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此我非彼我

“别动……”

床上。

还在迷糊的人，被按在了床上，别在背后的胳膊的疼痛让他清醒了过来，一丝不挂的羞耻感让他想出声询问，嘴里的布条只让他发出“唔……唔……”的声音，背后的力道却越来越大。

“带走……”

只听一声命令，裹了条床单的他被粗暴的拖走，拎起的瞬间他不在挣扎，似乎明白自己为什么被穿防护服的人员带走。

不大的房间里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三个人，身上各插一把像冰晶一样的方形刀片闪着光，一个在胸口，一个横插在脖子处，还有一个在大腿的大动脉，鲜血浸染了衣物，也浸染了厚厚的地毯，昏暗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得皮肤像纸一样惨白，智能扫地机器人闪着蓝色灯光把鲜血拖的满屋都是。拖出屋内的瞬间，他才瞥见床边躺着的女尸。

他呆滞的被拖离屋内，下一秒又错愕的瞪大眼，他看到了云层与天空的交汇线，看到了星辰，看到了明月，看到了高耸的建筑。

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他被塞进了车舱里，关上门四周弥漫出雾气，他拽出嘴里的布条，咳了两声，觉得全身绵软无力，随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哐……哐……哐……”巨大的噪音把他吵醒，狭窄的空间只有一张床和一个马桶，他坐起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才发现自己依旧在裸奔，扯紧床单，突然他有点愤怒，砸起了栅栏一样的门。

引来了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他们统一穿着蓝色的衣服，每人的脖子上戴了金属圈，闪烁的灯像是仪器的报警灯。

这时来了两个穿防护服的人，不由分说，给他戴上了劲圈。

他扯紧了床单，跟着来到了上一层，是个宽阔的办公室，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屏幕和一张长桌，桌后的椅子转过来，是个穿着紧身服装，扎着马尾辫的姑娘，她笑盈盈地一步一步朝着他走过来，围着他转了一圈，刚要抬手扯床单。

“幺幺别闹！”

背后传来个浑厚的男声，元慕拽紧床单转头，内心疑问：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这是谁？

大叔径直坐到了长桌后的椅子上。

“坐吧！”大叔顿了下，继续说：“元慕你的罪行不用我说了吧？判处书已经发来了，你……”

元慕突然站起来，不耐烦地打断：“槽，让我先穿个裤衩可行？！”

“幺幺。”大叔愣了下，忍着笑叫了声幺幺。

“跟我来。”

元慕的脸变成了猪肝色，还是默默的跟上了。

三楼尽头的房间。

“这里是洗衣间，你自己随便挑吧！”

“我都快死了，还让我穿洗过的？”元慕抗议道。

“小艾，拿条新的。”

十分钟。

“卧槽，我说一个裤衩你就给我一个裤衩，有没有人性了？！”

“小艾只是个服务机器人。你别急。”

一会的功夫，小艾拿了套蓝色套装。

“合身！”

“你以为你脖子上的是啥！你的信息它都知道，包括你的……”幺幺无缝连接的转移话题，“走吧，你的判处书都发过来了，五条命葬送在你的手里，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元慕没在意却下意识的觉得哪不对，五条？！他好像只看到四个人？算了，四条还是五条的判处大概没什么区别吧！

但他还是好奇的问：“你知道他们和我是什么关系吗？”

“什么？！”幺幺诧异的打量下元慕，满眼地嬉笑变成了满眼的嫌恶，愤愤地甩了一句：“别想脱罪！”

“不是……”元慕刚想解释，幺幺已走进了之前的办公室，元慕只好跟着进去了。

那个三四十岁的大叔，依旧坐在长桌前等他，桌上多了个方形的信息盒。

“你怎么得罪幺幺了？”大叔看了看幺幺，又看了看元慕，见元慕一脸的疑惑，示意元慕坐。

元慕便也顺意坐下了。

“我姓南，你叫我南叔就行。”南叔顿了下，继续说：“判处书宣布前，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好。”

“你是如何聚齐这些人的？”南叔说着轻点信息盒，投射出五人的立体头像。

元慕盯着头像，脑海里浮现出几人惨白的脸，摇摇头。

“他是谁？”南叔指着其中一人头像又问。

元慕依旧摇头。

南叔收回手，沉思片刻，盯着元慕，突然问：“姓名？”

“元慕。”

“年龄？”

“25。”

“家住哪？”

“长元街。”

“你为谁工作？！”

“加菲猫！”元慕说完慌乱地说：“等等……等等……这些……这些……我本来是不知道的，是你问我我脑海里就出现了这些答案！？”

“幺幺！！”南叔气愤地拍了下桌子，盯着幺幺喊了她的名字。快问快答让南叔知晓了幺幺利用颈圈给了元慕信息。

幺幺捏着拳，愤愤地离开。

“南叔，你消消气，幺幺也没做错什么！”元慕念在裤衩的恩圆场道。

“你脖子上戴的劲圈受她控制，浮现在你脑海的答案是她给你的！”说着，南叔给元慕摘下了劲圈。

“哦……好吧，我也是第一次来。”元慕不在意地说。

“说说你的情况吧？”南叔试探地问。

“我……我不知道，我醒来时的大脑比我来这穿的还干净！”元慕空白的大脑告诉他，连名字也是听南叔说的。

“是吗？我这有份你的档案！”说着，面前的图像变成了元慕的生平介绍，

“元慕，25，家住长安街，无父无母，被叔婶养大等等。”

元慕还没看完，南叔说道：“这个人可能不是你。”

“什么？为什么不是我，那我是谁？”元慕惊讶又疑惑地问。

“有可能是这个人。”画面返回画像，指着一个憔悴长着胡茬感觉年龄稍长元慕的人。

“这人和我很像？”元慕站在头像旁问南叔。

“和长相无关，这人身上少了些零件？！”南叔解释道，“更奇怪的是，这个人没有任何信息，查无此人！像是凭空出现的！”

“可我明明更像元慕这个人吧？”元慕调回刚刚的生平里的头像，疑惑地问。

“只是有些地方很奇怪，全是猜测。”南叔没有过多解释，说了元慕现在的处境：“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判处书下来了立即处死。”

“槽，我都要死了，你和我说这些还有屁用！”元慕不满地骂道。

“难道你不想知道事情的原尾？你觉得这些事是你自己干的？”南叔引诱。

“那我该如何逃过立即执行的判处书呢？”元慕来了兴致，心想好死不如赖活着，有机会就要抓住。

“正常处决，再以智能机器人的身份复活。”南叔故意说。

“……？”元慕的眼神里从兴致盎然再到夹杂着死寂的失望。南叔像是在告诉元慕你的命捏在我的手里。

看着元慕眼神的变化，南叔觉得他的目的达到了，然后缓缓地解释，“你听我说，这只是为了逃脱一年一次的检查，确切的说检查是为了更好的掌控这里，这里并不安全，这个以后在和你解释。”

这时，南叔控制船舱两侧的舱壁缓缓上升，透过透明的玻璃是那颗硕大的蓝色地球映入眼帘，元慕才知道自己早已不再脚踏实地，他意识到要想活着离开这只有交易。

“这艘船每次只在一个地方停留二十四小时，下个地点是随机的，每年都会在地球附近停靠一次，所以你只要在下一次的检查瞒过检查人员就可以了。”南叔继续解释。

“我哪有拒绝的理由，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元慕没有劫后余生的喜色，只是沉重地询问。他明白这代价一定是九死一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