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审讯
地牢之中，乔安娜用异样的眼神打量希克斯，就像是再一次重新认识对方，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同一个人。
“不论你说的有多好，但你的行为的的确确是在败坏道德，我不同意你的观点。”费曼握着拳头恨得咬牙切齿。
“无所谓！”
希克斯非常欠抽地耸了耸肩，最终停止了讨论，转而把目标指向了牢房中的努比斯，打趣道：
“我敬爱的祭司大人，我们又见面了，你在这里过的好吗？”
“克里斯蒂安，你总是让人耳目一新，每一次见你都会有惊喜随之而来，说实话，我很好奇你的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努比斯呲牙笑着，那扭曲的面容实在是让人难以生出好感。
面前的闸门没有上锁，希克斯轻松地推门走了进去，接着走到了努比斯的近前。
虽然对方从头到脚没有任何枷锁桎梏，不过在他的脚踝处套着一个表面是金属质地的圆环，镌刻密密麻麻的符号，一看就知道是莫奈的手笔。
金属圆环具有禁魔的效果，因此当前的努比斯对人没有任何的威胁，希克斯可以安心地上前与之接触。
“祭司大人说话真是风趣，我对你也是充满了兴趣，真的，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希克斯踢了一把椅子到了努比斯面前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外面的三个人早已悄然退去，给牢房中的两人留下了足够的私人空间。
“喔？克里斯蒂安今天来是打算亲自审问我吗？”努比斯颇为诧异，但是脸上依然笑意连连，眼中时不时闪过怨毒之色。
他一点都不介意表露出自己对希克斯的敌意，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死亡。
“不，不不，你不会死，请相信我！”希克斯洞若观火，直接道出了对方的心声。
“死亡对于许多人而言是很可怕的事情，但我知道对于你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我说的对吗？”希克斯挑了挑眉。
努比斯斟酌着希克斯的话，同时脸上也满是困惑，不理解对方这是要干什么？
这两天他也承受了来自费曼与莫奈的轮番酷刑，但想要从他口中拷问出有用的情报？
那是异想天开。
希克斯的到来使得他加强了警惕，这个家伙一不打，二不骂，完全摸不着对方的套路。
“努比斯，额，我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吗？抑或是喊你祭司大人会让你感觉好受一些？”希克斯把手杖往旁边墙壁一靠，接着自顾自取出烟盒点燃开始了吞云吐雾。
值得注意的是，希克斯今天带来的手杖是那把镶嵌着黑色宝石，曾经属于他父亲的那一把，也是带他进入神秘祭台的手杖。
努比斯也一直在观察那一把手杖，特别是那一颗黑色的宝石，目光接触到宝石的那一刻，灵魂仿佛受到了来自于上界神明的俯视，竟有一种莫名的威慑力。
“克里斯蒂安，那是谁给你的，我说的是那颗黑色的石头。”努比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把手杖。
“这是我的秘密！”希克斯扫了手杖一眼，转头对努比斯摇了摇头。
突然，牢房里面传出了努比斯的怪笑声，顿时引起了附近的人的关注。
“他们在聊什么？”费曼咬着烟斗往里探头探脑，心中好奇希克斯与努比斯之间的对话内容。
“事实上我不关心这一点，我更好奇会长大人为什么要授权克里斯蒂安去办这一件事情？”莫奈紧皱的眉头从一开始就不曾放松下来。
“这不是会长个人的意思，而是联盟委员会一致的决定。”乔安娜翘着腿坐在一张桌子上，同时饶有兴致地翻阅着那本杂志。
“什么？这是委员会的决定？为什么？”莫奈更加地疑惑了。
“你问我？我问谁？”乔安娜无奈地白了莫奈一眼，接着道：
“不过据我所知，联盟委员会中有不少人都在暗中关注着克里斯蒂安，其中有不少人都对他很感兴趣，并且一致地认为他值得拉拢。”
“克里斯蒂安是一个不可控的因素，我看是这帮人根本就不了解克里斯蒂安。”莫奈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此时，希克斯正对着努比斯深深一笑，两人就刚才的问题拉扯了许久，自始至终，希克斯对手杖的来历只字不提。
两人就这么干耗着，当希克斯点燃第七根香烟的时候，努比斯终于爆发了。
“该死的，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是来审问我的吗？为什么不开口？”努比斯再难维持先前的冷静姿态。
希克斯掸了掸烟灰，吐出了一口浓雾，顷刻间整个牢房被烟雾淹没。
烟雾在空气中缭绕，努比斯眼前一片朦胧，口鼻中呼吸着二手烟，感觉无比地煎熬，就好像被带到了一片虚无之地。
此前他是身体失去了自由，现如今连灵魂也受到了桎梏，这种感觉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真实，也越想越令人恐惧。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审讯你。”希克斯的声音从浓雾之中传来。
两个人明明近在咫尺，可是努比斯却仿佛听到了来自另一个维度的传音，面前希克斯若隐若现的身影显得无比地诡异，就好像对方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
“你是怎么做到的？”努比斯非常不自信地吞咽着口水，脸上布满了震撼之色。
因为他发现面前坐着的希克斯，身处浓雾之的那个人是虚幻的，是不真实的存在。
下一刻，努比斯感觉置身所处的牢房剧烈地摇晃了起来，紧接着一股汇聚了无数亡灵的哀嚎与痛呼之声钻进了他的脑海。
然后，他看到了一幕幕无比惨烈的画面，那些曾经被他杀害的人正在聚集在他的周围，一个个张牙舞爪冲着他发出了直指灵魂的控诉。
无论他的意志有多么地坚定，但在这一刻，他都感到了恐慌，他害怕了。
因此他开始慌不择路，埋头往另一个方向奔逃，试图摆脱身后亡魂的追赶。
前方的尽头是一片熔岩火海，在那里等待他的将是穷途末路。
“不……”
努比斯失声惊呼！
“好吧，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地脆弱。”蓦地，希克斯的声音从众多亡灵的痛呼声中脱颖而出，直接占据了他的脑海。
希克斯的声音刚落，周围的场景瞬间如冰镜破碎，追赶着的万千亡灵开始灰飞烟灭。
“真正的拷问者其实是你的内心，努比斯，感受到恐惧的滋味了吗？我猜你是已经忘了这一种感觉了，所以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帮助你回忆恐惧。”
“哼，哈哈哈……”
“嘿嘿嘿…好啊，真的很好，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再次感受到恐惧，我确实忘掉了这种感觉。”
牢房里面，努比斯先是不屑，紧接着一阵心虚涌上心头，强行挤出了笑容，放肆地大笑着，但都难掩其心中的震撼。
最后，他不甘心，他再次展现出属于他的那一张阴恻恻的笑脸，但可惜，面前的年轻人根本不在乎他的表现。
“请问可以正常交流了吗？”希克斯将手中的烟蒂弹飞了出去，正中满脸阴笑的努比斯的眼睛。
这一下彻底地让努比斯失去了体面与尊严，他像是疯了一般扑向希克斯，但回敬他的是一只无情的拳头。
在一瞬间，剧痛蔓延了努比斯整个面门，牙齿脱落，鼻梁坍塌，眼眶撕裂，连续的打击可以说是尊严扫地。
片刻之后，希克斯收了手，同时整理好了身上的衣饰，再一次重新面对努比斯。
当下，努比斯从地上狼狈地爬起，因为禁魔环的作用，他失去了变异能力的加持，体魄与一般人无异。
相较于身体受伤，他的心灵更加地受挫，难以接受尊严被践踏。
“我不会杀你，请你省略掉接下来那些毫无意义的言辞。”希克斯抢先开口堵住了努比斯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可恶，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努比斯悲愤不已，却是无能为力，也无可奈何，面对希克斯这类人他真拿对方没有办法。
“努比斯，我是一位年轻人，你要知道年轻人行事总是那么地毛毛躁躁，不知轻重，不计后果的。”希克斯言辞恳切地表示。
听了希克斯的话，努比斯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太荒谬了，什么样的年轻人会有如此地深沉与老道的心计？
“说吧！你想要什么？”努比斯顾不得所谓的体面，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竟是直接放弃了抵抗。
“是什么人把那份魔药带到了范格莱堡？”希克斯直接提出了埋藏在心底里最大的疑问。
“你指的是你服用的那一份？”努比斯虽感惊讶，但也在意料之中，他知道对方一直在追查这件事，于是说：
“我以为你会问魔药的后续配方，我没想到你会问这个无聊的问题。是我！”
“努比斯，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儿，况且我不认为你知道的比我多，我要查的是谁带来的魔药，来，告诉我有用的消息。”
面对希克斯灼灼逼人的目光，努比斯突然有些心虚起来，但见他口中支支吾吾了许久，最后舒了口气，苦笑道：
“我实话实说，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们只是负责寻找实验体，真正了解实验魔药来历的人是大祭司。”
“大祭司是第七重天的首脑？”希克斯抓到了问题的关键，如果那人是真正的大佬，那么他肯定知道魔药的真实来历。
“是，大祭司是首脑。”努比斯如实回答，点头称是，对这一切毫无保留。
“我只知道大祭司曾经接触过永恒议会的某一位成员，并且从对方的手中获取到了实验魔药的配方。”努比斯补充道。
“很好！”希克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哼，怎么不问问我关于第七重天的事，你们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们的据点分布吗？”努比斯似乎看开了，居然主动提出要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