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游戏规则
水芷珊居住的那个小区门卫工作很认真，就算林青和钟子期是警察，他也拒绝将访客信息提供给他们。没办法，两个人只好回到富康，通过富康获得了那两个人的联系方式。
为了效率，林青和钟子期选择分开调查。林青负责那个姓方的人，钟子期负责那个外国人理查德。
乐康的方经理也是40岁左右的年纪。但和陈恒比起来，又是不一样的成熟。人更高大，体格也更健硕，平时喜欢游泳健身，居住的小区里就有配套的设备。
虽然人已经40岁，但整个人的状态也不过三十四五岁的模样，既有着成年人的成熟稳重，又有着年轻人的活力。
乐康是富强的一家合作公司，虽然说是经理，但其实就是乐康的老板。乐康是方经理一手创办起来的，公司规模虽然不大，但盈利还不错。只是公司偏向于家族经营，方经理的弟弟也在公司内部有职务，妻子的两个兄弟同样在这家公司就职。
看到林青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那个方经理立刻投来了审视的目光。那种目光没有丝毫的掩饰，将林青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最终定格在林青那张脸上的时候，方经理的眼里分明透出几分挑衅的味道。
方经理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将林青领到了会客的沙发上坐下。
“你说是为了富康的水芷珊来找我的？”
“我听说在今年3月份以后，你曾经去过水芷珊居住的小区去找她，可以问是为了什么吗？”
“那是我的私事，我可以不告诉你。”
“你和水芷珊除了工作上的往来，私底下也会往来吗？还是可以到对方家里去的那种？”
对于林青直白的提问，对方竟然一点惊慌的神色都没有，还轻轻地扯了一下嘴角，身子向茶几上靠了过来，两只手交握着搭在膝盖上。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意思，我可以告诉你，就是你想的那种。不过这是我的私事，你无权过问吧？”
又是一个大方承认婚外恋情的人。和徐伟立一样，方经理在事业上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外形条件明显比同龄人优越，而且很注意形象并具有超强的自信。
回想陈恒，虽然外形条件不算差，但在体格方面明显略有些逊色，而且性格内敛，为人、待人都很谦逊。
“当然。之前在电话里我也说过，我来只是因为想要了解水芷珊。”
林青并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是警察，只是提出水芷珊的名字，对方就立刻同意见林青。而且从对方对待林青的态度来看，显然是将林青当做了情敌。
“你还没结婚吧？”
方经理用下巴指了指林青的左手。
“没有。”
“她有没有给你介绍女朋友？”
“没有。”
“你在纠缠她？”
“没有。”
“从3月份以后，我就再也没和她见过了，但你还是找到这里来了。水芷珊绝对不会跟你提过我，那就是你用了非常的手段找到了我。你以为她不理你是因为我？还是说你打算把她身边的所有男人都找个遍？”
“应该是第二种。”
“那我要对你说，你这么做，她只会逃得更远。在你们开始前，她没有和你说清楚游戏规则吗？”
“洗耳恭听。”
男人竖起了左手的食指。
“第一绝不干涉彼此的婚姻生活；第二绝不干涉彼此的感情生活；第三在有需求的时候联系对方，但如果对方不方便就不能强求；第四如果长时间不联系就表明分手，或是短暂的冷却期，如果重新联系的时候还有一起玩的意愿就继续。”
男人左手上的四根手指都竖了上去，无名指上的戒指还反着光。似乎是注意到了林青的视线，方经理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无名指。
“如果说有第五条，就是见面的时候绝不摘下戒指。”
“你做到了吗？”
“当然。我绝不会在一个女人身上浪费太多的感情。”
“那你为什么要去她家里找她？第一条游戏规则不就是不能干涉彼此的婚姻生活吗？”
“如果只是联系不上我也不会去找她，但是她长时间关机这就很不正常，我是担心她的安全才会去找她！”
方经理的眼神很坚定，并不像是在狡辩。
“担心她的安全，为什么只去找了3次就不找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报警吗？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老公会去报警，还轮不到我。”
方经理张开双手耸了耸肩，两只手放下来的同时抬起左腿放到了右腿上，人也向后靠了下去。
“她之前也有过长期不联系你，还关机的情况吗？”
“长期不联系有，关机没有。”
方经理用左手拇指转着带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年轻人，感情游戏不是谁都能玩的，玩不起就趁早收手，别到了最后伤了自己又伤了对方。水芷珊这种女人，你不是她的对手。就算对方再有魅力，你也要看清自己是几斤几两。”
“多谢你的忠告。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好，不过这是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不是看在水芷珊这三个字的份上，我今天都不会见你。”
“你刚才问我，水芷珊有没有给我介绍女朋友……难道她给你介绍过别的女人？”
“没有。不过她给我看过她一个朋友的照片，她还说她把那个朋友介绍给了她的一个男性朋友。”
“不好意思，浪费你这么长时间。”
林青站了起来，方经理也站了起来，脸上却露出些许的诧异，眼里还露出一丝嫉妒。
“你就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你说过刚才那个问题是我可以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当方经理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林青就明白，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但以方经理自信的态度，如果直接去问，很可能会摆出高姿态并以守口不言的方式来彰显自己的优越感。所以林青反其道而行，故意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引起对方的征服欲。
林青不紧不慢地向门口走去，四周静得都能听见方经理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急，越来越粗重。
“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也有权问你一些问题吧？”
林青停了下来，慢慢地转过身，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假装有些纠结似的，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但他并没有完全转过身去面对方经理，更没有要走回去坐下的意思。
方经理只好向前走了两步。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去了水芷珊的家里，和她的丈夫聊了聊还和她的女儿欣欣玩了一会。不过你的事是小区的门卫告诉我的，说你在3月份的时候去过那里。”
方经理的脸色果然变差了，整张脸都冷了下来。显然第一条游戏规则，是方经理都不敢轻易去违背的。
“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最后一个问题，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说过——”
“别说什么因为我去找过水芷珊这种话，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看着方经理胸前的起伏越来越明显，一直维持的风度一点点崩塌，林青知道方经理想听的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原因，而是一句自以为是的谎言。
“我以为你会知道原因。”
林青对着方经理笑了，很礼貌的笑，完全没有掺杂任何负面的情绪，只是一个礼貌的笑。但方经理却更笑不出来了，像是被林青的笑冒犯到一样，他大踏步地走了过来，还揪住了林青的衣领。
“3月份以后，珊珊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林青想了想这个问题，点了点头。
方经理竟然推着林青急速前进，砰的一声推在了墙上。
“是她让你来找我，是想警告我不要再联系她的？”
看着眼前这个从见面那一刻起就努力装出一副洒脱的模样，却在一瞬间就崩溃的男人，林青的脑中又想起那个自以为是的徐伟立。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左手抓住方经理揪着自己的那只手，只是稍用了些力，对方就被迫松开了手。
林青理了理领口，打开身边的门，他刚要走出去，就听到方经理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看到你进来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原来是你赢了那个祁俊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