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当年出手,连锁反应
澄州大地,一日不知横跨几多次;杀伐术法,转念便灭世间戴罪人。元婴之境的何晨,赶路之际能够在短短八九天的时间,从足足六七万里之外的地方,赶回到清河县城。值此诛灭试图盗自己父母坟茔贼寇之际,他飞遁的速度,也不会有半点放缓。一城一城,广布澄州。遍布整个澄州大地,乃至触角蔓延到周遭其他州府的武平军,经过这些年的经营耕耘,已然如何晨父亲还在时的官府一般,实实在在地掌管起了一州之内的所有大小事宜。对于身处澄州的百姓而言,武平军与其附属的那些门派,便如同澄州的天一般,不可撼动。今天不同,何晨来了。尽管数年不曾回过余昌,对澄州大地更是早已陌生。但,这又何妨?“轰!”“轰隆隆!”精准的术法轰击,在瞬间出现,而后连同目标一同又在瞬间消失,而转瞬之间所造成的结果,便是作为何晨目标的门派高层,全都瞬息之内,被他全部杀灭。这般术法的威力,如同苍天震怒,而这般精准的程度,又如身边人倒戈一击。这,便是如今的何晨。对于杀死敌人之后,能够将敌人一生汇聚成书,从而迅速了解到相应门派,相应军队动向的他而言,哪怕身处的地方再偏僻,也必然逃不过惩戒。而对于已经将寻妖之术用出花来的何晨而言,一念之间境界的强弱,便会清晰呈现于脑海。这般双重锁定之下,哪里还能有敌人逃脱得了他的追杀?命如云散也!“轰隆隆隆!”“轰隆隆隆!”“轰轰轰!”......转眼之间,便是数个时辰的时间过去。天色从此前的冬日晨阳,已然化作了烈日当空。在太阳的光芒笼罩之际,此前数年一直在澄州作威作福,为祸一方的武平军,以及那些广布澄州,只手遮天的附属门派,已然荡然无存。武平军的所有统帅,所有高官,各大门派所有掌门,所有长老。在何晨接连数个时辰的轰击之下,已被全部消灭,而且,不曾伤到任何无辜百姓。“休!”而此时,一路飞遁杀戮的何晨,也终于再次回到了清河县的上空。“唉。”看着城中一片片的空白,看着远处自家父母坟茔上平整空荡的模样,看着明显与当年变得不同的城池,何晨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清河县,到底变得不一样了。微微摇头后,他到底一记术法施展,隐匿在了半空,进入到了意识空间之中。而后,便是入得二层空间,遍阅其中书册。经过这么一番杀戮,何晨脑海中的书册数量,一下子又多出了两千多本。其中除了参与挖掘他父母坟茔的百姓之外,剩下的人,基本全都是在这一州之地,都称得上有头有脸的高层,甚至,还有二三十个修士存在。澄州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乃至于余昌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他们的记忆之中,必然了解得最为清楚。不知道为何发生这般巨大变化的何晨,自然得通过这些人所化成的书册,来了解了解,他不在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唰啦~”“唰啦~”......书册翻动间,此前数年的天下变动,便在何晨眼前展现。其间争斗战伐,攻城略地之事,他只是随便看看,不做过多了解,扫一眼便不曾多看。一年一年回退之中,何晨很快便从群雄逐鹿,看到了最开始局势变化之际。从一个个掌门的记忆所见,乃是朝廷莫名收缩,本就不做过多管辖的地方官府,被大量收归京师,原本与武平军对峙的军队也被全部撤走。而从武平军,以及被何晨顺手杀掉的所谓国师的修士的记忆中,何晨却分明看见......“当时我那两次术法洪流,竟连余昌神灵都能重创?”“想不到,术法洪流,威能竟然这般强大啊。”当初被灵材之赏所吸引,被邀请着上了战场的何晨,因为其修为与法术被余昌神灵忌惮。先是被掌战大修出手袭击,后在击退掌战大修之后,他又与潜藏了身形的余昌神灵对战厮杀。最后,凭借一手术法洪流阻挡敌人后,到底只是金丹中期的他,便趁着余昌神灵被术法洪流阻挡之际,赶忙逃窜,自此远离余昌。这,便是何晨自己对当时之事的了解。在他的认知之中,一直都以为当时只是金丹中期的自己,虽然杀招尽出但到底相隔着两个小境界,余昌神灵应该只是被阻挡,但本身并未如何。也正是因此,他才会那么慌不择路地逃窜离去,生怕被余昌神灵赶上轰杀。但此刻,在这个被他顺手杀掉的修士记忆中,事情却远不是何晨所想象的那般。在当时他的两拨拼尽全力的术法洪流之下,完全不曾预料的余昌神灵,当即便被术法洪流轰杀成渣!是的,何晨的术法洪流,已然将余昌神灵当场击杀!之所以何晨的意识空间中,不曾出现余昌神灵的书册,乃是因为神修本身被击杀,并不会如普通修士一般当即死亡。毕竟神修的核心,并非在于自身,而在于信仰。身躯被何晨轰杀成渣的余昌神灵,只要信仰不曾断绝不曾更改,便能够在信仰作用之下再次重生。只不过到底身死,其修为必然大大下降,甚至可能一降便是大境界的滑落,生生从等同金丹巅峰的修为,瞬间降低到筑基巅峰。一般而言,滑落了修为的神修,必然逃不过再次被杀,亦或者被困,继而在针对信仰的摧毁下,失去根基,从而身死。但当时,完全不知道自己两道术法洪流起到了那般威能的何晨,早已逃跑,而且为了防止被追上,他还不断转向,不断更换飞遁方式,生生把自己都绕晕,忘了余昌的方向。于是,余昌神灵自然也便得以再次复生。不过正如何晨不知道余昌神灵实则已经被他击杀过一般,余昌神灵同样不知道两道术法洪流就将他轰杀成渣的何晨,竟然会慌不择路地逃窜。担心被何晨再次找上门来,将他真正杀死的余昌神灵,当即便下令让前线不再进攻,并把此前那位掌战大修在内的大量亲近他的修士调集在了一起,以防护自身安全。这还不够,此后的余昌神灵,又下令调集武功高手成军团地护卫在他周围,并完全收拢京师,确保身处京师的他自己绝对安全。如此施行之下,他自己的安全或许有了保障,但是失去了这些大修修士的压阵,并且展露了余昌神灵自身的脆弱后,原本就暗流涌动的余昌修行界,又哪里还能稳得住?仅仅数日,便有修士拼着身死前往京师刺杀余昌神灵,失败身死之际,又有两名大修突然横亘而出,尝试搏杀,不敌后逃窜离去。尽管真正杀死余昌神灵的何晨并未再出手甚至不曾再出现,但在这般局势之下,哪怕何晨不出,过往一直镇压余昌修仙界的余昌神灵,也当即陷入到了及及可危的地步。于是,稷下学宫出动了。原本一直被认为是公平公正,并无多少朝廷背景的稷下学宫,在这般境况之下,却完全站在了余昌神灵一方,以自身所有金丹大修,共保余昌神灵安全。余昌神灵原本及及可危的境况当即大大好转,再无性命之危。但,到底如今的他修为滑落,必须要在京城的众多修士下方能保证自身安危。原本威慑余昌,让整个余昌国内修士不敢露头的余昌神灵被困死在了京师,还将近乎所有修士都调度到了京师保护他的个人安危。京师之外的余昌,自然便变得不一样了。大量修士,开始在百姓面前露头。有的修士露面,只是因为自身不想再藏头藏尾,而有的修士却是为了攻伐余昌神灵的信仰根基。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修士乃是为了权势,为了汲取更多灵材。故而,修士动荡,百姓不安。武林中人与修士相比,哪里称得上一个量级?在修士们的影响作用之下,原本虽然朝廷暗弱,但到底还算和平安定的余昌,当即战乱四起。有的地方如澄州这般,乱军盘踞;有的地方则成一处仙国,修士管辖。除此之外,各种各样的乱象统统呈现。百姓动荡之际,余昌神灵的信仰也确实被大量影响,以至于恢复速度明显受挫。根据修士之间的传闻来看,尽管已经过去了如此几年,但余昌神灵的修为也不过恢复到了金丹中期的样子。若是他们继续影响下去,乃至于真正改朝换代,让余昌之名不存,说不得当真能让余昌神灵再次身死,永世不得翻身。“不曾想,这般变化,究其根源竟然在我。”了解了这些情况的何晨,不由摇头感叹。他还真没想到,如今的余昌发生这般大的变化,竟然就只是因为当初余昌神灵冲他下手,他反击之际将余昌神灵灭掉。如此特别而连续的变化,当真让何晨都为之感叹。何止自然之中的连锁变化深远,这人世之间的连锁变化,也当真让人感叹。在此之前,谁又能想到,事情一环一环,竟然会这样相互扣连,以至于形成这般的结果?若硬要论,说一句何晨父母坟茔之所以被挖,乃是因为何晨当时两道术法洪流轰杀了余昌神灵,甚至是因为何晨当初去了沙漠,将沙漠改造成草原吸引了朝廷修士的注意都完全可以。不过,他自然不会因此而有任何自责。其间因果种种,全都清清楚楚,何晨的所作所为,从未愧对他自己的内心,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他现在都不会后悔的。就算有关联,那又何妨?乃至于,因为这般事情,闹得如今的余昌动荡不安又何妨?到底影响这一切的,不过就是区区一个余昌神灵,区区一国最高不到金丹巅峰的修士而已。这正在对峙的双方,无论哪一方,亦或者双方一起,对于何晨而言,都不会有半点压力。无非就是镇压之际,该用什么方式方法,又该用上什么样的态度而已。总之,都是挥手可平的事情。反而更让何晨感叹的,是那稷下学宫。“当初涉及余昌神灵之事时,我便察觉稷下学宫有些问题,却不想偌大一个学宫,竟然真的会是余昌神灵,亦或者说朝廷的暗手。”“唉,这又何必呢?明明稷下学宫只要按照开办的本心继续钻研,继续发展下去,对总体道途、对个人修为而言,都必然是畅通大道。”“这样为一人之事有了如此大的偏向,稷下学宫的立场已然不存也。”对于钻研天地之道的何晨来说,他是真的为稷下学宫惋惜。这般集众力共同探究大道的方式,正是他一直想做,但没有时间精力去做的。稷下学宫经过那么多年的努力,达到如今这般,其他门派修士转入学宫任职都不会被视作叛出的特殊势力,为了区区一个不到元婴境界的余昌神灵自毁,实在可惜。“罢了,去京城之际,顺带将这稷下学宫也处理处理,取了其积淀吧。”“等灭了余昌神灵,灭了那些动荡的势力,再以我的天地道途在余昌立下我自己的学宫吧。”“届时,或许......”何晨的脑海中思绪翻涌,各种念头回荡着。而后。“唰啦。”确定了想法的他,当即将手上的书册直接合起,放回到了意识空间的书架上。而后,一念之间,便从二层的意识空间回归到了现实之中。再次看了眼脚下的清河县,他不禁感叹了一声:“本来一直想着的便是回到余昌,将那余昌道人解决掉,然后再回到这清河县城之中寻找我之本心。”“却不想清河县这都已然是第二次回来,却又即刻便要出去,当真是漂泊啊。”“罢了,京城去,灭神灵!”“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