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成为朋友

景婳心思简单,他去看她的次数多了,她就把他当做了好朋友。

知道景婳爱吃,宇文弈特意命人在汀兰小筑给她建了小厨房,还请了名厨来做各种美食。

她每每吃到好吃的都会拿来与他分享,遇到趣事也要讲与他听,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里总是盛满快乐,似乎这天底下就没有能让她烦恼忧愁的事情。

“我昨天与夏荷她们去喂鱼了,有一条小鱼……”

景婳坐在秋千上荡荡悠悠,一张樱桃小嘴喋喋不休,愉快地跟宇文弈讲述昨日做了些什么事。

宇文弈坐在树荫下的石桌边,面色温柔,一边听她讲话一边品茶,偶尔回应她几句。

这些天,她在储宫里的活动范围扩大了些,夏荷也时常陪着她四处闲逛带她寻乐子,一些寻常事物也会让她感到新奇,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苍寒与夏荷站在不远处,能清晰地听见景婳欢乐的笑声。

在他们印象中,太子殿下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储宫之中从未有过这般嬉笑热闹的时候,自从景婳姑娘出现了,竟然偶尔也能从太子殿下脸上看见浅浅的笑容。

宇文弈自幼丧母,在后宫中早早的就体会到了人情冷暖。

身边的人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就连后宫嫔妃们的小孩儿也都学着耍小把戏争宠算计。

而景婳是真正的干净纯良之人,她心中所想尽数表现在了脸上,从不藏着掖着,待人赤诚,活泼可爱并不惹人厌烦。

宇文弈的确不爱热闹,也不喜欢与人闲聊,但是与景婳聊天时他却能轻易被她的欢乐所感染,心中升起愉悦的情绪,哪怕只是与她待在一起,他也会感到轻松自在。

离开时,宇文弈把那张空白的画卷留给了景婳。

他派苍寒去查过,这的确是一张普通的画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围绕在景婳与它之间的谜团,如今看来解与不解都不重要了。

景婳就这样留在他身边也挺好。

可是景婳第二天就不见了。

汀兰小筑四周他都安排了守卫,也都布下了结界,基本不可能有人悄无声息地将景婳带走。

他派侍卫将储宫找了个遍,却还是没有发现半点儿景婳的影子。

她凭空出现,又这么凭空消失,这十几天的相处仿佛一场梦。

景婳消失了,宇文弈周身的气氛甚至变得比之前更加凝重,整个储宫里的婢女侍卫行事都更为谨慎,生怕惹太子殿下不痛快。

明明才消失了一天多,宇文弈却感觉过了好多天,虽然不停地劝诫自己安心处理政务,心中却烦躁不安,难以平静。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夏荷来报,说景婳姑娘回来了。

宇文弈几乎是一瞬间丢下了手中的政文,立刻赶往汀兰小筑,见到景婳的那一刻,他伸手想抱住她,可又意识到不妥,改为双手扣住她的肩。

景婳站在院子里,看见宇文弈神色激动,脸上还有些不明所以。

“你跑哪里去了?”宇文弈语气急切,心中像是丢了的宝贝失而复得。

“我去画里了。”

景婳拿到那张空白画卷,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宇文弈说她是从画里出来的,所以她就在晚上睡觉前想试试看能不能进画里。

结果没想到,她心念一动,真的进画里了。

听着景婳仔仔细细地给他讲述画中的景象,语气难掩高兴与好奇,宇文弈心中无奈轻叹,她倒是一点儿不知道他有多着急。

“下次再进画里要提前告诉我,不然你突然消失我会担心着急,知道吗?”

宇文弈严肃地看着景婳,希望她能意识到她突然消失这么久很不好。

“好,我知道啦。”景婳乖乖点头。

“还有,不能一次在里面待两三天。”

“可是……我只待了一个多时辰啊。”

景婳不解,宇文弈也不解,不过他思索片刻便明白了,这画中世界的时间恐怕与外界有异。

为了防止景婳再次消失这么久,他还是再三叮嘱了她,不能随意进入画里。

身为储君,宇文弈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着,向来不近女色的他,储宫里凭空多了个来历不明的绝世美人,还特别重视,这事儿对于那些盯着他人来说可格外稀奇。

某日下朝,皇帝单独面见了太子与三皇子。

“淮城治水之事便全权交由太子吧。”如今国泰民安,没有战乱纷争,储君想要在朝政上有一番建树,少不了要处理这些天灾。

皇帝顾念与先皇后的旧情,不顾朝臣反对,执意保住了宇文弈的太子之位,但虽然保了,却未必能一直保,若此治水之事处理不好,他也会重新考虑储君的人选,毕竟皇帝可不缺儿子。

“听闻皇兄近日十分宠幸一名美人儿,不知能否将心思都放到淮城治水之事上来啊。”

三皇子对于储君的位置虎视眈眈已久,此次原本是他们二人一同处理此事,但父皇还是偏心交给了宇文弈。

“三弟还是将心思都放在朝政上吧,不要天天盯着别人的私事,我宫中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宇文弈神色自若,并不在乎三皇子的挑衅。

“好了,兄弟二人还要在这些事情上斗嘴。”皇帝开口。他虽不在意儿子们互相争斗,但也分争什么,若只是为了口舌之快则毫无必要。

“后日宫宴,既然太子有心仪之人,那到时也一并带来让朕瞧瞧吧。”

宇文弈宫中之事,自然也逃不过皇帝的耳目,听闻太子十分宠爱那女子,他自然要瞧瞧是什么样的人,竟能让太子动心。

如果还不错可以允许太子纳为侧妃,若是毫无助益,他便动手帮太子清理了,身为储君,若耽于情爱,势必会有影响。

“父皇……”

宇文弈想开口拒绝,可是皇帝丝毫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好了,不必再说了,此事已定,你们退下吧,朕也有些乏了。”

皇宫之中人心复杂,而景婳又心思单纯,他也担心怕到时护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