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给你宽待

羊有道的心中一紧,额头上的细汗也是渗出不少,他抿嘴咽着口水,神色慌张地四处扫视着。

堂内众人都是一脸轻蔑地看着羊有道,唯独席方平是呼吸急促,带着一脸怒色死死地盯着他。

羊有道其实心中已是有了猜测,但他还是不愿相信,嘴里反复念叨着,“怎、怎么回事?怎么……”

“羊有道,你事发了!你与乃父谋害我父性命一事,被你自己供了出来,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席方平也是立马大声声讨道。

“你放屁,我断不可能在这说出这种话的!”

面对席方平,羊有道倒是有了点硬气,立马就是回怼了一句。

“嘿嘿,都城隍大人只是略施小术,你恍惚之间就是全招了,别死鸭子嘴硬了。”裕县城隍对他嘲笑道。

而后裕县城隍又是对着堂上之人恭维道:“都城隍大人出马,真是手到擒来呀!”

“哼,等你没了嫌疑再拍我马屁不迟。”

羊有道这才发现,那本应是不在堂上的都城隍竟是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杨奕身边,方才的话就是出自其口。

这下羊有道的脑子终于是清醒了些,在理解了自己的处境后,顿时就像个被戳破了的气球,瘫倒在地上。

“羊有道,说吧,席廉是被哪里的阴差带走的?你若从实招来,或许可以少受几年的地狱酷刑呢。”杨奕瞧出羊有道已是没了胆,又说起了戴罪立功的事。

这羊有道眼里立马就有了光,他连忙跪得端正,将事情撇的干净,向杨奕讨饶。

“大人明鉴呐!这事小的不是主谋啊!都是我父亲……不!那个羊文昌出的注意!他花钱买通的阴差,他派阴差带走的席廉!”

羊有道曾在阳间城隍庙里听庙祝讲过阴司的十八层地狱酷刑,那哪是人能受得了的。在听到能得宽宥,他立马就卖了自己的老父亲。

杨奕琢磨了会儿后,对身边的都城隍说道:“如此看来只需将那羊文昌找来,此事就可水落石出了,这羊有道该怎么判,还请都城隍量刑。”

都城隍也是点了点头,对着那裕县城隍问道:“你裕县生死簿何在?找出来与我一看。”

裕县城隍许久不曾处理公务,这裕县的生死簿多半在他帐下文判官手里,他连忙回道:“都城隍大人稍等,我这就派人叫崔文判官来。”

不过片刻,崔文判便是来了,在看清堂上之人后,立马就是跪下道:“见过都城隍大人!”

“莫要废话,把生死簿来给我看看。”

都城隍一声令下,崔文判自无不从,连忙将身上的簿子递了过去。

都城隍接过生死簿,随手一翻,生死簿随都城隍的心意而动,立马就显露出了记录着羊有道的那一页。

羊有道一生罪孽皆是被他看在眼里,惹得都城隍冷笑连连,在看清羊有道还有六十年阳寿后,都城隍则是露出很是不满的神色。

这全是因为都城隍无权消寿添寿,若是可以,他立马就差人将羊有道带去地府,将他丢进十八层地狱了。

思索了一阵后,都城隍一脸不情愿地开口道:“羊有道罪孽甚重,但因其还有六十年阳寿,所以,暂不能拿他去地狱……”

这引得羊有道立马是欣喜若狂、笑出了声,而席方平则是一脸铁青、沉默不语。

杨奕想了一会儿,对着都城隍开口道:“都城隍,这并不全然是没有办法的。”

都城隍也是不愿轻易放过羊有道这种不干一丁点好事的恶人,连忙回道:“杨道友有何建议,快快说来!”

“我们可以趁羊有道还活着时便开始行刑,每夜派阴差实行鞭魂之刑,用这六十年的阳世受刑来给他减少几年地狱之苦,这何尝不是宽宥呢?”

杨奕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下原本露出笑色的羊有道变得哑口不言,很是忐忑地看着堂上的两人。

都城隍琢磨了会儿后,道:“那杨道友认为抵消多少年合适?”

“若都城隍将生死簿借杨某一看,待我看明白,这羊有道要在哪几层地狱受刑、关几年,才好下判断。”

杨奕说的很是在理,都城隍便是将生死簿交给了他,杨奕也是认真观看了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杨奕便是合上生死簿。

都城隍连忙问道:“如何?”

因为杨奕与都城隍的谈话并没有避讳众人,所以堂下众人都是听得到的,不光是羊有道竖起了耳朵,一旁的席方平也是仔细在听。

杨奕合上簿子后,过了许久才开口回答了都城隍。

“我本是想十年阳世受刑可以代替他一年地狱之罚的,但在看了此人生平之后,我只觉得这羊有道实在是太恶了!这哪是人能做得事啊!”

“对他,应当十年阳世受刑代替一个月的地狱之罚,这样才算得上公平!”杨奕满是怒容,义形于色道。

都城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堂下的席方平亦是如此。

十年换一个月?六十年的夜夜鞭魂就只能代替六个月的地狱刑罚而已。羊有道自觉得是划不来的,脸色立马变了,连忙嚷嚷了起来。

“我不要这个宽待,我宁愿死后在地狱服满!”

都城隍冷下了脸,道:“放肆!说给你宽待就一定会给你宽待!你是想让阴司变得言而无信吗!就这么定了!这最公平不过了。”

这事已是被这么定下来了,但羊有道还是说个不停,都城隍便是招人来。

“把他送回去,就从今晚开始,对羊有道实行鞭魂之罚!”

羊有道还想赖着求饶,但都城隍只觉得厌烦,挥手示意,阴差们立马就给了几棍子,羊有道这才老实了,被拖着送回了阳间。

在处理好羊有道的事后,都城隍又是说道:“杨道友,请继续吧。”

杨奕点了点头,把目光看向了裕县城隍。

“羊文昌此人,还在裕县的阴城里吧?”

裕县城隍自是不知,他把目光望向了那崔文判。

见得如此后,杨奕便是直接向崔文判问道:“崔文判,羊文昌在不在裕县的阴城?”

“这应该是……在的吧?”崔判官很是迟疑,而且还说出了个疑问句。

这下则是引得都城隍很是不满。

“在就是在,不在就是不在!说话也说不明,你这判官当得有什么用?还不如投去畜生道!”

在听得自己的官职好似不保后,崔文判立马跪地求饶。

“都城隍大人恕罪!这羊文昌已是在裕县阴城里呆满了一年,理应动身去地府的,当时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竟是没让那陈武判押他去地府。

现在若是还在这裕县阴城里的话,那他就已是滞留了一年有余。但他到底在不在……小的确实不知啊!大人只能去问那陈武判了。”

“陈武判怎的不按规矩行事?”裕县城隍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