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机缘难求

李皓之前从金陵城传的信，就是给李相夷的，让他偷偷出城在外接应。毕竟按照李皓的推算，暗河最有可能动手的地方，还真就是在雪月城外，守株待兔总好过到处追人来的方便。“现在这样才公平嘛，苏暮雨就交给你了，慕雨墨就由我来对付。”李相夷调侃中带着几分无奈：“你倒是会挑，把难对付的交给我了。然而，言语间虽有戏谑，李相夷行动却从不含糊。只见李相夷身形一展，宛如脱兔般迅捷，手中玄霜剑瞬间出鞘，剑光如霜似雪，使出了一招明月沉西海。那一刻，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停滞，剑势如龙腾四海，又似皓月当空忽而沉入深邃的海洋，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直逼苏暮雨而去。不过苏暮雨也是临危不乱，长伞在手中灵活旋转，宛如指挥着千军万马，瞬间释放出十八柄剑刃。它们在空中穿梭、交织，最终汇聚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精准无误地挡住了李相夷那势不可挡的剑势。“铛铛铛——”剑与剑碰撞的声音清脆而急促，如同雨打芭蕉，又似金石交击，回荡在空旷的战场上。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两人内力的激烈交锋，周围的空间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扭曲、压缩。李相夷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剑势一转，玄霜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巧妙地避开了剑网的封锁，继续向苏暮雨逼近。而苏暮雨也毫不示弱，他手腕轻抖，长伞再次旋转，那些被挡回的短剑如同归巢的燕子，迅速回到伞中，随后又以更加密集、更加迅猛的攻势射出，试图将李相夷彻底困于这片剑雨之中。李相夷这里正式交手，李皓自然也没打算闲着。当即便捻诀唤来了成片的雷光，朝着慕雨墨以及身旁的暗河杀手劈了过去。“诸位就不用操心他们了，毕竟还有我在这呢。要不打一个商量，大家就不要动手了，等着看结果如何？”“光只有你一个人，可还不够。”说着便要带着人杀过来。很显然慕雨墨这是把雷无桀给无视掉了，这可就让他难受了，还在李皓背后嘟囔：“我不是人啊。”“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慕家主看不上也是正常的，保护好自己。”说完李皓便开始捻诀，打算要再给慕雨墨留下个深刻印象。正当双方剑拔弩张，一阵突如其来的破风声从后方的树林中响起。紧接着，一个矫健的身影如同猎豹般冲出，瞬间打破了原有的紧张对峙。“谁说只有一个人在此？”那身影伴随着一声爽朗的宣言，手中银光闪烁，一把锋利的银枪如同蛟龙出海，直取慕雨墨背后要害。慕雨墨反应迅捷，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松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同时她也并未就此罢休，反手一掌，带着凌厉的劲风，向那持枪身影反扑而去，意图先发制人。持枪身影见状，不慌不忙，横枪于胸前，硬生生地接下了慕雨墨这一掌。最终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击退，身形不稳地落在了李皓身旁。等这时李皓才看清楚，来人竟然是司空千落。“银月枪，你是枪仙司空长风的女儿。”慕雨墨此时也认出了司空千落的身份，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司空千落会出现在这，但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现象。这里还是离雪月城太近了，雪月城三大城主无论哪一个出手，那都是须臾之间就可赶到。当即便果断决定要走：“事不可为，走吧。”苏暮雨那里也是干脆，全力一招逼退李相夷，便飞身离开了这里。刚刚还打的热闹的地方，一瞬间便归于平静。跟李相夷不用客气，但跟司空千落还是要道声谢的：“多谢司空姑娘前来援手。”“暗河中人胆敢在我雪月城地界放肆，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司空千落轻轻一笑，说完便转头看向了过来的李相夷，显然她今日前来的原因，还是要落到李相夷身上。“司空姑娘，你怎么出现了在这，是跟着我过来的。”“你怎么还这么客气，我不是说了，你叫我千落就行。”面对李相夷的问话，司空千落却是有些答非所问。直到李相夷一直看着，她才回答道：“谁让你之前走的鬼鬼祟祟，还找人易容假扮，我这不是好奇你想干嘛。而且要不是我来了，暗河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离开，你不谢我就算了，还这么跟我说话。”李皓见状忍不住暗暗一笑，看来在自己没来之前，这两人也是相处的不错，至少从司空千落这里看是这样的。不过这也能理解，李相夷的风采对于江湖儿女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强。“这可就是相夷，你的不对了，人家司空姑娘好心前来帮忙，你这是什么态度。等回到雪月城，可一定要好好感谢司空姑娘。”看着李皓在这看热闹不嫌事大，李相夷不由翻了个白眼。“要说感谢不应该是你嘛，这次暗河要杀的可是你。”李皓收起笑意，一本正经的回道：“你这话倒也没问题，所以我从心底里感谢你啊，但这和你感谢司空姑娘有什么关系？人家司空姑娘是因为你才来的，又不是因为我。”见在李皓这，是占不到什么便宜，李相夷也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聊下去。转头给几人相互做了介绍，一行人便再次出发返回雪月城。雪月城四周山水环绕，景色宜人，又以风、花、雪、月四绝闻名。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下关风清爽宜人，上关花争奇斗艳，苍山雪终年不化，洱海月皎洁明亮。另外雪月城还有上关城、下关城的区分，下关所在仍是凡城。只有过了那座登天阁，进了上关，才能见到真正的雪月城。李皓四人连夜赶路，到达雪月城时正好是天明时分。因为李相夷的关系，司空千落对于对李皓与雷无桀还是挺热情的，一路招呼两人在周边看看风景。看雷无桀满脑子都是闯登天阁的事，着急着进城，根本就没心思游览。李相夷也看出了雷无桀的心不在焉，便向李皓问起原因。当知道雷无桀想要登上通天阁第十六层后，不想要太打击雷无桀的自信心，便只说道：“现今这通天阁第十五层的守阁长老，名为雷云鹤。所习惊雷指和九天引雷术皆威力惊人，以雷小兄弟的武功，想要闯过去多半是不大容易。”可谁成想，听到雷云鹤的名字，雷无桀的惊讶却是多过畏惧。“雷师叔竟然在雪月城，而且还在守阁。”雷云鹤的名字，雷无桀可是相当熟悉的。因为当年雷门走出过两个年轻人，携手几乎将整个江湖翻了一翻。一个是雷无桀的师父雷轰，一个就是雷云鹤了。与雷轰不同，雷云鹤出身于雷门本家，是上一任的雷门家主雷落石的长子。据说在他手上，还重现过雷门失传已久的九天引雷术，是曾经站在雷门顶端，甚至于差点登上雷门家主之位的男人。只是最后忽然消声觅迹，连名字在雷家堡内都成了一个禁忌，甚至有人传言他是被自己的弟弟，也就是现任雷门家主雷千虎所杀的。只是没想到，原来他只是在雪月城中。也正是因为这样，雷无桀不免有些疑惑：“这样的存在镇守第十五层？即便是号称武林第一城的雪月城，是否也太过于夸张了？以他当年的名声，是能与雪月城三位城主比肩的啊，而且如果是他的话，怎么可能有人能闯的过去。”说话时，雷无桀转头就注视着李相夷，想从他这要个答案。“雪月城一共有二十八位长老，没有武力上的排名，但是大家却默认守阁长老是其中最弱的。”司空千落听到雷无桀的疑惑，却是没有让李相夷来回答：“你一定在想，曾经问鼎雷门家主的雷云鹤，怎么会只有这样的程度，等你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了。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想想，怎么去闯过前十四层吧，那个比较现实。”司空千落的话并没有打击到雷无桀的自信，少年人一腔热血，总是要碰一碰南墙，才知道天地广阔的。倒是李皓来问了一个关键问题：“登天阁没有限定每一天的闯阁人数，那要是上一个人闯的快，下一个人再闯的时候，会换人守阁吗？”李相夷第一时间就明白了李皓的想法：“怎么，你还想要帮雷兄弟来钻空子！不过以你现在的实力，倒是也能办到。”“什么钻空子，我这是对规则的合理利用，这是两码事。”李皓倒是没有被拆穿想法的尴尬，就是雷无桀有些接受不了：“多谢李神医，不过我还是想凭自己的能力去闯。”对于雷无桀会说出这话，李皓倒是也不意外。就这样，四人便加速了行程，很快就进入了下关城。只是在雷无桀想要立即闯关的时候，被李皓给阻止了。“磨刀不误砍柴工，先休息一天，等你恢复到最佳状态的时候，再一鼓作气的去闯关。另外我再给你准备点东西，给你再增几分胜算。”百里东君和雷梦杀、李心月都是故交，在剧中百里东君愿意用风花雪月，帮助雷无桀突破火灼之术。除了萧瑟的存在，更多原因应该还是因为这份故人之子的交情，李皓是想着今晚再去帮他碰一碰机缘。如果百里东君愿意帮忙，那雷无桀再想闯登天阁，无疑就更多了几分胜算。如今十二年锁山河之约未曾结束，百里东君为了能照看无心，让这个好兄弟的儿子不出意外，势必不会真的消声觅迹。在剧中，他去海外仙岛也是在无心回归天外天后才走的。只不过百里东君武功太高，李皓想要找他肯定不行，只能是他愿意见才行。雷无桀也是听得进话，虽然心急，但也没有反对李皓的安排。于是李皓两人便在司空千落的陪同下，找了一间客栈住下。不得不说，司空千落这位三城主的女儿，因为是雪月城唯一的下代子弟，名气也是大得很。客栈老板都不用她发话，就主动给打了个大折扣。至于司空千落和李相夷，都在内城有自己的住所，倒是不用在这落脚。在这聊了一会，司空千落知道李皓和李相夷好久没见，就没再打扰两人叙旧，回去见自己那位老父亲去了。雷无桀就没这么自觉，但好在李皓和李相夷聊的，也没什么机密。“对了，你来雪月城有段时间，知不知道城里有个东归酒馆，是在哪个位置？”李相夷多聪明的人，来了雪月城这么久，大概的情况早就了然于胸。“你想去找他，可这有什么用吗？”李皓斜眼看了一下雷无桀，笑道：“对我而言没什么用，但对于这个傻小子，或许就是另一份机缘，碰一碰运气吧。”“你倒是真挺好心的，难得啊。”“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我心里是早没了这份少年意气，如今看到这样的少年，却是想要帮上一把的。”李相夷的人生经历本就复杂，年轻时的意气风发，身中碧茶之毒的十年磋磨，对于这句诗也是感触颇深。长叹一声过后，也是把东归酒馆的位置告诉了李皓。两人的这番对话，听的雷无桀是一头雾水吗，直到后面两人聊起了雪月剑仙来，他才又来了兴致。“李大哥，你闯过了登天阁，现在算是雪月城的弟子吗？能见到雪月剑仙。”李相夷回道：“我又没有拜入雪月城，只是单纯为了问剑而来，勉强算是客卿吧。至于雪月剑仙，她常年在苍山练剑，除了第一次闯登天阁的时候之外，后面我也只见过她两次，其余时间基本都是跟枪仙请教的。”见李寒衣这么高冷，雷无桀心里倒是多了些隐忧，自己不会见不上人吧。对于雷无桀的这份白担心，李皓没有去管。只等到夜黑，李皓才带着雷无桀出门，找去了东归酒馆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