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你要怎么做？
在神秘世界，有这样一类存在，尽管因为手艺的粗糙，未能得到很好表现，但他们仍然是一类重要组成部分。
他们便是猎人。
猎人有一个名为猎人梦境的特殊空间，每一位猎人都能在梦境空间中选择自己的道路。
或许你会是一名百步穿杨的枪手，或许是冲锋陷阵的剑士；或者是一名手艺精湛的工匠，或者是一名孜孜不倦的神秘科学家。
但这些得到了神秘力量的猎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退休”之际每每将一张黑色的猎人考验送给下一个新人，以完成传承的重复事件中，其实一直有着一条无形的线操控着他们。
对于猎人来说，他们有这么一个神祇，祂不需要供奉，有着一群白色乌鸦作为祂的信使。
祂便是“猎神”。
而“猎神”正是操控着那条线的存在。
……
“要变天了呢。”
纳特克斯抬头，看着冲进穹顶的白色光柱，喃喃自语。
“猎神……是伟大的狩猎之神……”
这时，一个男人站在了自己身边，自言自语道。
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天空的光柱，光柱的形状在他眼睛中倒映，带走了所有色彩。
“猎神……请带我走吧！”
他说着，双溪跪地，整个人开始膜拜眼前的光柱。
“猎神……请带我走吧！”
“猎神……请带我走吧！”
“猎神……请带我走吧！”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光柱周围，他们全没理会纳特克斯，只是在学着一开始男人的动作，开始膜拜光柱。
很快，周围便聚满了至少几千的人，现场如同一次诡异的仪式。
“已经开始‘收割’了吗？”
纳特克斯望着将他团团围住的人群。
“没想到玩家中，猎人的比例还不少……”
他喃喃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语。
狂风吹拂，天空一片黑暗。
纳特克斯不得不伸手挡住眼前的飞沙。
然而，周围的人还是魔怔一般继续膜拜。
这时……
BOOM！
纳特克斯转身，五道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向了天空，与这边的白色光柱有一种对立的感觉。
“呵呵，‘天使’也要出来了吗？”
金色光柱冲向天空撕开了那些浓密的黑色乌云，纳特克斯开启使徒能力，飞到了空中。
一眼望去，一个几千米的金色法阵出现在了眼前，五道金光就是对应法阵上的五个位置。
金光笼罩在这座城市上，逐渐覆盖一切。
身后，白色光柱“轰”的一声，瞬间暴涨十几倍，吞噬了那些还在膜拜的猎人。
两种截然不同的光线都在将各自的能量投射到天空，仿佛在吸引着什么东西降临。
此时此刻，正在战斗的玩家们都纷纷抬起脑袋，楞楞地看着天空的光柱，一时之间忘记了战斗。
咔……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所有人耳中听得清清楚楚。
咔嚓！
咔嚓！咔嚓！
抬头一看，光柱两边的天空裂开了，或者说天堂之城的空间裂开了。
白色光柱这边，裂开的天空下，是一片宇宙一般的虚空，一条条白色的藤蔓开始从里面伸出。
这些藤蔓只剩下了最极致的白色，在黑色的背景映衬下格外清晰。
但即使是看上一眼，也会让很多人捂着脑袋低头。
而另一边，金光灿灿下，裂开的空间撒下了一片白色的霞光，如同天堂一般柔和。
所有望向这边的人，双眼都如同安装了吸铁石一般被牢牢吸引住，最后跪下，热泪盈眶地喊着“天使”。
然后，天使真的降临了。
她从霞光中缓缓飘出，六只洁白的巨大翅膀拥住她圣洁的身体。
她的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是来拯救这个世界一般。
天堂之城，因为这两个存在的到来陷入了疯狂。
所有人要么直视白色藤蔓精神受伤，要么直视天使然后感动到跪下，最后引发各种各样的反应。
爆炸在城市中开始不断出现，火焰和硝烟开始弥漫，很快这里的繁华便不复存在了。
“原来一座城市的陷落仅仅是在一瞬间吗？”
BOOM！
远处，枪声再度响起，一栋大楼忽然爆炸，开始倒塌。下方，一个人狂笑着把刀拔出了身下的尸体，紧接着被另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混混杀死……
纳特克斯坐在大厦上，望着眼前的白光和金光，无论是天使的艳容还是另一边，已经伸出更多白色藤蔓的“猎神”，都没有影响到他。
“对于它们来说，这不过是从一个房间跨越到了另一个房间，这却是另一种更为弱小生物的灾难。”
天空，太阳不见了踪影，世界被分割成了黑暗和光明。
“人类口中的善待比自己脆弱的生灵，究竟能躲过宇宙种族不可逾越性的规律吗，还是说只是在自欺欺人呢……对于人类来说的‘善待’，对于那些生灵来说是善待吗，还是另一场的灾难呢？”
纳特克斯扬起脑袋，淡淡地盯着天空如伤口一般的黑白交界。
“我制作了这个故事，就像是这些高级存在来到这个世界一般，或许它们只是路过，却伤害了这个世界，而对我来说的故事，对于其他人来说也是一个灾难。
“奈薇，宇宙存在着如此不公平的重复事件，这就是你为什么要出现的原因吧？”
纳特克斯自言自语着，身边空无一人，
“还要做的事情很多，不去做的话，这个故事未免也太无聊了。”
他叹了口气，落到一座高楼大厦上并在边缘坐下，接着从口袋中拿出了两张卡片。
“是时候该给一些东西画上句号了。”
就在这时候，一道拥有奇怪音腔的声音从纳特克斯身后响起了。
“嘿嘿，你好啊，森林的神明！”
纳特克斯转过脑袋，看到了一个比他还矮的成年男人对着他露出微笑。
他看起来患了侏儒症，明明外貌是成年男性的成熟，但身体却是孩子的身材。
加上此刻的他还将身体蜷缩在一件灰色大衣中，整个人看着充满了一种猥琐大叔的气质。
来到不知何时出现的来者，纳特克斯眼神依旧平淡。
“事实上，从很早的时候，我就预测到你会来找我……让我想想，你叫孙雷对吧？”
“嘻嘻嘻……”
孙雷没有回答，只是把脸埋进两只袖子中开始嬉笑。
纳特克斯歪过脑袋，整个人看着有点……可爱。
“哦……你还是星璇的领导人之一，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杀我，对吗？”
更多的白色根须从身后裂开的空间中出现，猎神的面容逐渐显现出来，那是一颗纯白色的树，那些根须是它的根。
“嘻嘻，我是不是应该对此表现很惊讶呢？”
纳特克斯摇摇头，慢条斯理地说道：“事实上，在这个游戏中你们这么久才决定现身，说明了一点，你们早就跳出了这些规则，所以你们不会对于我了解你们的一切感到惊讶是很正常的。”
“嘻嘻，你很喜欢这种长篇大论嘛！”孙雷放下袖子，露出了一张因为侏儒症的原因与身材十分不般配的脸，“不过，你说对啦！恭喜你！”
他说着，开始朝纳特克斯走来。
“有‘先知’的存在，我们得以违反因果律，所以我们的能力并没有因为这个游戏而失去，因此从一开始我们就作弊了。”
孙雷说完这句话，已经来到了纳特克斯的面前，再次对纳特克斯露出渗人的微笑。
“笑一笑？”
“你们为什么要针对我？”
纳特克斯表情平静。
“哈哈哈哈！！！”
孙雷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开始捂着嘴大笑起来，整个人朝后踉跄了几步。
“为什么？难道你……像你们这样的神明不知道吗？”
“仅仅是因为我的身份，所以你们就要杀我？”
“不不不！”孙雷连忙摇头，脸上依旧是笑意，“您说错了，我们可没打算杀死您，毕竟您是不死的，我们更想借助您的力量完成一些我们需要做的事情。”
“你们的目标是不可能实现的。”
“您就这么肯定吗？”
纳特克斯盯着对方的脸，忽然笑了起来。
“是的，因为你们都太无知了，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面对的是什么。
“出来吧，再不出来，这个游戏就没你的份了。”
忽然间，孙雷感觉腹部剧痛，低头一看，一根翠绿色的荆棘贯穿了他的身体。
然而，孙雷只是咧了咧嘴，没了下一步动静。
再下一刻，一根更为巨大的藤蔓猛地抽飞了他，后者往旁边倒飞，连滚了五米才停下。
在纳特克斯面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袍，脸上带着木制面具的人。
纳特克斯身体微微前倾，伸出了手。
苍白的手指触及到了对方的面具，接着手指往下滑去，捏住了对方的下巴。
“所以，一直跟在我身边，是为什么？”
后者身体开始颤抖，接着喘起了粗气。
他没说话，伸出了黑袍下的手，从那双白净而且纤细的手可以看出——这是个女人。
她的手捏住了自己身上的袍子，接着朝两边解开。
袍子掉在了地上。
眼前的女人身着一身青衣，朴素的衣物下，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动人身材。
“是母亲叫我来的。”
她轻声说着，单膝跪在了地上，抓住了纳特克斯的手腕。
后者嫌弃般地抽回了手，仔细打量眼前的女人，尤其是那双独特的尖耳朵。
“哦……是你啊。”
纳特克斯拿掉了对方的面具，有些懒散地说道。
总之，眼前的女人长得非常漂亮，还拥有一双现实生活中绝不可能会出现的翠绿色眼睛。
这是自然之灵，纳特克斯与对方有过一些交集。
“对于我曾经做过的事情，我由衷向您道歉。”
纳特克斯耸耸肩，眼神忽然有些黯淡。
“红月……”他轻声呢喃。
“以后，我将效命于您，我的生命将属于您，我会无条件遵循您的一切要求。”
“为什么？”纳特克斯盯着眼前女人的棕色头发，语气依旧很平淡。
“因为您是……您是母亲大人的……”
自然之灵抬起脑袋，脸上已是一片红晕。
“而……我属于……母亲大人……属于那生命的源头。以前我太过愚蠢……我居然……居然抗拒母亲……我现在明白了……那种刻在我的血肉中的渴望……我必须为她以及她在乎的一切奉献自己的全部！”
看着眼前用很病态表情盯着自己的自然之灵，纳特克斯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但还是伸出了手抚摸对方的脸。
“那么，你去另一边帮忙一下吧，像你这种跳出了规则的存在，应该知道怎么做。”
“是！”
自然之灵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紧接着整个人化作绿光消失不见了。
纳特克斯抬起头，重新将眼神对准不知为何完好无损的孙雷。
“嘿嘿，我的存在很特殊，我算是人类的某种具象化存在。”
孙雷再次笑了起来。
“所以，你要怎么对付我？”
“嘻嘻，知道为什么只派我一个人吗，因为我的能力比较特殊……”
孙雷说完，整个人化作了镜子一般的碎片消失不见了。
当纳特克斯转过脑袋的时候，他发现身后的一切都静止了。
紧接着一切都黯淡了下来。
纳特克斯站了起来，而周围也彻底变成了一片黑暗。
这时候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亮光。
那是一个浑身赤裸的肥胖女人。
看到眼前的一切，纳特克斯眼睛猛地收缩。
而女人这时候动了。
记忆的禁区再一次打开了。
那女人是他记忆中的妈妈。
那孩子是他自己。
那是他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