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人赃并获
今日是大年初三，恰逢酉时，梁霜降独立于窗前听着各个院子里不约而同响起的鞭炮声，不稍片刻一阵硝烟味便飘到了她的房间里，看着逐渐入黑的天空，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都已经过了三天了，夏青衣怎么还是按兵不动？她倒不像是可以忍受逼婚不成的屈辱的人！
因为大年初三怕招赤口所以不宜外出，赤口也就是口舌之争，等得不耐烦的梁霜降也无处可去，唯有关起窗子准备用膳，稍作休息便早早地上床睡觉了。
谁知在半梦半醒之间，门外突然有一阵剧烈的拍门声惊醒了她，梁霜降立刻坐起身大声问：“是谁？为何事在深夜吵闹？”
门外的侍女虽然着急，但还是恭敬地道：“启禀夫人，我是凌云居的侍女绿荷，月梅拜托我来通知夫人抓到人了！请夫人赶紧过碧水居一趟！”
梁霜降一听，喜笑颜开地掀开被子迅速穿上衣服，再一把拿起紫色狐裘盖在了自己的身上便往碧水居冲了过去。
她刚走到碧水居，看到陆香湘的闺房前五花大绑着一个侍女，似是为了防止那个侍女自尽还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布，等她走近一看，就是那天附和她碧水居里有鬼怪的那个侍女。
因为这时代的阶级观念很强，所以主人房门前总会有两阶阶梯，让所有前来拜访的人都低着头留意，似乎恭敬地朝他们敬拜一样。
陆香湘则站在她闺房前的那两阶之上，唇边带着冷笑地睥睨着那名侍女，而站在她左侧后方的月梅在看到梁霜降的到来后，低着头对陆香湘说了几句话后，便来到她的身旁汇报情况：“启禀夫人，就在刚刚在井边守着的侍女发现这名名为杜鹃的侍女鬼鬼祟祟地走到井边学着婴儿的叫声，而且她还拿着一双红色绸缎制成的婴儿鞋，这次还不人赃并获！”
梁霜降点了点头，继而抬眸看向陆香湘并与她对视着，大概两人心里想的都是一致的：只抓到杜鹃一个侍女的结果并不理想，因为早在陆香湘装睡被喂毒时就已经确定是杜鹃和翠蝶皆为夏家派来的细作，即使这次抓住了杜鹃一人，对她们确定细作名单也是毫无帮助！
这下子也只有从杜鹃身上看看能不能拿到什么线索，于是她咬着下唇往她走去，蹲着身子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问：“杜鹃，我们一早就知道你是夏家派来的细作，我也知道一般作为细作来说，应该不会轻易供出你的同伙的，但我又很好奇你的小伙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喔，我忘了你还被封着口，我可以帮你解开，但你若想以咬舌自尽来护着你的主子的话可要好生想清楚了，因为我会请梁大夫把你救活，毕竟他连玉沙红这种毒都能治好，你也不要太担心……在你还没完全供出你的同伙前，就算你去几次鬼门关，我都有办法把你拉回来，知道了吗？”
说罢，她的唇边划过一抹残忍的笑意，看得杜鹃心惊胆战，她眼珠子一转，虽然害怕但还是不相信还是个小孩子的她能对自己动什么酷刑。
梁霜降自然是懂她的心思，被逼无奈只好说出吕雉在刘邦死后对戚夫人所做的一切说出来吓唬她，她神情狰狞地冷笑道：“杜鹃，你最好别质疑我的话，在深宫中的女人的狠毒想必你也清楚得很，我刚刚想到一计，既然怕你会想办法自尽，那我便砍掉你的手脚，却又能保住你的性命，接着剃去你的头发，挖掉你的眼睛，当然，为了让你说出同伙，我还是会留着你的舌头的，再把你放到一个水缸中取名为‘人彘’，让你每天就像活在地狱里一样！”
这件事的发生还得从花心的刘邦纳了美貌如花的戚夫人开始说起，原本吕雉与刘邦一起打天下，最后大业已成，此时的吕雉虽贵为皇后，却因年老色衰渐渐得不到刘邦的宠爱，唯有将所有心血和希望寄放在她的儿子身上，既然她是皇后，那她的儿子也贵为太子；本来一切都按她预想的前进着，直到戚夫人进宫……
盛宠一时的戚夫人仗着刘邦对她的宠爱，竟妄想让刘邦改立她的儿子为太子，色yu熏心的刘邦因惧怕吕雉的心狠手辣，怕她在自己死后会杀了戚夫人母子，所以也正有此意，吕雉在得知此事后费了好大的劲才保住她儿子的太子之位！
在经历了此事后，吕雉便与戚夫人结了不共戴天的大怨，但吕雉明白刘邦一日不死，大权便不在自己手中，唯有按兵不动静待时机，最后她隐忍了多年的仇恨终于在刘邦死后便爆发了！
这便是“人彘”的来历，忆起她以前从史书上看到这事时，虽然书内的几行文字朴实平淡，但光是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她从吕雉身上学到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从戚夫人身上则学到了千万不要作死惹怒比自己老谋深算的人，也想想人家吕雉是何许人，就连刘邦都不敢杀的大功臣韩信也惨死在她的手中！
果不其然，梁霜降在看到杜鹃一脸如死人般的惨白后，满意地问：“想好了吗？”
万万没想到她竟能想出这种可怕的方法，杜鹃不敢直视她，继而猛地点头。
她抬了抬手，将她口中的布拿了出来并笑着道：“快老实交代！只要你将府中所有细作都说出来，我可饶你不死！你也别妄想夏家会救你们，他们会做的只有杀人灭口。”
月梅在站会陆香湘的身边时，好奇地问她：“香湘夫人，你说暖儿夫人到底是说了什么，怎么看杜鹃好像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呢？”
陆香湘好笑地道：“无非就是威逼利诱，她也就嘴皮子厉害罢了。”
月梅了然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看着梁霜降与杜鹃交谈。
兴许杜鹃真的被她所说的话吓坏了，发着抖哆嗦着畏缩地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还有翠蝶、秋菊、杨柳以及燕儿，求夫人饶命！我不要做人彘！”
“其他院子里的细作你不知道吗？”
杜鹃闻言立刻猛磕头道：“夏家怕我们被一网打尽，不会告诉我们这么多的啊！夫人，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梁霜降担忧地看了看四周，发现陆香湘身边站着那名名为翠蝶的侍女，她正紧张兮兮地看向她们的这个方向，生怕杜鹃招出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