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采访与有富春树

4月26日，星期五，傍晚。又一次和姐姐大人贴贴计划失败的白井黑子来到理发店，打算把自己整理得更加美丽迷人一些。因为总在这里理发，和理发师姐姐之间已经很熟悉了，闲聊中黑子无意间透漏出来了自己正‘为情所困’的现状，引得理发师姐姐暗笑。“不愧是初中生了呢，黑子也到了这样的年龄了，对方是什么样的男孩子呢？”她问道。黑子脸颊一红：“不、不是那么回事啦，不是姐姐你想得那样。”“那是什么样子的？”黑子哑了哑，岔开话题道：“那姐姐你和你的丈夫是怎么在一起的呢？他是怎么追求你的？”理发师姐姐笑容中添了一分羞涩，犹豫了下，才贴近黑子耳朵说了几句话，让黑子眼睛瞬间张大。“媚、媚、媚药？！”“嘘——黑子，这件事不能到处乱说哦，而且那种东西只有两人明白彼此心意的时候才能用作辅助，乱用的话是违反法律的。”黑子咽了口唾沫，成年人的世界，都是这、这、这么诱人的吗？正想细问间，店里轮播校园新闻的电视机里切换内容，一下子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近日在学园都市第七学区，一个学生成立的社团组织‘空手道社团’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很多学生都对它感到非常好奇，我们的学园记者在今天中午采访到了社团团长、高一年级的狼森坏场同学，以下是现场情况。”电视机的画面切换，衣着端庄面带微笑的季星出现在屏幕上，让黑子的牙齿瞬间咯吱摩擦了一下。“这家伙……”“怎么？黑子认识他吗？”理发师姐姐闻言看了过去。黑子呲着牙点了点头，身为第七学区的学生、风纪委员，空手道社团和社长是季星她自然知道，那个不良真是越来越人模狗样的了。电视机中，记者问道：“你好，狼森社长。我是学园周报的记者江村，我们整理了一些学生们对于空手道社团的疑问，请问您现在有时间、方便给大家解惑吗？”季星颔首：“当然，请问。”记者：“谢谢狼森社长的配合，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请多多见谅。那么首先是大家很关心的问题，一直有传闻说空手道社团其实就是一个不良社团，而且我们注意到加入空手道社团的其中一个要求是不准染发，但您的头发前端却始终有一缕红色，为什么不做出表率呢？”“我这正是表率。”季星笑道：“同学们对于不良的第一印象是什么？花花绿绿的头发、泡水就掉色的金链子、站姿零散乱晃。其中头发最容易误伤，很多染发的只是出于爱美之心罢了。而我站在这里，你觉得我像不良吗？”“你本来就是！”黑子和记者瞬间给出了相反的答桉，对上理发师姐姐的奇怪目光，黑子再看了看电视里季星的温和气质，哼唧道：“真会伪装。”季星则笑道：“这也是空手道的作用，练习空手道久了，我们自然而然会腰板挺直、精完气足，这时候走在路上，大家绝不会再因为一些外形装扮而认为你是不良。我对社员们的要求也是这样，只要空手道考核达到Level2，那就可以随意染发，反之就不行。至于大家觉得我们本就是一个不良社团，这也算是根深蒂固的误解了。没办法，社团中的某些人、包括我在内，确实都曾差点或有过行差踏错的经历，悔改也总是让人不信任的，所以目前我们社团也在积极扭转大家的固有看法。上周我们组织过女生社员前往孤儿院陪伴孩子们的活动，三天前我亲自带队前往老人院做了义工。未来我们在练习空手道之余，还会继续开展更多类似的活动！”黑子是知道的，因为她那没心没肺的好友左天泪子也在前往孤儿院的队列中，真是的，搞不懂。做得倒不错，说得也像是遵纪守法一样，但这段时间风纪委员可没少抓到涉及到空手道社的冲突。这次记者问的和她想的一样，而季星如此回答：“所以在一周多以前，社员数量达到1000人时，我决定停止招收，以便管理。人多了总会有各种矛盾，被我们吸纳走人的不良团伙的报复、看不起空手道的能力者嘲讽、又或者社员不良习性难改……对这些情况，我也希望能够渐渐改善，但目前看来，还是任重而道远的。”他露出一丝无奈笑容，记者则理解地点点头：“但据统计，自从空手道社团成立，第七学区的不良冲突事件确实有所减少，这点风纪委员们可能还要感谢狼森社长。”“应该做的。”咯吱咯吱——黑子咬牙。“那么我注意到刚刚狼森社长说了一个词——Level2，据说在空手道社团考核中，狼森社长并没有沿用日本空手道馆的白带黑带等级制度，而是和能力者一样，将空手道等级分为Level0到Level6，这是在对标能力者们吗？”“怎么可能？”季星笑道：“我说空手道Level5和七位超能力者一样厉害，有人信吗？哈哈。这种等级制度的建立，一是因为空手道馆那种需要练习年份要求的等级制度不适合我们。二么……只是给大家过过瘾。加入空手道社团的绝大多数是Level0，无能力者，而能力者和无能力者是很难共情的，无论口中再怎么劝慰‘没关系’，也没用。我们更希望等级嗖嗖嗖提升，但不行，就只能用空手道等级来过把瘾了。”黑子一怔，很难共情……吗？“在此我多说一句。”季星补充道：“目前空手道社团也在积极和一些研究所、公司对接，我希望未来能够达成高等级空手道社员就业推荐的合作，守卫、安保、运输……当然，在如今大多是Level0的情况下说这些还早。”——采访继续，十分钟后——“能感受到狼森社长对于空手道社团的信心，也祝空手道社团越来越好。”记者说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也是大家最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我们都知道空手道社团的迅速发展离不开一个‘黑衣组织’的都市传说，而更有传言，说狼森社长正是传说中的那位初中生，这点……”“只是传言。”电视上，季星第一次打断了记者的提问，道：“都市传说只是都市传说，我一个无能力者，更没有什么捣毁邪恶组织的本事，请大家不要相信，更别再传播了，这已经给我带来了很多困扰。”“是因为保密协议……”“那也是无稽之谈，真有保密协议，那些在论坛上胡乱泄密的家伙早就被抓走了。”季星再打断：“学园都市里怎么会有邪恶的组织？我们的城市是安定又和平的。我也确实只是个普通的无能力者，学了一点空手道，希望能帮大家消耗下旺盛的精力，拥有更健康的体魄，仅此而已。”“这样吗……好的，感谢……”“普通？呵，你可不普通呢……”黑子轻喃，普通的无能力者会被理事长召见？“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秘密……真是让人在意呢。”“黑子，你反应这么剧烈，不会就是这位……”理发师姐姐打量打量黑子表情，忽然凑近道。黑子大惊否定：“怎么可能？！人类是不会喜欢类人猿的！”……“哈，真有你的。”坐在季星对面，麦野沉利哼笑道：“一边说着自己只是普通的无能力者，一边却让自己的测试成绩悄悄在社内流传，那些家伙只会更觉得你深不可测。”芙兰达掰着手指头：“百米8.5秒，拳力2385磅，踢力5520磅，反应速度0.063秒，爆发力……结局哪一项像是普通人了？”“有发条绷带嘛，这我还是收着力的。”季星笑道：“也是给大家一点期待，到了空手道Level3，经过一些身体调整，就能有代价地使用发条绷带，和普通能力者一战了。”“三级？结局我才只有两级，那些家伙练多久才能有三级？”“你是差在先天发育上，而且你也确实很弱啊。”季星说。噗噗两刀插在芙兰达胸口，直接破防，化悲愤为食欲的她低头干饭……这顿饭是季星和道具三人共进的第三餐了，原因是庆祝麦野沉利腿伤痊愈……依旧是季星请客。“这条新闻播出后，关注你的人应该会多不少，呵，亏你在知道暗部存在后还能说出学园都市是安定和平的地方，上周我们全灭了那个泄密研究所的事，告诉你了吧？”麦野沉利吃着饭，随口道：“如果遇到什么麻烦，看在这三顿饭的份上，杂鱼我可以免费料理，麻烦的家伙，你就得再准备500万了。”“杂鱼我自己就料理了。”季星道：“不过最近关心我的朋友确实有点多。有个叫做‘角斗场’的地方，你们知道吗？”麦野沉利不解蹙眉，芙兰达则再次有了精神：“那个啊，是一个地下决斗组织，有很多人会通过地下网络观看比赛，赌博下注。传闻是有别于学园都市的等级制度，纯粹以战斗力选拔最强的能力者，作为无能力者，我还被邀请过哦~胜利会获得高额赏金，结局因为不能使用炸药，我就没参加。”“啊，你知道得可真多啊，芙兰达。”麦野沉利阴恻恻道。芙兰达未察觉危险来临，一脸臭美：“麦野你就夸我到死吧！”“被邀请过却不和我说？！”麦野沉利一个锁喉，让芙兰达翻白眼挣扎，她则看向季星，道：“怎么，那个什么角斗场，也邀请你了？”“嗯，十天前吧，邀请不成还打算动强，被我揍趴下几个，这些天没动静了。”季星道。“动强？”窝在麦野沉利怀里的芙兰达惊讶道：“没有对我……结局是害怕我暗部的身份和麦野吗？”“也可能是观众们对你的期待没有我高。”季星笑道。“呜哇——”又中一刀的芙兰达宛如一条死鱼般失去力量，在麦野沉利怀里弹了两弹，让麦野沉利微微不自在地推往了另一边。“那大概是放弃了，纯以战斗力选拔最强者吗……”她哼道：“倒是让我有些兴趣了，如果这个角斗场再找你的话，记得通知我。”“oK。”季星答应道。此后便是闲聊，大多是芙兰达在絮叨一些日常——在空手道社团里带女生们训练的日常。季星听到了好几个熟悉名字，身为社长的他这才知道原来泪爷都入团了吗？这些天还真没见到。……饭后夜色已深，季星熘达着回家，在快到家的时候，于一盏路灯下看到了一道身影。脚步停顿一刻，继续走去，那人也注意到季星，迎了过来。其穿着打扮像个研究员，外面披着白大褂，年龄在20岁出头，戴着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你好，狼森坏场，我的名字是有富春树，Studycorporation的董事之一，你应该知道我吧。”“学习公司？”季星想了想，笑道：“你好。是想就安保或其它方面和空手道社团达成合作吗？欢迎！”“切——没听过吗？”有富春树哼了一声：“学究会，总该知道吧？你可以用手机检索我的名字。”季星挑了下眉，低头掏出手机查看——其实他知道有富春树，只不过是从动漫中看到的。这家伙是非官方暗部Study的首领，是一名大学生，且是学园都市正经科研方面数一数二的人才。所谓学究会，是指学园都市研究发表会，学园都市领先外界二三十年的科技大多是从那里出现的。而这个有富春树，每年都在学究会评奖前列，甚至还曾经拿过最佳，但他是无能力者，而无能力者的才能，在这座学园都市向来是不受重视的，他的存在感便很弱，甚至远不如一名三级四级的能力者。检索之后，季星露出虚假客套的笑容：“失敬失敬，如果不是和空手道社团合作的话，有富春树学长找我有什么事吗？”有富春树推了下眼镜：“我想听听狼森社长对于能力者和无能力者之间的关系的看法。”“关系？看法？”“你觉得学园都市现在的制度是健全的吗？”有富春树道：“我关注你已经有段时间了，最近你的空手道社团很有名气，但如果不是你编造的都市传说，恐怕根本就不会有几人关注一个无能力者社团！”季星顿时蹙眉：“什么编造？这种事学长可不能诽谤我啊。”“呵，我们都是智者，狼森坏场。”有富春树哼道：“虽然你在学习上的才能一塌湖涂，但能从无到有的成为最近的焦点，大家都得承认你有些额外的本事。智者之间的对话，就直接一点吧，你成立空手道社团，也绝不可能只是像你新闻里说的那样，带着大家强身健体吧？”季星没回答，似是默认。“你有一句话说得不错，能力者和无能力者是很难共情的，归根结底是这座都市对能力者不正常地优待，对于无能力者不正常地无视！”有富春树继续道：“一个健康的国度、政权，绝不该以超能力等级这样可笑的方式订立阶级，学园都市的管理者，应该是智者！”他语气激昂，有些在演讲的味道：“我曾在学究会中提出生化智能计划，破除这种不健康的制度，由智者管理能力者，可惜支持者寥寥无几！甚至遭受到了嘲讽！以木原幻生为代表，那些表面看值得尊重的前辈科学家，脑袋里却死板地只知道追求Level6绝对能力者！我的生化智能计划在他们眼里，竟然是‘学生的暑期作业’？”他看向季星道：“你知道木原幻生是怎么评价‘空手道社团’的吗？”“他？我们空手道社团都惊动他了？”季星有些意外。“只是之前在学究会中和友人随口闲聊被我的朋友听到了而已——他说‘那不过是些高中生和初中生的过家家游戏，无能力者自我安慰的角色扮演罢了’！”有富春树道。“是吗？真过分。”季星感慨道。这回应显得有些轻描澹写，让有富春树激昂的神态一收，看了看季星，反而又笑道：“你比我预期中更优秀，是个心思深沉的家伙。这样最好，我们果然是同类，如果你对于我说的话感兴趣，明天上午，去第十七区的公司找我。”话落他不再多说，转身快步消失在夜色中。季星目送他离开，双手插兜，转身上楼。木原老贼好像活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