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周家

张老头又是转头对着那女子说道:“你娘又犯病了?唉,这病可真够邪乎的,只怕大夫是看不好的,不如拜拜神试试的好……”张老头似是想到什么,眼神突然亮了起来,转头看向杨奕。“快求求杨庙祝,这可是有道行的高人,在城隍庙里做事呢!看他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就得你娘!”这女子见自家娘亲久病不好,心里不免也是有些想到鬼神之说,在听得张老头言,高人就在眼前,她又怎会不纳头便拜呢。这女子很是听从老人的劝,立马就跪在了地上,同杨奕连磕了好几个头,嘴里也是说着话。“高人,你若是有法子救我娘,还请施出援手吧!这些钱还请收回去吧。”杨奕很不满张老头刚刚所说的那些个话,搞得自己好像是无所不能一样,他又不是个大夫,怎会治病?面对女子的哀求,杨奕倒没有太大的抵触,只是这事情都未弄清,他不好打包票,只能是先问问什么情况再说。若是其他怪异邪乎的事引起的,那倒也罢了,可万一真的单纯是个棘手的病情,他又怎能随意卖弄,误了人家的病情可不好。“你这个张老头!把我说的跟个神仙一样,我有那么大能耐我怎不知?!你这替我开口揽事,我若是办不成,你可负责?”杨奕先是瞪了一眼张老头,开口言他多嘴,将其批得脸上有了难堪神色,这才停了骂。随后,杨奕才转过头来,看了女子一会儿,才说道:“这事我也没个保证,你娘是怎么个情况,你先与我讲讲看吧……”杨奕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女子脸上明显有些失落,但她还是将自己母亲的病情说与杨奕听了。“高人,我娘这病,还要从她前些日子回乡里省亲说起。前几天我娘从乡里回来,当天还是精神抖擞,能吃能喝,可就睡了一夜后,我娘她便是变得痴呆了起来,脑子也烧得厉害,像是受了风寒。大夫也是按照风寒病开的方子,可这一连吃了几天,都不见得有好转,之后又是换了几次的方子,可还是老样子。这么长的时间,家里本就不多的钱也是花的差不多了,大夫也是不愿意再看。高人,你若是有法子,就救上一救吧!”女子虽是说的可怜,可杨奕听了觉得大夫诊的没什么大问题,这病确实是有点中风、风寒的感觉,而女子也没说出什么怪异之处,他是觉得有点抓瞎。杨奕久久沉默不语,女子也就一直是紧盯着他,没敢发出任何的疑问,她在等待着杨奕的回应。一旁的张老头却是个人精,他已是瞧出杨奕的为难,显然这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他是好心办坏事了。张老头也是不敢再参与其中,为了不引起杨奕的注意,他是连叫卖声都不敢喊了,默默地包着馄饨、下着面。杨奕看着女子充满希冀的眼神,话是到了嘴边又停住了,嘴皮子微微动了几回,方才开了口。“这事……我倒是听不出有什么怪异之处……若是能见你娘一面,或许能看出些什么,你前面带路吧……”女子在听得杨奕的话后,脸上顿时就变得很是失落,但同时又很是不甘,在杨奕提出见一面自己病重的娘亲时,她是想了会儿,点头同意了。这大夫接连看了好几个,都是没能治好娘亲,女子只能是将希望全都寄托在杨奕的身上了,杨奕的话她是无不答应。“高人请随我来。”女子连忙将杨奕往家的方向领,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张老头的视野里,张老头这才放声招揽这来往的行人。这女子所住的地方,离着城隍庙也没有多远,在窄巷子里绕了几圈后,她便是来到了一扇斑驳的门前,直接是推门而入。“爹!女儿回来了!”女子进门后,还未进屋,便是站在院落中高声朝屋子里呼喊道。不一会儿,一个黑白杂发、略有驼背的壮年男子应声走了出来。“大夫来了?”男子在见得杨奕后狐疑了瞧了许久才开口,“这是哪家的大夫,怎得这么年轻?红儿?”这女子便是红儿了,周红对她爹支支吾吾道:“这个先生,他……不、不是大夫……”男子的眼神里霎时就充满了怒火,但他的怒火却不是对自己女儿发的。“这些个医馆!钱收了却又不好好给人看病,现在居然是连大夫都不给我家安排了,派了个未出师的学徒来!是哪家医馆,我要找他们说理去!”“先生他,不是医馆的人,是城隍庙的高人……”男子怔住了,随后便是对周红破口大骂。“混账东西!你娘她还没死呢!你就急着找人来给她送葬吗?!这个家里我还在呢!轮不到你做主!”杨奕听得直皱眉,到了这时,他也不好一直默不作声,连忙是与男子说起了话,介绍起了自己的身份。“这位大哥莫要急,夫人的病情久久不能治愈,大哥就没想过可能是撞邪了吗?让我来……”“你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罢了,赶紧走!”男子将杨奕的话给打断,开口便是要他走人。杨奕没有恼火,很是冷静地回道:“你刚刚没有听你女儿说吗?我是从城隍庙来的,怎会是江湖骗子,你信不过城隍爷吗?”此言一出,男子的脸色稍有缓和,城隍是守护一方的正神,很少有人敢假借城隍名号来招摇撞骗,杨奕如此说,男子已是信了他七成。再加上他老婆这已是病了有十来天,看遍了城中各号医馆都不见好转,男子不免有些另做他想,看杨奕的眼神也就没有先前的那般不善了。“那你来看看吧。”男子说罢,便是转身回了屋内,杨奕与周红也是一同进了屋。“咦?”杨奕这刚进门便是出了声,似有疑问。屋内,杨奕看到了一个女人正躺在床榻上,似是睡得很沉,没有任何要醒的迹象,而她脸上没有多少的肉,已然是脱相了。杨奕出了声是因为这怪病的由头轻而易举就被发现了,他在这女人的印堂内看到了一丝黑气,正在消磨着女子的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