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乱初平

等李皓进到了垂拱殿时，叛军已经被御营军和龙卫军打击的纷纷溃败逃窜。毕竟他们都知道皇城之外，有着平叛大军在围攻，如今看到御营军和龙卫军的人马从外面杀到时。兖王及麾下叛军便知道大势已去，心里的那股子精气一散。于是都顾不得反抗，瞬间便四散奔逃，想着逃出去能躲过这一劫，于是一场准备好的阵地战就变成了追逃战。御营军和龙卫军见此情形便也各自分队，追着叛军后面而去。等李皓到时，福宁殿外只剩下一小部分人马在收拾残局。见此情形，李皓便向福宁殿内喊话，与顾廷烨他们确认了信息后，顾廷烨便在里面让人清理挡住门的各类杂物。等待的时候，李皓找到毕仲游说道：“宫内贵人众多，咱们也不能任由叛军到处乱窜，否则有所损伤就不好了。不如让一部分人马直接去各殿护持，而且前殿也需要派人过去看看情况。毕竟在宫内的文武大臣也有不少，不能放着他们不管。”毕仲游对此也是同意的，随后便开始召回一部分士卒，分配具体的驻守任务。李皓这边也是把曹震喊来，让他去负责此事，另外还令人前往西郊大营传达平叛成功的消息。另外最重要的就是安排人追捕兖王，毕竟兖王若是没有被抓住，那迟早就是个祸害，不能不防。等两人安排妥当，福宁殿内的大门也终于被打开了。顾廷烨先行走了出来，直接引着李皓和毕仲游进殿参见赵祯。在福宁殿内见到赵祯后，两人行过礼，李皓说道：“臣救驾来迟，令官家受惊，还望官家恕罪。”旁边的毕仲游也是一同叩拜谢罪。同时李皓也把兵符给拿了出来，要交还给赵祯。毕竟自己就是臣子，如今事情已经大致了结，谁知道赵祯经此一事，会有掌兵的有什么想法。这东西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李皓一点都不想再留在自己手里。但赵祯却没有接过来，而是把两人给扶了起来，然后说道：“两位卿家救驾有功，何罪之有。”之后又对李皓说道：“汴京遭此一难，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兵符你就先拿着，等到诸事处理完成之后，在交还给朕。”听到这个李皓至少能判断赵祯对自己是没有意见的，于是欣然领命，这倒是把旁边的毕仲游给羡慕坏了。若说最开始兵符和诏令交给李皓，还可以说是临危受命，再加上宫中防卫就是御营军再做，也能说得过去。可如今还把兵符放到李皓手上，就是真的信重有加了，于是心里打定主意要和李皓交好。说完这个，赵祯此时又问道：“现如今皇宫和汴京的情况如何？兖王和荣显两人有没有抓住？”李皓听后回道：“臣到时，叛军已经溃散，兖王也跟着不知去向，不过臣已经命人去严加追查了。而且皇宫的所有城门都有兵马在，想来兖王也逃不出宫。至于荣显，他是在西华门指挥叛军抵挡着神卫军宋指挥使，臣刚刚已经指派了一路人马从宫内前往西华门，内外堵截之下，想来荣显也是跑不掉的。”简单说完两人的情况后，李皓便又开始说起此次的具体安排：“臣在接到官家诏令之后，发御营军先行进城救驾，而后去到西郊大营，调动了神卫军、龙卫军、雄威军、效节军、常宁军、怀勇军前来。因为叛军兵力有限，在汴京城中没有安置多少人马，所以一路行来，在汴京城中只有在万胜门和梁门处有过厮杀，但人数都不多，没有波及很大范围。而且臣也指派了人马巡视汴京，想来应该不会有兵祸发生，官家可以放心。至于皇宫这边，臣与毕指挥使是从宣德门方向入得宫，神卫军宋指挥使攻打西华门。雄威军、效节军攻打的东华门，常宁军、怀勇军攻打的拱辰门，因为这两处距离较远，想来如今应该还未进宫。另外荣妃那边，臣也派了杨文远带人前去，解救被荣妃召进宫的勋贵家卷。”听到这里，赵祯可能是想到了小秦氏他们的死，脸上不免带上了些感伤。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这些事你办的很妥当。”说完便对毕仲游说道：“毕指挥使，你下去分配些人去接应东华门和拱辰门的人马，只让将领入宫，其他人就留在宫外，封着宫门就好。至于西华门那边，你也亲自去看下，兵马也不必入宫，只让将领进来，另外若是荣显被擒，就将他带来见朕。”毕仲游听到赵祯的安排，便退下去做事了。随后赵祯又让殿里面的人退了出去，只留下皇后和李皓两人在殿内。等殿内无人时，才问道：“除了调兵的诏令，另一封诏令可还在。”李皓听到这话，立马把那道传位诏书拿了出来，说道：“那封诏书在这，臣未曾给其他人看过，一直随身保存，如今便交还给官家。”赵祯拿过诏书之后，摩挲了两下，似乎有些感慨，说道：“你既然看过了，说说你对此的看法吧！当初你也曾劝过朕，邕王和兖王不是个好人选，可惜朕没有听你的。”李皓如今刚立了大功，实在不想掺和到这事里面去，反正不管是谁继位，都得承自己的情。于是便说道：“对于诏书上的人，臣实在不知。臣这不是推脱之言，而是与此人从未打过交道，确实不知此人为人如何。”赵祯听后，轻叹了口气，才说道：“倒也是，未曾相交，确实无法知道具体为人如何。算了，你先下去安排事情吧，让人尽快把皇宫内的乱子给解决掉。”说完之后，又加了一句：“另外你去安慰下顾廷烨还有叶升和金朝兴。”听到这里，李皓顿时便有了不好的预感，猜到了可能发生的事，等出了殿门。李皓便问一同出来的顾廷烨，从顾廷烨的口中，也证实了李皓的猜测没有错。这刚打算安慰下顾廷烨的，正好杨文远赶了回来，说道：“我去到宝慈殿时，荣妃已经知道事败，服毒自尽了。今日宴请的勋贵家卷大部分都在那边，只有顾廷烨和叶升、金朝兴的家卷被带走了。”说完看向了一旁的顾廷烨，至于李皓这时也是叹了口气。倒是顾廷烨说道：“嗯，兖王用他们的命来逼着我们打开宫门，我们未曾答应，他们便把我母亲他们都给杀了，还把头颅给扔了进来。”杨文远听后沉默了一会，说道：“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你还好吧。”顾廷烨回答道：“我与家里的关系，你们两也是知道的，所以倒也能够接受。倒是叶升和金朝兴，今日是真的伤心过头了，刚才还哭晕了一阵，我让人给安置在偏殿里面了。”听了顾廷烨的话，李皓先安排人去把她们的尸体给收敛出来，别给下面的人不小心损伤了。随后说道：“走吧，咱们三个一起去见见他们。”说完三人便一同前往偏殿，进去后，便能看到两个檀木盒子放在架子上，应该就是装着他们母亲的头颅。两人就这么呆呆的跪在架子前，从背影就能看出两人的萧瑟与呆滞。见此情形，李皓准备用来安慰的话，一时间都有些说不出口。正好这时有人来报，说是在紫辰殿发现了兖王的尸体，另外小秦氏他们的尸体也已经被找到了。这话叶升和金朝兴两人也听到了，同时回过头来。见两人望了过来，李皓便说道：“兖王一死，你们也算是大仇得报了，等会荣显被抓的话，我便去请奏官家，将他依法严惩。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还要保重身体，节哀顺变，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让尸体合归一处，让她们能安息。”【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yeguoyuedu】听了这话，两人算是有了些生气，起身向三人行了个礼，便出去殿外看尸身去了。李皓见此连忙让人去帮忙，随后又对顾廷烨说道：“你也去吧，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顾家人。等会我再去奏请下官家，看能不能运几具棺材进来。”顾廷烨点了点头，也就出去殿外了。等人走后，李皓心情还是有些沉重，但想着接下来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也没有太多时间在这待着。于是便对杨文远说道：“你就在这陪着他们三个一会，我先去找官家问棺材的事。另外等会我还得去验证一下兖王的尸首，别到时候出问题就麻烦了。”杨文远对此表示理解，便说自己在这就行，让李皓先去忙。李皓刚出来准备去找赵祯，结果又有人来通报消息，说是在睿思殿发现了邕王一家的尸首，其中邕王妃和嘉成县主都是被凌辱致死。对于这个结局，李皓倒是早有预料，让人去保护下现场，随后便进了福宁殿告知赵祯，并提起了要运棺材入宫的事。赵祯对此是一口答应，还特意允准她们可以逾制使用棺椁及办理丧葬事宜。得了命后，李皓便命人出宫采办棺材。正巧出来的时候，李皓碰上了宋朝中和毕仲游一起带着人压着荣显到了。随着荣显的到桉，只要紫辰殿的那个真是兖王，这次的叛乱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由此李皓也没耽搁时间，和两人打了一声招呼后，便赶紧去往紫辰殿验明真假。到了紫辰殿时，看到这个尸首确实是兖王，他正坐在那张代表皇权的座位上，看情形应该就是坐在这个位子上自刎而死。见此情形，李皓不由感概，这个皇位确实是吸引人犯罪啊。想完后，李皓便命人把兖王给抬了出去放好，毕竟是宗室子弟，具体怎么发落还是得赵祯拿主意，而且也得防着赵祯突然想亲自验验真假。弄完这些，李皓也没闲着，招呼些人手便开始巡视皇宫，确保不会有人会趁乱胡来。一趟皇宫巡下来，大致花了两个时辰，一路上也抓了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家伙。等李皓再次回到福宁殿时，天都已经黑了。不过赵祯这时也没有休息，见李皓来了，便把李皓召了进来，顺带还有宋朝中、毕仲游和其他参与平叛的一众将领也在。赵祯说道：“此次你们平叛有功，待此事完结之后，朕会论功行赏。如今叛军匪首都或死或抓，宫内也不需要再留着这么多的人马。由御营军暂时留守皇宫，其他人马都先退出皇宫，回西郊大营驻守。”众人听命，赵祯又各自安抚几句，便让他们都退下了。只留下了李皓说话：“留守皇宫，责任重大，你要小心谨慎。另外叶升、金朝兴还有顾廷烨，让他们三个回去安排家里的事吧，就不要给他们安排事情了。”听到这话，李皓连忙答应下来，随后便出门找到徐宁，让他给安排驻守皇宫的事情。忙完一圈，再回到福宁殿时，李皓都以为赵祯应该是要休息了，却没想到接下来福宁殿才是热闹，先是韩琦和富弼两位大相公被召了进来，后面英国公、宁远侯也被召了进来。等李皓把叶升和金朝兴给送了出去，便和顾廷烨一起到了殿外。顾廷烨肯定是要等到和顾偃开一起离开的，李皓则是来这站岗。里面商量了好一会时间，众人才接连出来。顾偃开看到了一旁的顾廷烨，问道：“她们的尸体在哪，带我过去看看。”顾廷烨回答道：“现在安置在集英门那边，父亲随我来吧。”说完便带着顾偃开告辞而去，而英国公出来后则是瞄着李皓看了一会，把李皓看的都纳闷了，才离开了。之后富弼、韩琦两位大相公倒是留了下来，和李皓说了几句话：“皇宫守卫交给你了，如今大乱初平，一切你都得小心才是。”李皓说道：“两位大相公放心，我一定小心看护，不会让皇宫再出祸事。”韩琦听后说道：“那你辛苦下吧，另外宫中还滞留着不少办事的官员。你安排一下，没有问题的就都先放出去。”李皓自然答应下来，这时福宁殿内又来喊李皓进殿问话，李皓便与两位大相公告辞。进了殿后，看着面容憔悴的赵祯，李皓还真担心他扛不住了，不由脱口说道：“官家，如今天色已然不早了，要不您就先休息吧，有什么事可以明日再说的。”听了李皓的话，赵祯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说道：“朕本来打算让英国公和宁远侯去坐镇西郊大营，但宁远侯家中有丧事要办，怕是没有太多心力了。你这些天除了坐镇皇宫，多往西郊大营走走，帮着英国公处理些事情。不过记住对待英国公，要尊敬一些。”李皓听后回道：“臣明白的，臣一定会协助英国公办好差事。”谈完这个，李皓本以为就没什么了，没想到最后赵祯还和李皓拉起了家常，说道：“对了，我记得卿家还未曾婚配，那可有定下了哪家姑娘。”赵祯这么快的转移话题，是李皓完全没有想到的，愣了一下之后，回答道：“这倒是还没有，臣如今年岁还小，家中暂时也不着急。”赵祯听后感叹道：“也不小了，若是朕的昉儿活下来，也该有你这么大，也该成家了。”李皓听道这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殿内便有些沉默下来。倒是皇后见此情形，过来劝慰赵祯。等赵祯回过神来，便让李皓退下去了。出了福宁殿，李皓还是觉得今日的赵祯很是奇怪，尤其是最后的几句，只不过一时想不明白也就算了。随后李皓想着盛长柏和盛紘两个倒霉蛋，估计今日也是在宫里面，便准备前去前殿把他们两个给放出去。另外又把杨文远找来，让他安排人去把被禁锢的众多官员做个初期甄别，没事的人都可以先放出去。等李皓见到盛长柏和盛紘时，两人正窝在一处废旧宫殿里，被人给看管着。见到李皓前来，盛紘那个兴奋，那架势就想直接冲出来。结果被守门的士卒一把给拦住了，见此情形，李皓忙让士卒让开，让盛紘走了过来。盛紘过来说道：“贤侄，如今宫里面具体情况如何了，我们可以出宫了吗？”李皓说道：“可以了，我这次来就是送您和长柏兄出宫的。如今宫里和汴京城都已经基本肃清了，等会我派几个人护送你们回去。”说着让人把盛长柏也放了出来，然后带着他们两个去到宣德门，给找了个马车，又安排了几个人沿路保护。当然一路上也免不了被盛紘追问，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李皓捡着能说的，告诉了两人一些消息，另外把小秦氏的事和盛长柏单独说了，让他有空去宁远侯府走上一趟。之后李皓回了皇城之后，也不能闲着，一晚上带着人不断巡视皇城，生怕哪个角落万一有贼寇藏着就麻烦了。一夜无事，到了清晨，正是最为清净少人的时候，薄光微暝，青灰瓦檐上都结了层蒙蒙水雾，那场景与昨日的血腥红色大不相同。这时的李皓站在宣德门上，却还能闻到昨日厮杀留存下来的血腥气，遥望远处已经可以见到有往来的官轿摇晃抬过街面，上面坐着的就是今日上朝的官员。李皓望了一会，便去到大庆殿看看那边收拾的怎么样，能不能正常上朝了。到的时候，徐宁已经在大庆殿里，见李皓来了，便说道：“大庆殿这边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也幸好战事基本都在后宫之中发生的，这边基本没被波及。否则要想收拾出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李皓听后说道：“那不挺好的，你继续在这看着，我去福宁殿那边看看。”说完之后，便前往后宫看赵祯那边的情况。不过还没等李皓进到福宁殿，就已经能听到殿里面忙前忙后的声音，看来赵祯是已经起床了。等到卯时四刻，赵祯拖着沉重的身体，坐上软轿出发前往大庆殿上朝。李皓也跟在后面护卫前去，毕竟今日主要就是对昨天的那场叛乱做个定性，自己也是免不了要参与的。至于对众人的封赏，那估计还得再过几天才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