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剑要吗

无心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他是真没想到这事拐弯抹角，还是到了易文君头上。此时司空千落也是反应了过来，对着无心问道：“你爹是叶鼎之，十二年前率领魔教东征的叶鼎之。”不光是司空千落如此，唐莲此时看着无心也是十分惊讶，显然在出发之前，司空长风也没有和他交代清楚。无心对于二人的反应，倒是相当习惯：“我就是叶安世，不过我更喜欢你们称呼我为无心。”回应完司空千落，无心转头便又对李皓说道：“我现在有些相信，你是真的知道很多东西了，那我能不能再问一个问题？”李皓摇了摇头：“你可以问，但我不一定会回答？”无心凝视着李皓，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渴望与探寻的光芒，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强烈地希望自己的心魔引，能够拥有更强大的力量。让他能从李皓这里得到那些隐藏在历史尘埃中的真相，解开他心中多年的疑惑与不解。“当年世人皆以为，我爹是为了自己野心，才带领的魔教东征。”无心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敲击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可实际上点燃我爹野心的，却是明德帝自己，我想要知道这其中的具体经过，尤其是关于她的事情。”这个问题就问到了点子上，除了没来的无双、雷无桀、萧楚河，在场的这些人基本就代表了北离未来一代的绝顶。谁也不知道后面萧楚河还会不会再冒头，又会不会和他们再产生联系。要知道别看萧楚河最后没选择当皇帝，但他的立场终究还是站在萧氏皇族这里，不会变的。所以为了避免他们之后会走歪路，李皓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们提前灌输一下思想认知。“这个问题倒是可以回答，只不过说来话长，要从三十多年前，柱国大将军叶羽被当时的青王萧燮诬告谋反，太安帝借题发挥满门被斩开始。叶鼎之本名叶云，正是叶羽之子，在自家父亲心腹的帮助下，逃出北离自此过上了隐姓埋名的日子。直到十多年以后，叶鼎之师从雨生魔练就了一身好武功，才再次返回北离，想要除掉青王，为叶家翻案。但正是他这次回来，遇上了从小认识的好兄弟，镇西侯府家的世子百里东君，还有那个曾经指腹为婚的女子，影宗宗主之女易文君。可惜命运弄人，虽然两人真心相爱，但拗不过当时影宗宗主已经与萧若谨达成交易，用联姻来相互联合。一个想让影宗更加壮大，一个则是贪图美色，毕竟当年的易文君可是号称天下第一美人。当然其中萧若谨肯定还有借助影宗来夺取帝位的想法，两人想的都挺美的，只是易文君就做了其中的代价。”话听到这里，司空千落已经有点义愤填膺了，开始怒斥影宗宗主厚颜无耻卖女儿。李皓一直等她骂完了，才继续说道：“好了，要骂等我全部说完了，你再一起接着骂。纵使易文君和叶鼎之真心相爱，可终究敌不过权势所迫，这场婚事终究是办了。在成婚当日，叶鼎之、洛青阳伙同来帮忙的百里东君、司空长风，一同强闯天启抢亲。可那时他们都只是初出江湖的少年，不是现在剑仙、枪仙，所以在面对为兄长出头的萧若风和天启城一众高手的阻拦时，终究还是铩羽而归。易文君当时本已有一死之决心，但为了保住叶鼎之的命，最终在萧若风的保证下，才完成了这场婚礼。大婚过后，本来易文君就不喜欢萧若谨，两人也就互不干扰的过着，直到萧若谨用药迷倒了易文君，生下了如今的赤王萧羽。再之后便是天外天出场了，他们本就是北阙遗族创建，一心想要反攻北离，夺回江山。天外天门内有一门武功名为虚念功，威力非凡，可此功又只有天生武脉才能修习，叶鼎之正是天生武脉。天外天得知这个消息，就派出了当时的天外天宗主之女玥卿，来找到叶鼎之挑拨，希望能让他学习虚念功帮助北阙复国。叶鼎之开始也是不答应的，可后面天外天协助叶家旧部，把易文君从天启救了出来和叶鼎之重逢，并生下了一个孩子。再之后便到了太和十八年，太安帝病重，夺嫡之战掀起，天启城被血光笼罩。这一次萧若谨胜利了，在萧若风毁掉写有自己名字的龙凤卷轴后，成为了新的皇帝，改元明德，并册封易文君为宣妃。之后不出意外，易文君终究是在萧若谨和天外天共同谋划下，被骗回了天启城。灭门之仇、夺妻之恨，叶鼎之这次再也忍不了，终究是身不由己入了这场棋局。最后结果你们也知道了，叶鼎之成为了天外天外宗主，主导了魔教东征，最后死在了北离。”李皓的这一番话，信息含量有些太大，以至于他们各自都有关注点。司空千落，性格直率、未经世事磨砺，她更多地被这段历史中的恩怨情仇所吸引。在她看来，世界应该是非黑即白，善恶分明。而唐莲则不同，他心思缜密，善于从复杂的信息中抽丝剥茧，找到关键所在。在这一大段前尘往事之中，敏锐察觉到了一个重要的关键点，那就是李皓所说龙凤卷轴上的名字。反倒是无心，他的更关心的还是自己父母的境遇。此时三人心中都萌生了很多问题，只不过无心和唐莲心里都有顾忌，远不如司空千落来的直接。“可我听我爹说，琅玡王萧若风算无遗策、品性高洁，是光风霁月的人物。”李皓笑道：“人从来都是非常复杂的，很多时候做出的决定，不光是看对错，还要看自身所在的立场。琅玡王于国问心无愧，于兄倾其所有，可这不代表他就没做过错事。如果当初他能秉承圣旨登基，后面很多发生的事情，其实都是可以避免的。不过说来也是凑巧，他最终的结局，不就和叶家一样，也是同样的理由被诬告而死，这算不算是另一种的求仁得仁。”停顿了一会，给了他们一个思考的时间，才又开口：“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各自休息了，天色已经不早了。”抱着听故事的心态，众人多少有些意犹未尽，但见李皓不想讲了，也只能是各自回房。只有李相夷独自留下，目光深邃地望向李皓，缓缓道：：“你今天明里是在回答无心的问答，可绕来绕去都像是在点萧若风啊，你是怎么考虑的。”李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道：“谁让你不愿意去亲近千落姑娘，那我只能是给他们灌输一下正确思想，免得后面他们被人给拐跑了。我这可是在为了大局，在帮你查漏补缺。”李相夷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无奈与戏谑：“是嘛，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李皓摆摆手：“咱们俩什么关系，记在心里就好。”李相夷对着李皓就是一个“滚”字，随后才又问起了正事：“你之前不是说暗河会来嘛，可如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话锋一转，李相夷正色道：“可能是在他们眼里，我们俩加一块都没有无心重要，毕竟对付我们是私仇，而抓住无心就等于控制了天外天。萧羽这个人虽然心狠手辣、嚣张跋扈，但脑子还算是好使，说不准能算清这笔帐呢。”李相夷接过话头，神色略微有些凝重：“所以说真正的危险，还是来自于无心的归途了，那你打算一路保护他到天外天。”李皓答道：“也不是不行，听说天外天终年下雪，雪山冰川林立，而且在傍晚之时，还能看到七彩的霞光在冰川的尽头亮起，被儒家仙谢宣称赞为世间最美三景之一，如此胜景也值得咱们跑这一趟。更别说天外天中，还有一个廊玥福地，那里虽地处极寒，可里面却是四季如春。这个世界存在一个传说中的四境之地，东面蓬莱、南面瀛洲、北面昆仑，其中蓬莱之内勾连了一个小世界，谓之曰天尽头。百里东君曾经武功尽失，便是在恢复的武功，还悟得了垂天与海运两门绝学。只可惜那里有一个鬼仙强者存在，咱们俩还惹不起，而瀛洲、昆仑在哪，我又不知道。唯有这西面之地，我有些怀疑廊玥福地就是西境所在，或许也有奇异之所，去看看总是没错的。”听到有这么神奇的地方，李相夷也来了好奇心：“你这么一说，那这天外天似乎确实值得去一趟。”达成了这个共识，李相夷对于接下来的行程便也有了准备。接下来几天，司空千落就天天跑过来，向李皓打听那些过往的旧事。开始李皓还有耐心，继续做着自己的正向引导，可慢慢随着问题越来越多，这份耐心就被消磨光了。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在对于萧若风的态度上，两人都已经没有了之前被司空长风和唐莲月灌输的滤镜。顺带在对无心的态度上，两人也是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也是个可怜人。只是这些，都抵不过李皓自己难受，好在这寒水寺中，还有忘忧大师禅房那一块净土，在李皓跟忘忧大师谈经论道的时候，司空千落还不敢来打扰。于是转头她便问起了李相夷，因为在她看来，李皓和李相夷既然都这么熟，肯定知道的事情不会少。对此李相夷无奈的表示，让他们失望了，自己知道的事情不多，满足不了他们的好奇心。时光荏苒，转眼间，那十二年一度的锁山河之约已至期限。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天外天的使者并未能如约而至，于是这个情况就有些微妙了。忘忧大师的禅房内，李皓对无心说着自己的判断。“如今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天外天已经忘了这个约定，没打算来迎接你这位少主回去。第二种则是他们派出了人，可在来的途中被人阻击，从而不能如期而至，你认为会是哪种？”“我相信莫叔叔，其他人或许不会来，但他一定会来。”无心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显然是早已有了判断，但随后他又看向了忘忧大师，眼中透露了浓浓的不舍。忘忧大师慈爱地望着无心，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他轻声说道：“傻孩子，既然已经做好了打算，就不要再犹豫了。寒水寺永远都会是你的家，但你现在有更该回的地方，走吧。”听到忘忧大师的话，无心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他忍不住心中的悲伤，痛哭着跪倒在了忘忧大师身前，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这一幕让在场的众人看的都相当感动，也更让司空千落和唐莲坚信，这样的人绝不会是个坏人。待情绪稍稍缓和，无心缓缓站起身，目光中已多了一份坚定与释然。之后五人便结伴离开了寒水寺，一路向西直奔，虽然几人都不清楚，白发仙他们到底是被阻在何处。但那些阻拦白发仙的人，肯定也是不想无心顺利回到天外天的，这样也能给他减轻压力。只是这一波出现的人，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月姬笑送帖，冥侯怒杀人，在月光的掩护下，月姬以她那标志性的微笑，轻盈地递上了一张帖子，而冥侯则面色阴沉，周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杀气。两人突兀地出现在众人夜间休息之地，意图强行带走无心。唐莲见状，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警惕。他迅速挡在了无心身前，声音沉稳而有力：“什么时候杀手也接掳人的活，是谁雇的你们。”可两人却都不约而同的，没有理会这个问题。冥侯更是直接扭头看向无心：“我拜会过忘忧大师，大师不肯帮我，所以在下再来求助。”无心笑道：“你这杀气腾腾的样子，可不像是来求帮忙的，而且师父说过，你要的答案，无论是什么，必将成为心底之魔。”“忘忧大师一片苦心，在下感激，只是知道了是心魔，不知道亦是心魔。”在两人这一问一答的时候，李皓也凑到了李相夷旁边，因为想起了一件事。便问道：“你还要剑吗，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