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江临北拎着满满一袋白光，擦着汗摇头道，“话太多了，浪费力气。晕得太早了！”

落语笑道，“这可不怨我啊！我是怕他受不了，我可是给我们多认了个兄弟。怎么样？姐姐很能干吧？”

江临北把收光袋捆好，白光莹莹的透着亮甚是好看，“就你能，有本事你去把我哥找回来啊！”

说到这江临北突然阴沉了下来，他差点忘了这件事，大哥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南山没人可找，他也想不出法子去破冰湖。

还有翼零，那家伙也不知跑哪里去了，现在却和这个半路蹦出来的落语混到了一起，不知道是对还是错。这个来自盲市的女人还能相信吗？

落语一愣，她似乎也忽略了这个问题，这魔王兄弟俩她可以不管，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傅的命令她还没有完成呢。

落语尴尬地笑道，“咳咳，我也没那能耐，不过，我保证我会帮你一块找江越川的！我发誓！”她急忙把手对天发誓。

“没用的家伙，你什么都不会，能干什么？”江临北讲话毫不留情。

“对对，大侠，我武功不会，吃饭喝水都还成问题，但我可以干苦力的。”落语诚恳道。她觉得自己就是犯贱，干嘛没事找事，不过是在他们家住了几天。好吧，这是看在他们还是好人的份上。

江临北无奈地叹气，她又能帮些什么呢？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只求翼零能够找到他们。

云豹醒来后，霍然觉得一身轻松，心旷神怡，眼明耳亮。他长长吸了口气，好像空气流入体内都顺畅了许多。

落语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笑道，“帮主，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好了很多。”

江临北靠在一旁看着，道，“有我在，还会不好？”

云豹这时对他可是感恩戴德，只差给江临北磕个响头了，可是想想自己的无论是在身份还是辈分上都不适合。他双手一拱，“兄弟，多谢了！”

江临北大手一挥，道，“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就行。还有，向你打打听个人。”

“你说，只要我知道必定相告。”

“你抓到我们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吗？额……有没有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小孩？”江临北打算从云豹这里入手，先找到翼零。

云豹想了想，摇头，喊道，“胡头！”

小胡子从人群中站起来，摇摇晃晃的，似乎刚刚守夜回来，他们才想起现在是午夜。

小胡子跨过横七竖八地小兵，跑过来，“老大，怎么了？”

“你去问问抓他们的人，那天看到一个小孩了吗？快去！”云豹现在一看到小胡子就两眼不顺。

“是。”小胡子灰溜溜地消失。

不大会，他回来，凑着云豹的耳朵小声地说了些什么。

自见云豹有些躲闪地看着江临北和落语，然后，甩开小胡子，道，“去，把他带来！”

云豹拉开笑脸，“抱歉，兄弟我的手下不知道那是你们的朋友，把他关在地窖里了。我这就派人把他找来。”

落语着急道，“地窖！你那地方不是已经被那些东西占领了吗？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云豹急忙解释，“别急，地窖在狩猎的林子里，离山洞很远的，但是离这很近。我已经派人去了，不出一刻就能把人带回来。”

落语松了口气。

江临北却有些气愤，他皱着眉头道，“你们为什么关他？”算起来他应该被关了两天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给那孩子食物，他先前是大将军一定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想到这，江临北心里难受，对于翼零他有着一份责任，是愧疚也好，是同情也罢，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虽然那人还是那么恨他，但他已经把翼零当做自己的兄弟了。

“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以为是当地的小乞丐，就想让他关几天。”云豹抱歉道。

江临北眯着眼，有一丝怀疑，“就凭他们？”

云豹见露馅了，索性道，“用了对付野兽的**。”

落语听到这真想揍上去，她握着拳头，“你们居然对小孩用那东西！”

云豹有些灰头土脸，要不是他们对自己有恩，这样的态度，他云豹早就拉下去打个三百大板了。

小小的山洞里隐隐有些躁动起来，外出的人回来了却只有原来的人，江临北和落语都没有看到想要见到的人。

小兵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哭丧着脸道，“老，老大，人，人没了！”

“怎么回事？什么叫人没了？”三人几乎是用时发出声来的。

“不，不知道，地窖里一个人都没用，跑，跑了！”

“跑了？”云豹不觉看向江临北，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举起手来想要一章打飞小兵，但又有些不舍。最后，只能僵在那里，左右不是人。

江临北突然冷哼一声，笑道“我就知道挡不住他的，早晚会跑了！唉，唉！罢了。帮主，天亮准时出发吧！”他走到自己的位置，靠着墙闭上眼睛。

落语见状，拍了拍云豹的肩膀，打着哈欠，现在困意袭来她也忍不住了。她道，“帮主，不怨你。快去休息吧！”

云豹歉疚地点头，回到位置，四周就发出了大大小小的鼾声，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队人马早早准备妥当，开始了漫漫无期的征途。

江越川

早闻卯兔双双走于云间，则会产生极致的妙音，想来就是此般景色。他运用迷影之力，试图隐去自己的身形，可是这种力量是有弊端的。谓之迷影，则有迷惑功效。与卯兔幻音有异曲同工之妙，致使卯兔无法识别是否为敌人。但也因此加强了幻音的迷幻作用，稍有大意，后果将无法想象。

这时，音量放到大，可伤及内脏。但是，这一人一兽如若游戏般你追我赶，看是实在有趣，实则其间的暗流涌动无人可知。一个跳跃翻转，小兽逃进了一小小地洞里。

江越川停下脚步，皱了皱眉，这么小的洞窟无法进入，只得另想办法。他看了看四周，时时可见到一些或大或小的土丘，无大树灌木，却有幢幢小屋。

屋内想必无人，这只是狡兔的三窟。当他们吸引到食物时，将其囤积于屋内做存粮。

忽然，一把大火御风而起，木制房屋遇火即燃，噼噼作响。江越川嘴角上钩，俊美的眼角微微弯曲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他把手中的火把抛到火堆里，火势立刻像吐了食物的怪兽，变得张狂起来。

没有一丝犹豫，有的时候，该有的狠心是必要的。

滋滋的爆裂声中夹杂着微弱的喊叫。一只白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扑入火场，这无疑是飞蛾扑火。他也没料到，只是这原本装满粮食的茅屋，现今又有些不同。

火易放，不易灭。火种不会是五味真火之类的，但对肉体也是有一定程度的伤害。

江越川用水冲了身体，运气做了了防护圈。但在进入火里后，他任能感觉到皮肤上的在炙烤。他知道哪里出问题了，这火，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内。火的烈性有了助涨，越加发烫，连几道防御都挡不了。

这东西，怕是想要同归于尽了。

火势更加凶猛，这是最好的时机。若能进入卯兔的临边世界，胜算就大了。

每种生物在生死之际，最后一刻都会有一个念想，他们会见到最想见和最期望的场景，也许是未来，也许是过去。一旦这个意识形成，便如身临其境般。尤其是有灵气的生物，力量越强，场景的还原性越强。达到逼近真实的效果时，则可迫入其内，操控意识，改变他的想法。

卯兔的敏感性极高，不易靠近。周围火光又烈更是难寻。

他继续往里深入，一手打飞掉下来的梁柱，一手刨开火光。

捕捉到了一丝痕迹，他急忙上前。是了，危在旦夕的小兽，眼睛翻白，却还有一丝尚存。但这里却出现了两只卯兔。

他突然明白那飞蛾扑火般的行为，万物皆有情，自己无意间伤害了他们。

火光在他眼里闪过，此时容不得一丝顾虑。蹲下身子，托起卯兔的脑袋，食指放在兔的额间犄角。他的脑中瞬间仿佛被一股热流烫化，意识呼地流失了。

雌兔脚扑朔，雄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车水马龙，万家灯火，高楼林立，万物更新。

时空的错乱交界带来的新体验，江越川十分享受这种感觉上的冲击。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是在现实，而是在卯兔的意境中了。

不过，想来也是，万物复苏源自各个时空的错乱叠加，一些误入的灵物不可避免成为了牺牲者。有了自己这个例子，就不能避免还会有同样的事发生。或许，这也是一种注定的巧合。

庄周梦蝶，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卯兔的梦，也是他的梦。只是前者是当事人，后者为旁观。

可终究是梦，依然只是美好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