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局面急转
“二小姐?”李澈很意外,不知道赵由意怎么会突然出现。
看她哭得梨花带雨,不禁暗忖:“这赵由意莫不是真个对我动情了吧?听说我被赵兴发控制起来,想来替我求情?”
然而,事态的发展大为出乎他的意料。
赵由意哭啼不止,啜泣着走到赵兴发身边。
赵兴发伸手将她搂在怀中,高声骂道:“尚子翰,你究竟还有什么可说?”
李澈有些发懵,之能苦笑着问道:“老叔,我连发生了甚么都毫不知情,要不你给我说道说道……”
赵兴发看他“装”出这一副无辜的模样,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轻抚赵由意肩头,厉喝道:“还在与我装!下一句你是不是要说,酒醉后把事情都忘了,拿这种牵强理由来搪塞我!”
李澈张了张嘴,想说甚么,却发现自己无从说起。
赵兴发见状劝慰了身边抽泣的女儿,看着李澈冷笑。
这时候,赵循辉火急火燎地从屋外挤开层层家兵走了进来,问道:“爹,我听说你把子翰控制了起来,怎么了这究竟是?”
赵兴发还没说话,赵由意已经一把扑向了赵循辉怀里,叫道:“大哥!”
赵循辉被冲势退了小半步,搂住她肩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赵兴发恨恨看了眼李澈,对自家大儿说道:“你问由意!”
赵循辉撑开手臂,托着赵由意,问道:“由意,怎么回事?”
赵由意这才抽抽嗒嗒地解释起来,边说着还面色羞红,讲到关节要点,似乎还有些难以启齿。
原来,却是昨日李澈与她见完赵向心后,便藉着道谢的由头,要请她吃酒谈心。
赵由意见天色已晚,本是不愿,但架不住李澈花言巧语的劝说——“你终日躲在鸡冠崖山腰内府,可曾见过繁星漫天?”
于是她便应承下来,相约夜里子时,在赤鸡山岭的一座孤峰上碰面。
是夜,李澈携着美酒如约而至,赵由意自忖矜持,便晚了些时候到。
两人起初倒也和美,这般隐私幽谧的环境下,你一盏,我一杯,聊起来些平素极少会谈及的话题,无形中倒又拉近了许多距离。
然而叫赵由思始料未及的是,由于两人都是修行之士,寻常美酒难以醉人心绪,因而便在开始时就约定,不得以法力化去酒力,失了意趣。
初时倒也感觉不出些甚么,但几盏酒下肚,李澈就逐渐开始行止不端,言语里也放浪许多。
赵由意因为也少有这等经历,一时还沉浸于内,待反应过来时,李澈已将她搂在了怀里,正欲图谋不轨。
这她哪里肯顺从,当下推搡着起身,就要离去,没想到李澈借着酒意,恶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赵由意呆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更叫人吃惊的还在后头。
却是李澈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就是赵氏商队此行折戟的始作俑者。
说那一票筑基修士,全听凭他任调,赵由意要是不从了自己,他这会就下了山去,往后蹲守在赵氏行商路线上,见了赵氏商队就抢。
要么赵氏的鸡血木制品生意不做了,要么就另辟市场,否则他绝对不死不休。
赵由意一时被惊吓到,脑子里如浆糊一般,全没了半点主意。
论法力,她也才将要筑基,并不比李澈精深,论对敌手段,她更是不如,只能任由李澈欺侮。
好在李澈似乎被激地兴起,美酒一盏接一盏,最后干脆举壶痛饮,没想到因不胜酒力,在半途醉死过去。
赵由意也算侥幸,逃过了一劫,未有被害了身子,在夜深时,瑟缩着逃离了这座孤峰。
回转到自家府内,她锁好门窗,躲进了静室,越想越是后怕,及至天光放亮,情绪才稍稍稳定,把李澈所说,来龙去脉全数回顾了一遍。
最后她想到,李澈这般说法,其实等若是暴露了自己,这会儿说不定早已下了山去,于是急急忙忙跑去把事情告知了赵兴发。
之后就是赵兴发带队来抓拿李澈的过程。
李澈听了这说书一般的故事,嘴唇微张,目瞪口呆,一时连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更多的还是惊讶,后者完全颠覆了在他心底的固有印象。
赵循辉也差不许多,嘴唇上下轻濡,最后难以置信地喝问道:“子翰,这事儿究竟是真是假!”
李澈叹了口气,正待为自己辩解,赵兴发却“哼”了一声,说道:“辉儿你问他能问出个甚么来?肯定又要狡辩。”
转又柔声问赵由意,“由意,我记得你说过,这小子无意间透露,劫掠商队的计划全被他藏在瓷枕内?”
赵由意一边抽噎,点了点头。
赵兴发转头挥手,大喝道:“来人,去把他瓷枕给我拿来!”
李澈听见这话,立时暗呼不妙。
他到底还年不过二十,虽然在伏罗派锤炼过八年,但却也真个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当下一急,有些语无伦次,“老叔,你去把王晖叫来,我与他当庭对质!”
赵兴发一听此言,更是冷笑连连,“这时候你还在说王晖?与他当庭对质?对质甚么?能够还你清白?”
李澈深吸一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理了理思绪,正想把事情原委道明清楚,然而一个声音打断了他思绪:“家主!”
正是赵革堤手拿瓷枕,从李澈卧房内回转。
在场众人除了那些炼气境的修士,只拿灵识一扫,也不须把瓷枕摔碎,就感应到了内里藏有着一纸书信。
赵兴发看着李澈,冷笑一声,接过瓷枕,运起法力,手上黄芒一闪。
光滑细腻的瓷枕表面蓦然皲裂,一阵喀嚓喀嚓直响,化作一滩细砂从他指尖滑落,徒剩下一纸书信留在他手里。
赵兴将其一抖,摊开瞧观,发现上头记述的正是整个劫掠商队的计划,大小诸事,一应写得俱全。
赵兴发把这纸书信拿法力推送到李澈跟前,喝问道:“白纸黑字!你还有甚么要说!若不是你干得此事,那这封书信怎么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