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审讯

“如果你还不打算说话，我们就会往你的身体中注射水银，那样会让你暂时变成正常人而且会很痛，你知道变成正常人意味着什么吧？”

纳特克斯盯着眼前的男人，冷冷地说道，同时合上了手中的签字笔笔帽。

男人此刻四肢分别被一根木桩钉住，木桩上缠绕着红绳，红绳连接到男人身后张开的黑色巨手的手指上。

眼前的男人给人的感觉和正在被审讯的犯人差不多的形象，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他的衣服被扒光了，只留了一条白色裤衩，他的脸和身体到处都有烧伤和刀伤，看着让人心悸。

男人此刻在巨手的支撑下，勉强站立，他低着自己的头，整间地下室中能听到他的喘息声，就像是心跳监测仪一样。

“这怎么可能……我可是两千万人中……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被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给……”

对于纳特克斯的问题，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喃喃自语。

事实上，男人一直在重复类似的话语。

“唉……我说，咱就别那么仁慈了吧，直接上点猛料吧。”

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男人的头发，那是一个和纳特克斯一模一样的少年，但无论从眼神还是那病态的笑容，看着都像是一个疯子。

这正是被恶魔思维主宰的分身。

“你不是之前刚刚卸下他的四肢了吗？”纳特克斯盯着恶魔另一只手上拿着的一条手臂，叹了口气。

“害……谁知道这家伙愈合得那么快……”

恶魔举起手中的手臂，恶趣味地使劲摇晃，有些无奈地说道。

“要我说，这家伙以为自己是吸血鬼，以为比我们高贵，仗着身体的优势嘴硬，不如我们现在就往他身体中注射金属汞，再卸下他的一部分身体，说不定他嘴就没那么硬了。”

恶魔一边说着，一边对男人扬了扬手中的手臂，似乎在嘲笑他。

“我们不是记忆相通的吗，干嘛还要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纳特克斯捂着太阳穴，一脸蛋疼。

“嘿呀，那咱也不能像个默剧演员吧，毕竟咱现在可是各自控制着一具身体，不得好好进行一番深入交流？”恶魔吐了吐舌头。

“嘿嘿，好吧，不开玩笑了，当然，对于你的那个想法，我肯定是赞同啦，毕竟爱丽丝那家伙都有自己的专属身体了，我怎么也得来一具吧？

“所以，你要怎么从他嘴中套出情报来，这家伙看来已经疯了……好吧，我承认我没资格说这种话……但疯也是相对的吧？”

“行了行了。”纳特克斯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

没想到恶魔居然凑了上来，一脸委屈地说道：“你居然嫌弃我，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个相当玻璃心的人吗？可恶！要不是你和我是一体的，我肯定会忍不住想要杀掉你！难道是爱丽丝那混账夺走了你对我炽热的心了吗……你果然变了……呵！我就知道！男人……”

“得了，自嗨也够了”纳特克斯一脸嫌弃地说道，“你也得感谢我，要不是我把你当做家人，你敢对我说这种话，我肯定也会弄死你的。”

说罢，纳特克斯不再理会这个抱着自己嘤嘤怪叫的家伙，对着吸血鬼继续说道：

“这是最后一次，我再问你，你回不回答我的问题，实在不行我只能采取一些更为极端的措施促使你开口了。”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

雷克依旧在陷入自我怀疑的重复事件中没有脱离出来，丝毫没有理会纳特克斯说的话。

对此，纳特克斯也不意外，之前说过，一个重复事件想要改变它，那就需要改变这个事件的一些变量。

既然对方不愿意改变，那么改变的自然就是自己了。

好不容易把恶魔从自己身上拽下来后，纳特克斯从椅子上起来，端起有些发烫的手电筒，来到吸血鬼面前。

“你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就猜猜看吧，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还是一片繁荣，突然有一天，一群掌握着某种禁忌知识的神秘人出现，他们以这个城市居民为祭品，举行了一场大型的转化仪式，用意不明，但大概率是为了摆脱人类的身份，从而拥抱那所谓的更高的境界。”

见雷克没有反应，纳特克斯继续说道。

“那个仪式，需要鲜血，而且需要很多很多的鲜血，他们在画了一个庞大的转化仪式法阵，这个法阵庞大到足以容纳整个城市，在某一天，这些神秘团体启动了法阵。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转化法阵失控了，或者说，那本来就是它原本的作用。仪式在一瞬之间抽干了整个城市的人的血液，并将他们转化成为了低级的血眷。

“而那些神秘团体，则被转化成了你一直以来守着的血池，至于你……你是那被转化祭品中最幸运的一个，你变成了比人类比血眷更高级的存在，你拥有可怕的再生能力与各种各样的魔法能力，你能原地起跳三米，一拳打爆1㎝厚的钢板。

“但拥有这些力量的同时也让你对血液极度的渴望，不仅如此，你会害怕十字架和阳光，心脏是你唯一的弱点，银制品和水银都能抑制你的能力并对你造成伤害，对于像你这种存在，我们那边称之为‘吸血鬼’。

“你需要血液维持自己的生命，没有血液会让你发疯，不巧的是，你所在的城市的居民和生物已经全部死亡，没有东西可以给你血，然而相当幸运的是，那些神秘团体形成的血池，会一刻不停地吸收地下矿物质，然后转化成为血液，这些血液比起其他生物的血液更加的美味，也能提升你的体质。

“这就是你为什么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地方待上如此之久的时间，甚至还能同化山羊，我说得对吗，吸血鬼？自认为被神选中的可怜虫。

“哦！实话告诉你，那些搞邪教仪式的家伙使用的仪式法阵并不完整，并且还东拼西凑，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变成吸血鬼，那些居民变成吸血怪物，而神秘团体则变成了他们自认为的最高生命形态。事实上，只要材料足够，对于像你这样的存在，我不仅可以100%再造出一只新的，还能量产，而且全都比你更加强大。”

对方好一会没有回应，突然大笑起来。

“是！你说对了！哈哈！恭喜你！你把城市被毁灭后被掩埋数百年的真相说出来了！

“的确，当时，那些穿着一件画着血色眼睛的怪人出现了，他们也的确转化了整个城市的人，以让自己的生命形态更加靠近他们所信奉的神明。

“当迷雾来临之后，我也的的确确靠着那口血池活了数百年，并成功进入了更为高级的生命形态，于是……你们这些家伙闯入了我的生活！破坏了创造属于我的血眷的计划！”

听到这里，纳特克斯不由得看向周围，那些依附在墙上的血茧已经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了满地的干皮，那口血池也枯萎得如同死掉的植物一般，再也没办法执行它原本的功能了。

这一切自然就是纳特克斯造成的，本来他还想试着能不能利用一下这些血茧中的怪物，结果纳特克斯一靠近这些家伙，他们就全部破体而出，然后袭击纳特克斯。

纳特克斯在搜索血肉记忆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吸血鬼的介绍和那个转化仪式，再结合其他的知识，他就推出整个城市覆灭的原因。

墙上的那些玩意，自然就是属于吸血鬼的眷属了，也就是类似爪牙的存在，但要更低级。

同时，这些创造血池的家伙，由于使用的是一种相当原始的方法，导致这血池是个瑕疵品，根本没办法用来制造爪牙，纯粹就是个装饰品，结果还被眼前的吸血鬼用来维系生命和创造血眷了。

在不断搜查各种各样的资料后，纳特克斯没有发现任何以他当前条件可以利用这些血眷的方法，于是就将它们作为高脚杯成长的养料吸收掉了，连带那个有瑕疵的血池。

“但是！”雷克表情癫狂了起来，“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是唯一的，我是被神明选中的男人！我的力量是独一无二的，是任何方法都没办法复制的！”

“噗！哈哈！”

恶魔听到这句话，开心地大笑起来，笑语间皆是对这句话的讥讽。

“该死的臭虫！你笑什么！”

吸血鬼愤怒地嘶吼起来。

回应他的还是有些神经质的大笑。

“得了，你还打不打算要一具属于自己的分身了？”纳特克斯平静地看着恶魔。

“哈哈！对……对不起！但这实在是太好笑了！”恶魔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擦去眼泪，“哈哈哈！我果然无法理解蠢货的思维呀！我现在终于明白你那番话的意思了，有的人注定平庸呀！哈哈哈！”

“好啦好啦，不说了！”

恶魔晃晃悠悠地来到吸血鬼身边，伸出自己的手臂。

“喂！快吸干我的血！”

“……”饶是活了几百年，吸血鬼也没听说过这样的要求。

虽然很奇怪，但是……

望着那有些苍白的匀称手臂，经过一番恶战和折磨的他体内对鲜血的渴望再度被激活，并且控制了他的心智。

他咽了咽口水，忽然张开嘴巴，一口咬了下去。

伴随着喉咙的不断扭动，恶魔体内的血液也在不断被吸取。

但此刻恶魔思维已经回到了纳特克斯的身体中，现在正在一脸戏谑地看着吸血鬼吸食分身的血液。

眼前的吸血鬼的食欲似乎是无穷无尽的，分身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很快分身的血液就完全被吸干了。

吸血鬼雷克松口自己的嘴，在新鲜血液的滋润下，自己身体的伤势正在慢慢恢复，而且身体的虚弱感也逐渐消失。

他知道，只要再给一点时间用来恢复，他就能挣脱眼前的束缚，并给予眼前的蓝发少年致命一击。

虽然不知道另一个家伙为什么要主动让自己饮血，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那个嘴欠的家伙已经死了，剩下的那个家伙应该比较好对付，毕竟也没见他战斗过，又经常拿出一个笔记本，应该是属于那种文弱书生类型。

想到这里，雷克眼神中充满阴郁，只要自己能挣脱这些束缚，自己绝对会杀了剩下的蓝发少年。

然而，剧痛将雷克从美好的幻想中拉回现实。

“啊！！你这混蛋，你在做什么！嘶啊！”

只见纳特克斯拿出了一把匕首，撕开了雷克的右臂。

纳特克斯没有回复对方的话，只是在用一个类似实验用水槽一般大小的玻璃容器接住这些流出的血液。

只有他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要实现他在搜索血肉记忆时，在吸血鬼这个不知道哪个闲的没事干的血肉种族创造出来的低级品种的资料得来的想法。

他要创造一只全新的吸血鬼，而且会是现实世界独一无二的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