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所谓，乌合之众

“我再说一遍，把手拿开。”江牧不想管这对母子之间的事情，见王大婶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遍。同时，又往前走了半步。王大婶咬了咬牙，目光中满是屈辱，还是下意识的把手松开了。江牧没有说话，先是查看了一下小乔的肩头，发现微微有些泛红，随后这才看向面前的王家二人。“这次的事情，会有公司的法务接手，如果有任何问题，让张坤来找我。”江牧微微一顿，又看向了面前的王大婶以及王秀：“第一，你，先向小乔道歉。第二，我不希望再在伯父伯母的家里见到你们，明白么？”“老娘被她老子打了，为什么要我给她道歉？”王大婶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直到这一刻，她才算是适应了此时的情况。她也算是回过神来了，江牧就算长得高高壮壮的又能怎么样？老乔的眼神再可怕又怎么样？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有本事你就给我一拳，把我打地上，看我讹不讹死你就完事了。江牧深深的看了一眼对方，随后笑了笑：“你不会觉得，我会对你动手吧？”此时，江牧的眼神中微微透露出一些轻蔑，随后又看了一眼坐在后方一直没有半点动作，低垂着头，尽量不引起江牧注意的王秀。王大婶看着自家儿子这一副窝囊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心口一阵发堵。而看着江牧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王大婶更是觉得浑身不对劲。这种感觉，就仿佛是在看着一个弱智似的。江牧微微一顿，开口道：“我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对别人的孩子指指点点的时候，还是先看看你自己的孩子什么样吧。”“我儿子怎……”王大婶梗着脖子，还在那边嘴硬的反驳着。江牧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你儿子怎么了，这你不应该问我，得问问他，做了些什么。”实际上，早在江牧来之前，就已经让天眼信息安全公司那边调查了一下乔家的关系网。尤其是村子里关系比较密切的几家，而刚刚在跟聂清交流着公司泄密事件的时候，后者刚好把这些事情给汇报了江牧。而也就是刚刚，江牧才知道，表面上老老实实的王秀，居然背地里能干出这种事情……？而王大婶听着江牧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却是满头问号，忍不住皱起眉头，微微一愣，忍不住回过头，看向了王秀。后者本来以为自己只要保持着没有存在感的姿态就不会有人找上自己，但万万没想到，江牧第一枪打的就是自己。“我，我不知道啊？妈！”王秀心头微颤，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有些躲避着母亲的眼神，又不自觉得去瞥了一眼旁边的江牧。心里满是狐疑……“我儿子说了，他什么都没做！”王大婶其实看着自家儿子这一副表情，就猜到了些什么，但这种情况可不是教育自家孩子的时候，于是继续强硬的反驳道。“是么？”江牧挑眉，随后摊了摊手：“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什么叫我说没有就没有，本来就没有！”王大婶硬着头皮继续据理力争，目光忽的看到了外面院子里围了不少人，似乎是因为这边的争吵声而吸引过来的。一下子，王大婶就感觉自己有了底气，扯大嗓门故意让外面的人听到：“哎呦，我命苦啊，平时怎么对老乔家的大家也都看的到，现在老乔家钓到金龟婿了，不拿我们这些穷邻居正眼看了，还打人……”王大婶看外面人围着的挺多，干脆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打诨起来。于是，外面的人听着屋子里的动静，也忍不住围了上来。为首的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中年壮汉看着王大婶坐在地上，上来对着江牧就是一顿输出：“你这个小伙子，怎么能打人呢？”“有钱人就能随便打人？刚刚我在窗口那边看到了，王大婶被打了一巴掌！”“就是啊就是啊，就算你有钱，也不能打人啊，王大婶都这个岁数了，尊老爱幼懂不懂啊？”旁边也有人附和着。邻里邻居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乔国军和林光霞两口子见着这一幕，气得浑身都有些发抖。“你，你们怎么能这么颠倒黑白？”林光霞捂着胸口，表情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坐在地上一副无赖样的王大婶，还有在外面那些‘声援’的邻居们，她感觉世界观都有点被打破了。明明是王大婶先对自己闺女出言不逊，说她女儿在外面勾搭男人，不三不四……怎么这人往地上一躺，反而大家都一边倒的帮着这种人说话？江牧见着这一幕，却是目光落在了人群里的某个人身上。是个大概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就是他刚刚在人群里带节奏，说是江牧动手打了王大婶。“张坤是哪位，应该也在场吧？”江牧走前一步，目光看着人群，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冷意。众人看着江牧站了出来，下意识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有一阵微弱的骚动。很快，之前被江牧盯着的那个少年走了出来，表情冰冷的看着面前的江牧。“我就是张坤，你是谁？”张坤其实就是在江牧他们刚刚吃饭的时候才到的，本来开着辆大奔，想着回家要装一波。最关键的是，他之前听说乔倩惠辞职去了魔都工作，也是有心要在小乔的面前显摆一把。结果一回来哔没装成，反而听说小乔带了个富二代男友回来？张坤当时看着就停在自己车边上的那辆帕拉梅拉，脸直接就绿了。打听了一下情况，就想着来看看乔倩惠找的那个男朋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结果就看到了起争执的这一幕。张坤顺势让父亲叫来了不少村里的邻居，想着给这个外来的‘城里人’一点苦头尝尝。江牧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挑了挑眉，却看向了旁边的小乔：“不是吧，你的青梅竹马都这样的么？”小乔本来心情还有点不太好，一听这话，忍不住嗔怪的白了他一眼。这个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逗弄自己……而此时这一幕落在张坤眼中，无疑挑衅意味就很浓了。说实话，在刚刚看到江牧第一眼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有一些自惭形秽的感觉。无他，张坤算是那种大夏国标准的‘好学生’了，黑色粗框眼镜，将半个脸都挡住了。头发也是那种长长的，刘海狗啃的一样，鬓角发尾很长，说得好听点是非主流，说的难听的就是邋遢。相比于江牧一身打扮清爽帅气，又不失少年感，皮肤状态在线，尤其是满身的肌肉，线条流畅……呃，也难怪小乔一脸嗔怪的表情。只能说，这个家伙真的太会搞人心态了。“呵呵，城里人就是不一样，我们乡村人就是这样，怎么了？”张坤目光阴冷的看着江牧，一张口，就将用心表露的淋漓尽致。实际上，他之前看到的是乔国军打的王大婶一巴掌，但是他故意说成是江牧打的。为什么？无非就是为了获得认同感，认为的制造一些矛盾呗。如果是乔国军动手打的人，最多是邻里纠纷，众人第一时间肯定想着如何帮忙排解问题。如果是江牧这么一个外来者呢？尤其是还带上‘开着豪车来的’‘富二代’‘城里人’这些标签之后，一下子就形成了群体的对立。尤其是此时张坤的故意引导，更是将矛头直接指向了江牧看不起农村人这一点上。同时，也在暗讽老乔家一家人攀附权贵，嫌弃大家都是泥腿子。说真的，这时候的一幕，多多少少有些让人觉得可笑。明明江牧刚刚在饭桌上，还在说大家祖上翻三代，谁不是农村出来的？可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引导，属于是细思之下半点逻辑都没有的话，众人还真的信了。尤其是一些年轻人，他们目光看着江牧，充满着敌意。当然了，可能他们也知道真相未必如此，但是他们倾向于相信张坤，保持着同仇敌忾的群体氛围。至于为什么嘛……这里面的因素很多，可能是在去大城市打拼的时候受了气。也有可能，只是单纯因为江牧把他们共同的女神‘抢’走了，觉得不爽罢了……小乔见着这一幕，表情也是有些难堪起来。直到此刻，她也看明白张坤的意图了。不过，说实话有些晚。正当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下一秒，乔倩惠很快就发现，人群中很多人同样对她表现出了敌意。很显然，刚刚她没有反驳江牧的调侃，也引得很多人不满。在他们看来，就是觉得乔倩惠去了大城市，攀上了高枝，看不起自己这些人。可实际上呢？请问她乔倩惠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跟他们保持着同仇敌忾的氛围？她不下意识的偏向于给予自己实现自我机会的江牧，这个甚至自己还有些心存爱慕的男生，难道偏向于张坤这个一年跟自己没有超过一次交流的‘青梅竹马’？小乔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世界观的参差，又意识到了如果这次自己是一个人回来，到底会承受怎么样的非议。乔倩惠微微抿着嘴，贝齿咬着嘴唇，表情微微流露出些许的无助。她下意识的看向了身后的江牧，眼神中既有歉意，同时，又莫名的产生了一些期待。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小乔不自觉的就将身边的小男人当成了主心骨。总感觉，他能有解决这一切的能力。与小乔那充满期待的目光对视上，江牧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当下时，小乔就感觉整个人微微放松了点下来。虽然她也不太清楚，这种情况下，江牧该如何解决麻烦？从当前的情况来看，众人的情绪都被张坤所煽动，形成了一股对外的合力。最关键的是，他们还很难解释。即使是辩解了，他们也大概率不会听。江牧只是轻笑一声，表情间始终云淡风轻。他缓缓起身，看着面前的张坤，眼底含着笑意：“情绪煽动的不错，可惜的是，有点幼稚。”“这个话题暂且不论，刚好……我还在找你呢。”话音一转，此时江牧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来自上位者的威压。他微微低头，以俯视的角度注视着面前的张坤，目光幽暗，隐隐约约可见一丝寒气。“我倒是想问问，王秀是怎么知道江源投资公司针对艾坤医疗的行动收益的来着？”江源投资公司？艾坤医疗？如果说关心股市，以及金融板块的人，应该对于这两个名词都不会太过于陌生。但是，落在在场众人的耳朵里，却从来闻所未闻。当然了，这其中需要先排除掉张坤本人。他一听说这两个名词，当时脸色就变了，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坐在旁边的王秀。王秀察觉到张坤的眼神，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你是谁？”张坤表情有些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江牧，心里莫名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实际上，江源投资公司自从上次扩张之后，人数变化还是很大的。增加了风控组，操盘员的人数也增加了不少，目前金茂大厦的一层已经有点容纳不下了。尤其是经过这次的行动之后，江源投资公司的总资产突破了十个小目标。而根据系统的提醒，此时的江源投资公司已经具备着改造扩张的资格了。只不过因为现在处于年假阶段，江牧打算等过了年之后再说罢了。总之，现在的江源投资公司内部的人员变动还是比较大的，尤其集中在外层员工这一块。说真的，别说是江牧这个甩手掌柜，在公司见不到几次的老板了，甚至很多人连齐耀和聂清这两个核心人物都不太了解。见都没见过，怎么了解？想要直接接触到聂清和齐耀，最起码也得是内部核心成员。比如说张坤的老大，现在担任着风控经理的杜闯。这是早期跟着齐耀加入江源投资公司的团队成员，算是比较心腹的人物了。而他张坤？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风控，数据分析师罢了。“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是让你的上级跟你说明比较好，现在你需要做的事，是请好律师，等待着传唤。”江牧目光冰冷，话音落下，恰好张坤的手机响了起来。张坤心头一颤，下意识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看到来电显示之后，目光看向江牧的时候多了一丝恐惧。他强压下内心中的悸动，不断地告诉自己，江牧是在吓唬自己，但当接通电话，听到电话那头的劈头盖骂……张坤整个人犹如石化一般。仿佛就在那么一瞬间，抽取光了所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