他老农带着腊肉、谷物作为礼物，来请教，随后这附近的其他村庄也派人来。孙明并不拒绝，收下各家各户准备的再寻常不过的礼物，一一教导他们，甚至为了掩饰，去往了老农家所有的一座小荒山。这座五米左右高的小山坡是老农家所有，本来他打算种点果树，毕竟上面有一条溪水流灌，不用担心浇灌问题。但管理不当，树苗全部死光了。至于在山上种田——山上怎么能种田？而孙明便是以山上的那条溪水为基石，设计了一块块层层叠叠的田，好似阶梯一般。而后孙明便当着其余来求学者的面，在那块梯田上开垦了起来，那些人以及老农，都跟着一起学，配合呼吸。不过孙明发现一会儿后，这些人便兴致缺缺，便明白开垦终究是一件枯燥的事情，时间一长，情绪自然低落下来。于是乎，孙明便将呼吸法改了一下，唱了出来。“开~田地喽！”这一声清亮的嗓子，却是将身后那些跟着学的人都吸引了注意力。“开~田地喽！”“开田地！”“土石山~开成了肥沃地哟！”“插下秧苗等待着~秋收哟！”“秋收后~农人的脸上露出了欢快~的笑颜！”眨眼间，一首山歌便被孙明根据以前听过的调子，编了出来，使得身后挥舞着锄头的农人，亦是跟着唱了起来。伴随着节奏，呼吸配合挥舞锄头的动作，一时间倒是让效率快了不少。甚至于，不少老农该改变了一下歌词，相互之间唱着，看看谁唱的更好。对此，孙明倒是无所谓。歌词的含义可以随便改，但只要那唱的调子不改变，那么呼吸就不会乱。呼吸带动五脏六腑，挥舞锄头的动作锻炼肌肉、骨骼，也算是不涉及魂力的内外兼修了。再这般情况下，附近村子里大部分人的积极性都被调动了起来，只用了半个月，便将老农家的梯田开辟完毕。以后几年内，只要将田里的大大小小的石子挑出去，又在梯田的埂附近种上些许茶树之类的矮小树木类巩固水土，这座小山便是一处再肥沃不过的农田。老农兴奋不已，向孙明拜谢，随后又请那些人吃了一顿，然后又准备在之后帮他们也开垦出一些合适的梯田来。在这个过程中，孙明也带着独孤雁去天敌。一开始，她对于灰黄浑浊的田地是万分嫌弃，但还是尝试，坚持下来，倒也有所得，明白了农人种粮食的不容易。又是半月，孙明将一切记录下来之后，便向老农一家告辞，继续游行。“亲自种了半月的田，感觉怎么样？”路上，孙明问道。“以后不会浪费食物了。”独孤雁在天斗皇家学院的食堂吃饭时，总是会有所浪费，现在想来，只觉有些羞愧。她一个魂帝，刚接触农活，都觉得不适应，且每一锄头下去，都不知道会落到地里的什么地方，磕到石头，碰到植物的根茎。就算是她，一开始都需要用蛮力才行。真不知道那些农人是怎么坚持下来。“这就是他们的生存之本，若是有地种，他们绝不会以打猎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