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胆

很快,皇上便出来了。

皇上今儿的正主,寿宴便开始了。

皇上穿着金黄色龙袍坐在金銮宝座上,皇后亦穿着凤袍坐在皇上左侧,然而依次排开,从左到右,从上至下的都是皇上的嫔妃。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穿戴的喜气洋洋。满朝文武,皇亲国戚都早早的坐好的自个儿的额席位,按官位大小依次排位。一同恭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招呼所有的人开宴!

奏乐!霎时,乒乒乓乓的声响,铿锵顿坐。

皇上坐席的正前方,观景台上,上演一出穆桂英挂帅的戏,那是巾帼不让须眉。

坐席间,一阵阵的宫娥排着队,连续不断添酒上菜,杯觥交错,流光溢彩。

宾客们喝着小酒,听着戏曲,笑得合不拢嘴。

酒香,菜香,合着大庄园的百花奇香。

几个时辰后,观景台上,便上来了,穿着五颜六色缕衣的舞姬,换了丝竹管弦乐曲,悠扬婉转,舞姬翩翩起舞,曼妙的舞姿,让人看着眨不下眼。

戏班子才刚刚退场,这会儿台上的节目是来自满朝文武亲自选进宫来,为皇上助兴的。

几场舞蹈完毕之后,舞姬退了舞台。

突然,观景台不见表演下一个节目的舞姬,宾客们都疑惑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皇上也惊异了,正要派人下去看看,到底是哪里乱子。

嘭嘭!嘭嘭!须臾之间,整个观景台场地响起了断断续续,停停顿顿的打鼓声音。

众人都惊讶了,屏住呼吸,听着这几声打鼓声音,心思都随着这断断续续的声音,或停或起。

随着断断续续几声鼓声,二十多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孩儿每人抱着一只大鼓亮相了舞台。放在地面上,很有节凑的拍打,安静的观景台,没有任何丝竹管弦声,只有单纯的鼓声。

所以的宾客都全神贯注的望着观景台,随着打鼓的节奏,或起或落。

这二十多个抱着大鼓的姑娘,敲打了好一会儿,突然舞台上又响起了另外一阵鼓声。

只见,又有十来个姑娘出现在了舞台上,手中抱着比先前更大一倍的一只鼓,很有节凑的拍打了几下子,紧接着,另外那二十多个穿着红衣服的姑娘,举着鼓,翩翩起舞了起来。此时此刻,并不是单纯的敲击大鼓,而是起了大鼓舞。

众宾客没有见过抱着大鼓,还可以跳舞的,一时间便都看着出了神。

突然,一声整耳欲聋的敲鼓声,大鼓小鼓须臾之间都合在了一起,姑娘们围着举起,摆成了两层,大鼓摆在了下方,小鼓一起合在了上方。

霎时间,一穿着米白色纱裙的带着面纱的姑娘出现了在了两层大鼓之上,她扬起袖子,翩然起舞了起来。

对于突然出现了在大鼓上的飘舞的姑娘,顿时目瞪口呆,看了的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子。

姑娘光着脚丫踩在鼓上飘舞,婀娜多姿,轻盈曼妙。

飘舞的片刻,她腾空而起,一个后空翻,脚下平坦摆着的鼓霎时移开了,姑娘蜻蜓点水般落在了底下一层的最大鼓上。下方二十多个抱着大鼓的姑娘,把移开的第二层大鼓竖着抱着,竖在下方的最大鼓上,整整齐齐的竖着,飘舞的姑娘便是被围在了用鼓拼做的围栏之中。

姑娘挥起长长的袖子,朝其中竖起的一面大鼓甩去,嘭!袖子击中了大鼓的中心。

接着,她又甩起了袖子击第二面鼓。

第三面,第四面,第五面,有规律,没有规律,循环往复……

宾客们都眼睛不眨的看着,谁也说不出这舞蹈是叫什么名字。

片刻后,又听见一齐拍打大鼓的几十个声音连着一起响起,姑娘一个跳跃,竖着的几十个鼓又合在了一起,带着面纱的姑娘,又落在了第二层大鼓之上飘舞。

宾客席,霎时响起了整耳欲聋,排山倒海般的掌声。

“这是谁安排上来的节目。”皇上看着大鼓上飘舞之人。

“回皇上,是荣亲王府送过来的。”服侍皇上的总管太监回答道。

皇上听了荣亲王府,干涩的笑了几声,眼底闪过一丝不愉快,没有再说话,似乎是心有余悸。

宾客席位间,一角,坐着一个穿着纯白色衣服的公子哥。

他墨玉般,深邃的眸子,盯着大鼓上飘舞的姑娘,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这一支大鼓舞,快要接近尾声时,观景台的姑娘们也都离场了。

宾客席位飞出一抹纯白色的身影,掠过宾客席与观景台之间隔着的莲花池,飞上了观景台,一手搂着大鼓之上飘舞姑娘的腰,趁她不备,没有缓过神,直接把她从大鼓之上抱了下来,犹如,一缕轻烟般,平稳的飘落在了观景台上。

须臾之间,抱着大鼓的姑娘,都退下了舞台,此时铺着红地毯的舞台,只剩下了这两个人。

带着面纱的姑娘看着眼前抱着他的白衣公子哥十分惊讶,欣喜极了。

“秦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白衣公子哥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我想着我家陆儿,自然不就回来了?”他一眼见着这姑娘,便认识了她是陆儿,况且,在他看来,也只有她才能舞出这样不同他人的舞蹈。

陆儿意识到,此时不是说话的地方的,这么多人看着呢,她忙挣脱怀抱。

“你快把我放下来。”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这么多人看着,怪不好意思的呢。

白衣公子哥见她挣扎,收起了顽昧的笑,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看着她。

“怎么啦?不准抱?”

“三年不见你,想看看你是不是沉了。”他抱着陆儿在手中掂量掂量,在他的手中,似乎是抱着一个轻飘飘的丝绸一般,娇小的身躯,似乎不抱紧,就要飘走了。

她与这白衣公子哥原是相识的,两人之间的拥抱,在他与她的心底里,原本就不存在什么不好意思,什么害羞的,就好比是两个久违的故人,再次相见,这有什么不妥?

她略微有些羞涩的看了看不远处的宾客席,所有的人都望着这边,她环搂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肩膀在,在他的耳边小声唏嘘。

“你先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这句话,谁也听不见,只有他与她能够听见。

白衣公子哥没有看宾客席一眼,抱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随他们去。”他平淡的口吻,完全不在意他们两个是在多少人的视线之内。

话音刚落,搂着她的腰,又是一缕烟云般,掠过了观景台与宾客席相隔的莲花池。

她还没有缓过神来,他便搂着她,飘落在了观景台正对面的宾客席上。

紧接着,须臾之间,她还没有从刚刚飞过来的那一刻缓过神来,这会儿又被他打横抱起了。

他抱着她,在众宾客茫然的视线中,走下了宾客席。

“哎呀,你快放我下来呀。这么多人。”她看着在她们背后的宾客席上,这么多人都眼睁睁的望着,像个什么样子的,真想挖个地洞把头埋起来。

他看了她白皙的脸,此时隐现了几丝红晕,嘴角又勾起了笑意。

“我不知道,你还怕人了。”他比刚才还抱的更紧了,生怕她等会儿急了从他怀里给跳下去。

她确实急了,她一个劲的挣扎。

“你快放我下来!你听见没有。快松开手!”她羞红的脸,水灵灵的大眼睛,觑眯着,一副满不高兴的样子看着他,似乎是说,要是不放下来,就有你好看的。

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有趣。

“我要是不放你下来呢?”他偏偏就不随了她的意。

“你是准备打死我呢?还是准备咬死我。”他把在以前的时候,她生气了,会对他做的都一一列出来,供她选择。

“我……”她一时间无法答话,没有想到,几年不见,居然变得比以前还流氓了。

“若是咬我的话,我全身上下任你咬。”她不好选择,那他替她选择了。

“你个流氓,色胚!”她使劲的挣扎,手不停的打他。

流氓?色胚?他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流氓?我色胚?哈哈哈,你这丫头,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啊?”

“我……你……”她彻底的无法答话的,脸红的像是落日红霞。

对啊,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些什么啊,哎呀!真是羞死人了,羞死人了。她在心里不停地念。

突然,他见怀里的人儿安份了不少,不挣扎了,也不吵了,不闹了,他忙收起了笑容,看了看她,发现,她着埋头,不出声,只是,他发现她的身子在他的怀里微微颤抖。

他眉头一皱,抬起手,轻轻拂过她垂在额前的头发,瞧见了,她眼角的晶莹剔透的泪珠一滴一滴滚落下来,打在她的米白的纱裙上,瞬间便散开了花。

原来,她在偷偷的哭。

他赶紧把她放下来,心揪的紧紧的。

“都是我的错,别哭啦。”他抬起手,轻轻的擦拭她眼角的泪水。

她站在地面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在哽咽。

他一手轻轻的搂着她,把她抱在了怀中。她也潜意识的靠近他,靠在她的胸前,似乎找到了安全的避风港,似乎是没有比他更有值得拥抱的人。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她彻底的平静了。

他感觉的她的身子没有在颤抖了,她没有在哽咽了。

“你就知道欺负我。”她小声嘟囔,数落着他。

“我不欺负你,欺负谁去呀。”耳畔又传来的顽昧的笑声。

她踮起脚尖,把头侧在她的脖子边,张开嘴巴,一口,便咬了下去。

须臾,他的嘴里发出“咝!”的一声。

等他回过神,发现他的白皙的脖子上已经多了一块小印记。

她赶紧的脱开他的怀抱,觑眯着眼睛瞪着他,似笑非笑。

他低头看了一眼,脖子上的那一块小印记。

“好啊!陆儿,你给我唱了一出苦情计啊。”

她的眼里又泛起了光亮,眼角又有了笑意,“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那你看看我还敢不敢!”

闻言,她立马就往前跑去,他一把拉过她的手,把她又扯进了他的怀中。

她啊呀一声,又被他抱起来了。

他抱着她,如高空飘云般跑开了这里。

宾客席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们两个的身上,他们的欢笑声还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哎哟,秦故抱着的这姑娘是谁啊。”皇后打破了此刻的平静。

席位间,荣亲王和荣亲王妃陈氏脸色微颤。

刚刚那白衣公子哥,却是荣亲王府的世子。

“这是秦故屋里的丫头。”荣亲王妃笑了笑,回答皇后。

丫头?说到丫头,宾客们都诧异了,包括皇上,还有皇后和各位嫔妃们。

“这倒是稀奇了?”皇后的话里尽是疑问。

“荣亲王府世子在咱们西秦可是出了名儿暴性子,无论哪个姑娘都是碰不得他的。莫说屋里还养了个丫头这么稀奇的事儿了。”文贵妃笑道。

“我倒是记得几年前,宫里边儿办元宵宴会。东元国的瑾华公主不小心碰了他一下,差点了就把瑾华公主给一刀杀了。”柳妃也笑说。

“可不是嘛,我也记起了,那一次的元宵宴会可是咱们西秦很重要的一次宴会呀。邀请了天下四国使臣,要是世子真的一刀下去,把瑾华公主给杀了,那可不就酿成了大祸了?”席位上的孙昭仪也阴阳怪气的说,像是给众人讲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故事一般,但是这事儿,谁不知道呢?

荣亲王听着这些话,面色早已僵住,荣亲王妃此时也是苦笑,无话可说,毕竟,嫔妃说的都是句句属实的。

秦故在西秦是大名远扬的,西秦的闺中女子,几乎谈论的最多的就是他,唯独就忌惮他的暴性子,碰不得他的,这让她们感到很遗憾。

他打从小就是这样的,屋里连个伺候的丫鬟都不要,谁塞给他,硬是给塞回来了。至于柳妃和孙昭仪说的这个元宵节宴会拿到杀瑾华公主的事情,也是真的,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此谁也不敢往他屋里塞丫头了,哪家的姑娘也只是远远的看着,不敢接近鱼他。

今儿看着对一丫头这么热情,还说是他屋里的,难免就觉得稀奇了。

不过,想着,刚刚那丫头在台上的跳的那支不知名的舞,谁也不敢轻视她。

嫔妃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着秦故的历史,荣亲王和荣亲王妃气的都快要坐不住了。

“好了,都别议论了。”皇上打断了众妃嫔的议论。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若是秦故如今转了性子了,那岂不是更好的?”皇上笑道。

众妃嫔面面相觑了几眼,也都停住了议论。

紧接着,观景台,又是一片歌舞升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