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调查
次日，清晨。
李澈早早起身，做过了功课后，稍事洗漱，便出了客栈，在外圈随意寻了一处摊贩，用过了早点。
虽然修道之人可以只靠吞服辟谷丹丸与清水过活，但那却也太过清苦。
许多人修道的本来目的，便是逍遥一世，自不会在这些口腹之欲上委屈自己，佳肴美酒从不忌口，只求舒心爽意。
李澈虽不追求这些个，但一直让他只吃辟谷丹丸，有时也难免会乏味，看见些带有烟火气的吃食，总归会有些怀恋。
图渊古城并非凡俗洲城，但却不代表没有凡人在内生活。
他们大多是长期过活在城内的修士后人，因为天资有限，无法修炼，但又因见惯了飞天遁地，兴风布雨的修士，看不上凡俗种种，便留在了城内生活。
执掌图渊古城的各大妖王对于这些人从不驱赶，正是有他们这些细小但不可缺的“齿轮”，整座古城才得以安然运转，俨成一体。
否则，那些修道老爷一个个自视甚高，如何肯会去做一些自降身份的事情呢？
李澈会钞后，便沿着图渊古城外圈一路踱步，随意走走看看，想淘到些什么能够用于凝丹的宝贝。
待日上三竿，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城内北面一角的一幢三层楼阁外——盛悦赌坊。
这名字颇为寻常，像极了开在世俗小城内的哪家小坊，但论建筑构造，却又迥然不同，整座楼阁都是以镶玉金砖盖就，不见半点糯泥砌合。
李澈在这座辉煌大气德楼阁外驻足，自有小厮注意到他，眼珠子一转，弯腰搓着手走近来，问道：“这位道爷，可要进来玩两把？”
李澈想了想，含笑着点头。
小厮面露喜色，腰身愈加弯折，侧过了身子，右手虚搭在李澈背后，左手摆开，吆喝道：“这位爷，里边请！”
甫一入室内，两旁便各有十个妆容妩媚、面若桃花的靓丽女子一字排开，对李澈福礼相迎，诺大声势。
小厮“呵呵”一笑，朝在大厅另边等候着的一个女子使了个眼色，同李澈告退一声，便又出了门外。
那女子一身玫红色裙装，虽然容貌甚美，看去正值芳华年纪，但眼角的一丝细纹，还是透露出她早已饱受岁月风霜的现实。
“这位公子有礼了，奴家菡珍。”
菡珍阅人无数，自知待客该如何拿捏分寸，仅看见李澈皮相，眼前便不由一亮，当下判断李澈非富即贵，
本该让身边姑娘指引客人的她，也不待李澈回答，就亲自迎了上来，作势要挽他胳膊，嘴里轻声笑道：“还不知公子贵姓？”
李澈感受到一阵香风拂面，紧闭了鼻窍，不着痕迹避过她，笑道：“我姓李名澈，初次来此，菡姑娘不若与我介绍介绍，贵坊都有如何种玩法？”
菡珍被李澈避开，也不觉尴尬，伸回了双手，白了她一眼，嗔色道：“李公子，奴家艺名菡珍，却不姓菡。”
李澈笑而不语。
菡珍也不再强求亲近，她知道有些赌客性情怪异，讲究颇多，来此从不触近女色，觉得会妨害自己气运。
她把李澈也当成了此类人，朝李澈一福，道了句“李公子随我来”，便走在了前头，将李澈带进了楼堂内。
这座盛悦赌坊统共三层，自外看去，金碧辉煌，豪阔异常，走进内里，更是尤甚。
菡珍看李澈不动声色，自当他去惯了这种鎏金场所，也没有在意，只是对他介绍起了自家赌坊里都有哪些好玩。
殊不知李澈看着热闹非凡的厅堂内，那些赌客坐在桌边，身前身后都有佳人服侍的惬意模样。
心底不禁感慨，杨安皓当真懂得享受，也不知究竟花销了灵石多少在这里头，倘使用来修炼进境那该多好。
菡珍大体介绍清楚，再极为隐讳地问了李澈一回，是否需要女伴作陪，二楼上又有哪些一楼不好来玩的乐趣。
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唤来了一个小厮，跟随在李澈身旁端茶送水，做一些杂活，便告退离去。
李澈自然不是真的来过手瘾的，更也不懂这一张张赌桌上头的玩法，究竟有何差别。
他只是在桌旁看别人玩上一把，便也自己落座，试手一把后，便即换上一处。
如此只是小半日功夫，他就已经把这座盛悦赌坊内所有的玩法试了个七七八，只不过因为并不懂其中门道，输多赢少，简直像是在送钱。
……
三楼顶层，一间阁楼内。
一个衣着华美，五官甚为精致的中年男子，从女侍手里接过来一张信纸，拿在手里一抖后，仔细看了片刻，对她道：“去，把这位宸虚派高徒请上来！”
女侍领命，款款下楼。
……
李澈这边正要换一桌去处，方才起身，就见一个貌美女侍从楼上悬梯走了下来，近到自己跟前，福礼后，温声道：“李公子，老爷有请！”
李澈见有人突然找上自己，并不奇疑，转是问道：“老爷？”
女侍乖巧点头，“正是，老爷统管整座赌坊大小事务，尔今想见李公子一面。”
李澈精神一振，点点头，似乎早有所预料，麻利道：“好，劳烦姑娘前头带路！”
女侍嘴唇微张，眼珠子一转，有些意外，全没料到他这般爽利，最后抿嘴笑着看了他一眼，屈膝福礼，走在了前头，上了悬梯。
李澈跟在她身后，这才发现眼前女子并非人族。
她一个毛茸茸的淡黄色短尾留了一截挂出在她裙装外，伴着她走路，一扭一扭。
而自身后看去，她一头青丝底下依稀能见耷拉着两个三角形小耳，同样一颤一颤，时不时兀自抽动翻卷一下。
这赫然是一只妖狐！
李澈心下暗道开了眼界。
依据陈杰搜集来的讯息，这座盛悦赌坊背后的东家，正是图渊古城十二妖王之一的狐族。
只不过前回来时，陈杰并没有从这里问出些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李澈却觉得，作为那神秘人与杨安皓首次接触的地方，必然不会那么简单。
故而今日他首开调查，第一选择便是先来这里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