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回到原点

几天前，钟子期从曲星源那里拿到了一串数字，是一个境外的电话号码。钟子期将那串号码报告给支队长，和上次一样那些线索又都落入了国际刑警的手里，约书亚利用团队的便利很快就查到了一些线索。

原来那并不是电话号码，而是一个坐标，将坐标输入进地图，察看街景就能看到一个店铺，那是一家古旧钟表店，都没有在开门做生意的感觉。

他们得到钟表店的店名，上网搜索店铺后轻松地获得了店铺公开的电话号码，打进去后根据语音提示，按照最开始得到的坐标号码输入转接号，一步步走下去才能接到最初的接线人员。

连接到接线人员后，对方会要求身份证明，介绍人证明，资产证明，这些证明也只能通过对方给的传真机的号码发过去，最后会根据客户所在地再将电话转接到相应地区的“分店”。

连接到国内的时候，就会转回线上。兜兜转转最终又会回到圣玛丽医院。

约书亚带来的名单就是通过这一系列的操作获得的，接入圣玛丽医院的人员名单。很多人的名字林青和钟子期都看到过，但这些名字并不在警方从医院收缴来的来院治疗的患者名单里。

林青和钟子期的脸上写满了失望，约书亚本来还兴冲冲地拿着筷子挑起螺蛳粉，看到他们那副模样又不得不放下筷子。

“怎么了？这么大的礼物，让你们高兴坏了？”

林青从桌子上找出一份文件交给约书亚，对方疑惑地接过，低头翻看后表情也冷了下来。这些名单，很久之前他们就通过调查圣玛丽医院外面的交通监控整理了出来。

“白忙活了啊。”

约书亚的懊丧程度远深于林青和钟子期，想来他是觉得拿到了重要的线索，特意买了他最喜欢的食物来和他们吃庆功宵夜的。这样一来，散发出怪异气味的美食，反倒像是最无声的讽刺。

“不过你来得正好，我们还没吃晚饭呢。”

钟子期打破了沉默，他从饮水机的柜子里拿出一小摞一次性纸杯，走回来的时候又顺便拖了把椅子。他取出上面的纸杯，拿起勺子舀了满满一杯的粥递给林青，自己却去分享约书亚的螺蛳粉。

约书亚见状也赶紧抽出一只纸杯，捞出大把大把的米粉。在钟子期的盯视下，林青吃了一口粥，匆忙地咽下去后问约书亚道。

“海外方面没有什么进展吗？”

“袭击谢薇的人怎么都不肯开口，但我们已经查明他的妹妹在去年做过移植手术，人现在回到学校里继续读书了。不过他们家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不是什么有钱人，他在酒吧当调酒师赚的钱根本不够手术费，但有人帮他付了，资金来源是通过加密账户，我们查不出来。”

“谢薇提到的那个和她在圣玛丽医院邻床的阿姨，查到她的女儿了吗？”

“嗯，她女儿也在这个名单上。”

约书亚用筷子指了指他拿来的那个名单。那个名字倒是没有出现在林青他们的名单上。

“不过她的情况和那个曲星源的情况不太一样，她不属于高阶会员，也没有通过复杂的程序，而是真的通过正规的手续排队排来的。不过她说那个医院的系统脏源多倒是从一个私人派对上听别人说的，但她不记得那个人是谁，之后也没再见过。我们还查过出席了那个派对的其他人，没有人对那个人有印象，都说依稀记得对方好像是个无国界医生组织里的医生。”

而且在那个国家，监控设备并不是很多，更何况还是在一个私密的别墅派对，没有一个监控镜头拍到进出那里的人。而且参与派对的人来自各国，很多人都已经回到自己的国家，虽然约书亚的团队也和驻派各地的国际刑警取得联系，但很难与那些上流人士见上面，更妄论通过他们获得一个比较清晰的人物画像了。

约书亚拿出一串活珠子，撇了撇嘴，闭上眼睛咬了一大口。像黄牛一样慢慢地咀嚼，似乎还细细地品味了一番，很快约书亚的嘴角又翘了上去。看来他对这个新鲜的食物很满意。

“你们呢？那个从汝阳接过来的人，还是没醒吗？”

“你们的人没有找到袭击他的人吗？”

“咳咳……”

一句话呛得约书亚连连咳嗽，连眼泪都咳了出来。

林青等人离开后，约书亚的团队接手了汝阳的所有工作，包括暗中监视夏溪以保护他的人身安全。但于言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伤了人，还大摇大摆地拿着血衣走到仓库外，之后逃之夭夭失去了踪影。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估计今天这顿夜宵，也有一部分是岳书亚用来表示歉意的。

不过林青很少这么不给合作伙伴面子，现在当面问出这个问题，显然是在问责了。

约书亚喝了一大口奶茶压了压，又清了清嗓子。

“那个……我们的人对这片地还不是太熟，对，没错。而且国内的警察很厉害的，案发当天就找到了凶器，应该很快就会找到凶手了。不过我查到了你们问的那个于言，的确是从Doctor那里买的身份，和曲星源的路子一样，于言是5年前买的。”

又是5年前。这么看来，5年前的药厂爆炸案的确是所有案件的原点。有必要重翻旧账，好好查一查爆炸案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了。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一块来到药厂，在告诉厂长警方是来调查5年前的案子的时候，对方说了一句稍等后就离开了三十多分钟没再回来。

三十分钟后，走进厂长办公室的就换成了宋毅，华曜集团的公关部经理。没想到这个人还留在华曜，而且又被派来接待他们。看对方努力挤出职业性的笑容就知道，他也不想来。

“林队长，钟副队长，咱们真的是有缘啊。这位是？”

宋毅好奇地看向岳书亚那张极富有特点的面孔。

“我是他们的同事，刚派到刑侦队的王牌队伍来学习的，我叫岳书亚。”

“岳……岳书亚？”

约书亚满面笑容向宋木伸出了手，宋木近乎条件反射般握住了，两人礼貌性地轻摇两下就松开了手。

“我听说几位是来查5年前的案子的，我们公司应该已经提交了详细的调查报告了吧，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又突然要重新查了呢？”

林青向沙发背上靠了过去，这就是让钟子期出面的意思了。钟子期身子向前倾了倾，两只手交握放在膝上。

“你听说过今年8月份在曲滨破获的那起非法买卖案吧？哦，不，你当然知道，毕竟凶手是你本家的兄弟。”

钟子期面带微笑，宋木的笑就有些挂不住了，眼角都抽了两下。

“我们知道宋木是因为5年前的那场爆炸案罹患肺病，为了找到救自己的方法才犯下了那么多可怕的案子。但我们现在有线索发现，5年前的案子不是简单的设备问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宋木几乎就要点头了，但很快意识到不能被带了节奏，赶紧改变头部的动作，摇了摇头。

其实钟子期的这番话也没有任何证据，如果宋木要求警方拿出证据或者是要求配合调查的文件，他们也会感到难办。

约书亚把这些都看进了眼里，长腿一抬，做了个夸张的翘腿动作，成功地吸引了宋毅的注意后，人舒服地向沙发背靠了过去，两只手搭在上面，嘴角也跟着勾了上去。

“那些设备你们是从荣仕科进的吧？我们查过荣仕科同一批次的设备，都没有出现过你们那种问题，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是有人恶意破坏设备造成了那起爆炸事故发生。现在明白了吗？你们可能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