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密会

“好,”杨文瑶起身,缓步将他送到了殿门外,“师弟你回去尽早决定需要甚么,我也好给你准备,尔今有这些兽骨,我也要找个时候闭关修炼了。”

“师弟省得!”李澈点头,再一拱手,让她不要再送,便出离了此间。

他回到往生殿,与张潘、傅圭两人说了一声,在罗源观内做过登记,便一道驾起遁光,身化长虹,直往青梧城方向飞去。

三人到了城外几里,便落了脚,转以徒步往城内赶去。

栖凤阁作为青梧城内最为豪奢的酒楼,自是人尽皆知,张潘随意寻人一问,便到达了所在之处。

三人一进栖凤阁内,便有一个穿着讲究,迥非寻常的豪绅迎上前来,招呼他们。

张潘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位即是栖凤阁的掌柜。

三人都是道门子弟,虽觉意外,但倒也不觉得特别值得一提,只是暗赞一声张滕办事妥帖,道明来意后,便在这位掌柜的笑脸相迎下,上了二楼的一屋雅阁。

张滕与赵循辉早已在此久候,见他们三人到来,立马命人看茶。

直待天色差不许多,张滕吩咐了掌柜一声,便开始温酒上菜,从旁还请了一个琴艺大家伴乐助兴。

酒至酣,宴至兴。

五人虽有一身法力,却约定好不得以此化散酒劲,直待全都喝得昏天暗地,不省人世,方才止歇。

张滕虽然兴致最高,但开席后只是滋了一点美酒在嘴唇,便受耐不住这刺激味道,说喝不下喝不下。

几人哭笑不得,便又让掌柜取来了青梧城当地特有的,一种几无酒精的香甜果酒,作以替代。

这般喝到最后,四人全都有些舌头发大,只剩下张滕尚还清醒,结账之后,便由他将几人带到了赵氏的地盘。

赵兴发自是提前得到了自家大儿知会,早已安排了一处干净的院落,命仆从服侍着几人简单洗漱后寝歇。

是夜,明月高悬。

“呼!”

李澈自沉睡中醒来,长舒一口气,揉着额角,起身到一旁脸盆内拿冷水洗了把脸,这才四下打量起环境。

这是一间装点极为考究的卧房,让李澈感到极为熟悉,只是脑袋的晕疼让他一时有些没有头绪。

他运起法力,将酒劲全部化散,鼻间便闻到了一股极为特殊的气味,那是一种能够醒脑提神的清芬气味。

李澈轻嗅几下,随即看到了房内艳红如血的立柱,登时就回想起来,这是在赵氏的族地内,这是鸡血木打造的屋室。

他活络了下有些僵麻的脖子,推门而出。

外头隔间候夜的女侍早已睡眼朦胧,听见推门声,立马从椅子上惊坐起,“李公子!”

“嘘!”

李澈拿左手指头放在自己嘴唇上,右手虚按,做了个手势,示意她顾自便可,不用紧张,轻声道:“起夜。”

女侍一愣,显然思路也有些迟滞,呆呆的点了点头,坐回了椅子上。

李澈往茅房的方向走了两步,看左右无人,轻无声息的腾空而起。

他飞离了赵氏族地,随意寻了青梧山脉内一座低矮山峰落足,取出来了一枚圆型的琉璃。

这枚琉璃约有巴掌大小,表面晶莹剔透,内里则是一道道细密沟棱,月光流离透过,映照在地面,化作成一朵奇花。

李澈拿真元将之催动,沟棱内有一簇细若发丝的蓝光隐现,自内流转。

起初一左一右,方位不定,最后变成了一个箭头,直指东面。

李澈抬首,见居然还是青梧城的方向,不由眉头一皱,朝其飞遁而去。

临近官道,琉璃内的蓝光不再闪动,转而指向了一旁的密林内。

李澈飞身而入,法力凝聚在双眼,入目之处亮如白昼。

“李师弟,这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李澈回身,就见到一个方脸细眉,五官周正,皮肤白皙的男子。

李澈看见此人,心头微有些失望,但还是冲他一笑,走近了两步,拱手道:“金师兄!”

李澈在出了宸虚派地界,来青梧城赴宴时,半途就已催动了这枚伏罗派那位交予他的琉璃,召来了金禾。

观涯海一行,李澈最大的疑虑,即是伏罗派那位为何要将他也参加了的消息,告诸玄门一方。

这背后究竟有何考量,又或者说是事有它因,一直萦绕在李澈心头,是必须要来问清楚的。

只不过它原本期望是那位亲临,如此事情可以问的更为清楚一些,眼下金禾么……李澈心忖他应该也不甚清楚,故而有些失望。

金禾打了个哈欠,擦了擦眼角,问道:“李师弟,你这般晚把我叫来有何要事?”

李澈听出他言语里的烦闷,不由皱眉,鼻头轻嗅,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脂粉气味,已知道他适才在做些什么了。

李澈无意去管他,只是暗自摇头,问道:“师兄,前辈人呢?”

金禾摆摆手,语气不耐道:“老师最近半年来一直神出鬼没,我哪里知道他在哪?都是老师来找的我!”

李澈不由得就是一怔。

金禾这句话,让他不由得想起白日里杨文瑶所说,郭世君郭师伯这半年来同样神出鬼没,行踪不定。

想到这里,李澈又想到半年多前,那时候那位亲临青梧山脉的时候,似乎身带有伤,而前一天正巧郭世君回转,气色极佳。

当时李澈只觉得是自己多想,可能是凑巧,但今日这么一出……

莫非两人在某些地方有所角力?

李澈觉得很有可能。

“喂……喂?”金禾走近两步,语气不善道:“师弟?”

李澈惊回神思,摸了摸鼻子,歉道:“师兄,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金禾也看出来了,李澈应该是找自家老师有什么事,但这般好像自己做不了主的意思,虽未言明,但还是让他非常不快。

尤其想到自己强忍着困意,从那个软热馨香的被窝里爬出来,春寒料峭将他激得手臂鸡皮疙瘩一阵一阵时,心头那股子烦躁。

静谧的深林里,金禾突然大声高喝,问道:“有什么事情快些说,难道是我做不了主么?”

李澈却没被他吓到,只是皱着眉头看了眼四下,灵识扫察,提防有没有吸引来眼下不该出现在此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