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唐婉
菜市场里。
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排骨怎么卖？”
“老板来一斤菜心。”
“怎么青菜又涨价了，明明昨天没这么贵的。”
“我这个称肯定准，做了你这么多次生意，我还会骗你不成。”
陆悠手里提着好几个红色或者黑色的塑料袋，脸上还带着些许震惊与了然之色，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陆悠有点感慨.......
原本陆悠也想摘下口罩解放一下，可惜菜市场的味道还是有点难顶，就保持原样，继续戴着。
很快，陆悠找到了一档卖牛肉的铺子，老板以及老板娘在忙活着，周围还有几位顾客在挑选牛肉，时不时还用手指按一按。
陆悠扫了一眼摆出来的牛肉，开口问：“老板，还有牛腩卖吗？”
……
另一边。
解决完早餐后，唐婉和唐妈并肩向菜市场走来。
走着走着，唐婉就把手挽上了唐妈的胳膊。感觉自家女儿好像有什么企图，于是开口问。
“前些天睡到十点不起床，今天怎么就早早起身，专门来陪妈妈买菜？”
见小心思被戳穿，唐婉有点脸热，耳朵微微发红，并狡辩到
“前几天亲戚来了，不太精神，今天好了，就来帮个忙。”
“拉倒吧，这借口骗你老师还行。你日子我记得清清楚楚，在月初。而且这些天我在家做的冰凉粉，你应该吃了不少吧？”
唐婉更加尴尬了，摇了摇唐妈的胳膊，有些羞恼的说：“妈～就不能，给点面子。”
“行行行，你说吧，跟过来有什么目的。”
“今天不是28号吗。就是中考出成绩的日子。”唐婉语气带着一丝雀跃。
“然后呢？”唐妈示意继续说。
“我就想着今天中午吃好点，庆祝一下我考出了好成绩。”
“成绩不是中午12点后才发短信通知吗，提前开香槟？再说了，前几天不是才庆祝过？”
“我的成绩，你放心，没失手过，肯定没问题。前几天给是我哥的庆祝，今天是给我的，不一样。”
“行不行嘛～”唐婉一边说还一边摇着自己母亲的手。
唐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把手从女儿怀里抽出来：“多大个人了，还学小孩那一套，不脸红吗。”
唐婉还想着再来一次，唐妈已经顶不住了，连连避开女儿的手。
“行了，当我怕了你了。要吃什么你说，不要太贵就好。”
唐婉眼里闪过一道光，连声说：“我想吃五香牛杂。毛肚，金钱肚，牛筋，牛肠，还有牛肉丸，豆腐泡，白萝卜，卤蛋！”
“你自己去楼下那家人开的档口那里买，回头我vx转给他们。先说好了，买了什么就得回家帮忙处理，别一回家就钻进房间。”
“OK！”唐婉打了个手势，然后快步离去。
望着唐婉走远的身影，唐妈有点头疼，自家女儿，漂亮，懂事，身材好，成绩好，就是有时有点懒，没个正形，还爱吃。
唐婉根据各区的标识符，很快就找到了邻居的档口。
刚走近，就看到一个戴着口罩有些显眼的少年，站在档口前，手里还提着好几个黑色，红色的熟料袋，大致能看到有一袋是葱姜蒜，一袋是通菜，还有一根白萝卜，其他应该是一些肉类，具体不太清楚。
由于少年面对档口，且戴着口罩，菜市场里的灯光照也有点不足，唐婉看不太清少年的脸，思维有点发散：“这个男生看上去年纪好像比我还小，就自己出来买菜了，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少年似乎察觉到了少女的目光，缓缓转过头，二人目光在空中汇聚。
四目相对，虽然唐婉看不太清少年的面容。可不妨碍他眼里深邃与平静，直接传递到她的内心。
唐婉不太清楚，这个比自己矮一截年纪还比自己小的少年哪里来的深邃与平静，可她又确实感受到了。
……
“老板，有牛腩吗？”
老板似乎没听到陆悠的话语，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老板娘顺着声音，看向了陆悠，看着陆悠的搭配，心里感觉有点怪异，不过还是回应到
“有的，靓仔，要多少？”
“嗯……”陆悠想了想，继续说：“来一斤半白牛腩，要多点筋膜，不要那么多肉，然后再来半斤胸口肉，脂肪少一点的。”
听完陆悠的话，老板娘从台下取来一大块牛腩以及胸口肉，摆在两人面前。
一番讨论后，各自确定了所需的部位，老板娘便说
“你先稍等一下，老板很快就处理完手上的东西，两三分钟就好。”
陆悠轻轻点头，表示自己了解。正想着一些有的没的，陆悠感觉有道眼光注视着自己，转头看向目光来处。紧接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闯入了自己的视线。而后快速打量一番。
女生身材高挑，扎着马尾，脸颊两边还有几缕碎发，脸蛋圆圆的，还有点婴儿肥。眉毛自然干净，眼睛有些细长，但略有下垂的眼尾让整体看起来带有一丝魅惑，鼻子小巧柔和，嘴唇偏厚但大小起到好处，整个人看起来精致又漂亮。
二人很快把目光错开了。唐婉看不清陆悠的脸，而且少年个子比自己小半截，估摸着还是个初中生，初中男生什么样，她见多了，没什么想了解的兴致。
陆悠心里有些惊叹，眉眼如画，韶颜稚齿，说的就是这样的女生吧。不过惊叹归惊叹，其他想法却是没有的。对陆悠而言，女生再好看，看看就够了，就好像看风景一样，不要想太多，容易自作多情。
错开目光后，陆悠继续等着自己的牛腩和牛肉，唐婉则带着略显兴奋的语气打招呼，“刘叔，方姨好！”
老板娘看着女生，内心有点惊讶。
“是婉婉啊。怎么今天是你来买菜？你妈呢？”
“我妈在买其他的菜。今天有好事，要买多点菜，所以我就来帮下忙，拿一下。”
“又有好事？你哥刚考了个省前十，今天又是什么？”
“今天出中考成绩，已经预定市前十名了！”
“这么厉害啊！你们一对兄妹都是读书的好料子。来，今天要买点什么，阿姨给你打个折，当是给你庆祝了。”
“谢谢方姨，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点牛肚……”
嗯？出中考成绩还可以打折？
一旁默默听着的陆悠，当即开口
“老板娘，我也是今天出成绩，能不能给我也打个折？”
“你也出成绩？什么成绩？初中的期末考试吗？我记得初中好像还没开始考试吧？”听到男生开口，唐婉好奇的问。
“你这人说话怎么和你长相倒着来？虽然你比我高，但不代表我是个初中生吧？好歹我也有一米七快一米八。”陆悠皱了一下眉，没好气的说。
唐婉现在觉得这个男生甚至可能是一个小学生，浮夸还嘴硬。
“我之前体检测的一米六四，你都没我高，怎么敢说自己一米七的？”
陆悠瞳孔地震。难道不是这个世界变高了吗？人变帅的代价竟是拿身高换的？
怪不得洗澡花洒那么难拿下来，怪不得冰箱上的防尘罩那么难够得到，居然是我变矮了！
陆悠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一米六不到，作为男生，怕不是差点就进入残疾范围。陆悠一时又没想起自己如今才15岁的事实。
唐婉看到少年一脸震惊以及难以接受的表情，又连忙安慰：“没事的，有些男生发育比较晚，他们到高中才开始发育，你还有机会，不用太过忧虑。”
“会说话就多说一点。”陆悠感觉自己的心脏扎多了一把刀子。
唐婉没有听出话里有话，接着说：“你看姐姐我虽然比你高，但是姐姐已经是准高中生了，而且我初三班上的男生也有一些和你差不多的，弟弟放宽心，多吃，多运动，你也可以长高的。”
没完了是吧，弟弟都叫上了。
陆悠忍不住了，幽幽的说到：“姐姐，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弟弟已经15岁，今天出的是中考成绩，九月份还有可能是你的同学呢”
唐婉想说的话一下子憋在了心里，直接尬住了。
老板娘看着二人尴尬的样子，赶忙用手戳了戳自家老公。
老板立马开口解围：“靓仔，你的牛腩还有牛肉已经切好了，一共83，给你抹个零，80好了。”然后把袋子放到陆悠身前。
陆悠看了一眼老板，回了声“谢谢”，随后拿起塑料袋，扫码，转身走人。
唐婉望着远去的少年，小声嘟囔:“自己戴着个口罩，谁看的清你长什么样子。买个菜还捂得那么严实，见不得光吗？”
……
陆悠快步离开了菜市场，找到了自己的小电驴，将手上各式各样的生鲜蔬菜放入了车头篮，启动电机，快速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