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牢狱之灾

夏青衣看着两个侍卫把昏迷着的梁霜降拖进摄政王府内符司睿书房以北的专门扣押犯人小牢房,别看麻雀虽小,但那些严刑逼供的道具该有的全都有。

基本上每一个王府里都会有这种小型牢房,这种小牢房主要是暂时扣押那些犯了事的王府中人以及用来进行私刑逼供的,如果那犯事的人所做之事罪大恶极,天理难容的那可就得转到皇都守卫最森严的天牢。

牢房中并无其他人,夏青衣扫视了一眼得意地吩咐道:“得了,先把她扔地上,让她醒过来再说。”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虽然说这暖儿夫人是不受宠,但如今也没有什么证据直接证明是这位夫人派人毒害香湘夫人的子嗣,所以两人迟迟不敢动手,其中有一个侍卫小声问:“青衣夫人,我们还是先去请示一下王爷吧。”

夏青衣闻言狠瞪了说话的那人一眼:“我的话就是王爷的话,要真有什么事我负责,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审一下这个女人,看看是不是她派人下的毒。”

见最受宠的夫人都这样说了,两人也不敢再说什么,就把梁霜降扔在了地上,然后从旁的大水缸中舀出一瓢水“哗啦”地泼在了她的脸上和身上。

梁霜降感到一阵冰凉浸透了她的全身,仿佛自己置身于冰水之中,她缓缓地睁开了杏眸,看到夏青衣趾高气扬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蔑视着自己,她立刻艰难地爬了起来环视四周,这里的构造怎么跟天牢那么相似——黑暗的室内燃着几支火把,以众多结实木桩做成的几间牢房,只有入口处投射着微弱的光芒进来……

当她的发上还在不断滴着水珠,上身的衣服又湿又冰冷地榨取着自己的体温时,她将仍在发着抖的双手紧握成拳,瞪着那个画着浓妆的女人愤怒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农历十月初相当于新历的十一月中旬,此时的气温骤降,弄湿了衣服那可是冷得要命,但梁霜降告诉自己不能在这女人面前示弱!

她绝对不能让夏青衣动私刑,因为她知道夏青衣为了当上摄政王妃很有可能打算屈打成招,或者是在用酷刑拷问自己时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送去见阎罗王……

她还没弄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她怎么能死翘翘,她绝不会让小芝白白丧命的!想到小芝她不禁眼眶湿润,但这时候她不能哭!

夏青衣朱唇微张,煞有其事地审问她:“当然是要严刑逼供了,你最好老实交代你是如何指使你的侍女毒害陆香湘和她腹中的胎儿的。”

“真是笑话,你以什么身份来审问我这个摄政王妃,是妾仕?还是王爷的老相好!在这个摄政王府中,唯一有资格审我的只有符司睿!”梁霜降不怒反笑,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她夏青衣算哪根葱!

夏青衣打量着她,最后冷笑道:“柳暖儿,我还真是太小看你了。”

就在梁霜降以为唬住了夏青衣的时候,结果她直接甩了一句:“正是王爷下的令让我来审问你,就算我把你怎么了王爷也绝对不会怪我的,因为他最爱的终究也只会是我。”

符司睿有多爱夏青衣她早已深有体会,不必她再举例证明!此时她唯有拖延时间,就算楚墨雪不来救自己,符宇轩也会来的!于是她厉声大喊:“我不信,你把符司睿叫来,我要当面问他!”

她话音刚落,夏青衣就娇笑了起来:“哈哈哈,王爷还在陪着刚丧子的香湘姐姐,怎么会有空管你,你们把她驾到架子上绑起来!”

梁霜降知道她肯定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她连忙看了一下有光线投射进来的出口,心想着要怎么越过那两个侍卫跑出去。

“这……”两个侍卫迟疑着,暖儿夫人说得有理,但青衣夫人说得更对……两人为难地相视一眼!

正在此时,梁霜降一咬牙转身拔腿就往出口处跑去,但她不过是十三岁的小孩子,人矮腿也短,没跑几步就被反应过来的侍卫们抓住,夏青衣见她竟妄想逃跑连忙不耐烦地喝到:“都说了要是出了事我负责,你们快把她绑到架子上!”

梁霜降被两个强壮有力的侍卫提着双手根本反抗不了,很快她就被绑在了十字木桩上,她越使劲挣扎那些捆住她的绳索就勒得越紧,她害怕地尖叫:“你们好大的胆子,快放开我,要是我出事了你们绝对担当不起!还有你夏青衣!你真的以为你这样对我符司睿会放过你吗!你有本事就杀了我,若我不死定要你十倍奉还!”

夏青衣闻言唇边划过一抹残忍的笑意,她挥了挥手让那两个侍卫出去,在看着无关人等离开后,她立刻卸下温柔得体的面具,张狂地仰天大笑:“听得我真的好害怕啊,要是不想受那么多苦就认了吧,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梁霜降看着她支走那两个侍卫,心想她并不打算那么轻易放过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会这么恨自己?难道是因为符司睿迟迟不肯写休书驳了她的面子?

思及此,梁霜降不解地问:“室内只有我们两个,我认不认罪重要吗?”

“你觉得重要吗?”夏青衣走到放置刑具的架子上,慢慢地挑选着要用什么好好发泄自己心头的恨意。

“你这么恨我,是因为符司睿至今还没写休书给我对吗?”

她闻言手一抖,然后直接挑了一条鞭子走到梁霜降的面前,笑脸如花地对她道:“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不过你知道了又如何,为了这摄政王妃之位,请你去死吧,反正你死了对符司睿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说罢,夏青衣手一挥,那条粗长的鞭子只从梁霜降面前一划而过,她素白的襦裙立刻破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布帛裂开之处马上染上了一道长长的血痕,那道血痕仿佛有生命的藤蔓般还不断地在她素白长裙上慢慢地蔓延扩散着……

夏青衣看到那鲜红的血迹后,眼中出现了嗜血的光芒,再次再甩一鞭!她的身上又出现了一道血痕,夏青衣觉得自己简直就像在白布上用朱砂作画一般,倒也有几分享受之意。

梁霜降吃痛地痛呼着,这种剥皮拆骨的痛楚实在难以形容,每当夏青衣手一动她就感觉有她的心中有十只哥斯拉正在喷火,然后在一阵尖锐凌厉的剧痛过后,她就觉得仿佛有人硬生生在掰开她的伤口……

不知道是她体质太弱,还是正常人也抵挡不了这么剧烈的疼痛,夏青衣没挥几下,梁霜降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夏青衣见状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她,她去那水缸又舀了一瓢水直直向她脸上泼去,一瓢不醒又去舀了一瓢,在她醒了之后,夏青衣便会再次鞭打她,她承受不了又会晕了过去,周而复始,夏青衣泼的水再染上梁霜降的所流的血都快把那条破破烂烂的素白襦裙染至桃红色!

梁霜降迷迷糊糊中只是感觉全身都在不自觉发抖,冷不冷不知道,只有铺天盖地的疼痛迎面袭来!就连她那小巧的脸上赫然也有着一道吓人的粗长的血印!

最后这场虐打以夏青衣挥得手臂酸软告终,她捏了捏不适的手臂,对脸色几乎如死人般苍白、差不多晕过去的梁霜降冷哼:“真累,明天还是换别人来打吧。”

梁霜降闻言在心中无力地咒骂着:我要告她虐童!

接着那两个侍卫再进来,他们一看到那个浑身都是血的暖儿夫人忍不住惊呼出声,两人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他们也不是没杀过人,只是很少见到这种惨绝人寰的虐打,再这样下去,这位瘦弱的王妃肯定熬不过三天的啊!

夏青衣见他们又在迟疑,连忙骂道:“看什么看,还不把那女人放下了扔进牢房,等下要是逃跑了唯你们是问!”

“遵命。”侍卫们也不敢多说,只得按照夏青衣的指示将终于晕了过去的梁霜降放了下来,接着一人抱起浑身是血、瘦弱无骨的她轻轻放进其中一间牢房的铺着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稻草上并锁上那重重的铁链上的锁头。

凌儿这边也赶回了幽言楼,连小芝的尸体都顾不得放下,直接奔去楚墨雪的书房,所幸的是,楚墨雪似乎从蓬仙楼提前走了也正在书房等着她,一见她抱着的人是夏家的杀手而不是梁霜降,他的眉头紧蹙着问:“夫人呢?”

凌儿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呜,小芝被活活打死了,夫人也被夏青衣那个恶毒的女人关进了大牢。”

“什么意思,这是摄政王默许的?”他走到凌儿面前,眼神阴骛语气急促地发问。

凌儿本来想擦一下糊着双眼的泪水,但碍于得双手抱着小芝,只得闭着眼答:“不知道,那时候碧水居只有夏青衣出来,还说要审问夫人派小芝去下毒毒害陆香湘,害她孩子没有了!”

“什么!”楚墨雪皱着眉,眼前的这个小芝明明说过不会让陆香湘没有了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行,他得去一趟摄政王府找那小人儿,若是她落入了夏青衣的手里,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眼瞧着主人好像要出去,凌儿连忙问他:“主人,那小芝怎么办?”

他仔细地抬起了小芝的头检查了一下她的后颈,在看到她的风府穴中插着一支极细的金针后冷声吩咐凌儿:“她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快将她放在客房中,切记一定要让她趴着,不然就真的没命了!”

“主人你是不是疯了啊!小芝连气息都没有了,我亲自探过了!”

楚墨雪现在一心只想去摄政王找梁霜降,根本没心思理会她们,他一拂袖直接大步流星走出了书房,边走边说:“信不信随你。”

凌儿连忙跟着跑出去,结果门外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但主人说得那么肯定,绝对没有错的,她连忙将小芝抱到自己的房间让她平趴在床上,随后她颓败地坐在了她的身边,还是忍不住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若是小芝还活着怎么会一点气息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