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我做错什么了？

临江仙度假山庄项目确定之后，方醒请了国内知名园林设计师，进行设计。项目审批的时候，陆续有很多建筑公司、连锁酒店集团，通过各种方式进行接洽。其中有一家叫做恒生连锁酒店的集团，走的县领导的路子。度假山庄的项目立项之后，总投资三个亿，这种项目放在县里也是重点项目。方醒也希望得到县委领导的支持，所以引入了恒生连锁酒店集团的投资。最终，临江仙度假山庄项目的由三方投资，方醒占比50%，恒生连锁酒店集团占比40%，剩下10%留给卢盛辉。除此之外，方醒拥有一票否决权。未来，临江仙度假山庄需要在白塘镇经营，需要有当地的力量维护。恒生连锁酒店集团则是有丰富的酒店经营经验，负责日常经营。接触到更大的权力之后，方醒在白塘镇办事也更顺利了。县委收到匿名举报材料，材料涉及到白塘镇分管食品安全的一位干部，包连峰。而这位包就是邱艺珍口中的舅舅，也是邱家在白塘镇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中，最重要的一环。纪律部门启动了包连峰的调查。包连峰是白塘镇分管食品安全的干部，级别不高，但是权力确实有。靠着这份权力，包连峰和管辖范围内的餐饮行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上一次校园霸凌事件，网上也有人曝光过霸凌者嚣张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包连峰。只不过，网上的爆料不能当做证据，所以并没有产生什么后果。这一次，县委收到了材料包连峰遭到停职调查。对邱家来说，就如同天塌了一般。邱家人就算再蠢，也慢慢反应过来，这是惹到不能惹的人了。第二天。邱家、窦家，就拖着邱艺珍、窦丽娜三人到方醒家里赔罪。方爸方妈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邱艺珍、窦丽娜手上还打着石膏，非常不情愿，但从昨天开始，就被家里长辈指着鼻子骂“扫把星”。方醒没让他们进门，打电话叫二姨一家带钟可可过来。钟可可看到邱艺珍三人，本能的有点害怕，但看到她们手上打着石膏，又很惊讶。邱母一见钟可可出现，就拖着邱艺珍推到钟可可面前，教训道：“快给同学道歉！都是你这个惹祸精做的错事！”邱艺珍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以前她在学校里，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就算被霸凌的学生找老师告状，老师也不敢管。那个时候，她感觉她就是学校里的神，谁惹她不高兴，她就让人永远都高兴不起来。被她霸凌到转学的学生，都已经三四个，其他没条件转学只能忍着的更多。一向嚣张惯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父母指着鼻子骂，甚至还拿扫把打。之所以这样，她知道原因。因为她的舅舅要倒了。她的舅舅是他们家关系网里，最关键的人物，一旦倒了，意味着他们家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而且，树倒猢狲散，这可能仅仅只是一个开始，邱、窦两家以后可能会越来越凄惨。而这一切的关键，很可能就是钟可可。其实，她和钟可可的过节，起因是一次模拟考试。学校按照高考的模式，交换位置进行模拟考。那一次，她就坐在钟可可旁边，要求钟可可给她抄答案。钟可可没理她，自顾自做题。邱艺珍非常不爽，伸脚踢了她几次，示意她把试卷给她看。钟可可也有点生气，就瞪了她一眼。就这一眼，考试结束。钟可可就被她带人拖到厕所教训了一顿，从那次之后，邱艺珍一有不爽，就要找钟可可泄愤。期间，老师、年级主任都调解过。邱艺珍如同以前一样，当面道歉，放学之后，下手更狠。直到校园霸凌事件曝光，邱艺珍三人被迫转学。事情到这一步，其实是可以结束的。只是，邱艺珍越想越不爽，又认识了几个混混，于是就想要堵钟可可，进行报复。最后，就搞成了现在这样。而且，不只是包连峰被调查。邱家、窦家做的生意，也开始出了问题，亏损严重。继续这样下去，邱家就要彻底落魄了。邱家人这才着急，认为是邱艺珍惹的祸，拖着她来道歉。邱艺珍站在钟可可面前，神情复杂，但道歉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事实上。在学校的时候，她说过很多次道歉。只不过，那个时候的道歉，是为了接下来更凶狠的霸凌。因此，那时候的道歉，很容易就能说出口，反正不是真心的。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她要是还敢报复，邱家只会更凄惨。邱母用手捅邱艺珍的后背：“你个衰货，不会说话了？赶紧给同学道歉！”同时，窦家也把窦丽娜推上前：“赶紧给同学道歉。”邱艺珍咬牙忍着，被捅了好几下，才表情狰狞的说道：“对不起！”钟可可愣在原地。这一次的道歉，不是嬉皮笑脸的，明显和学校的时候不一样。从表情上就可以看得出来，邱艺珍这次有多痛苦。钟可可有点懵逼，转头看向方醒，想要问是怎么回事，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方醒笑着说道：“看我干什么？人家跟你道歉呢，你接不接受。”看到表哥在场，钟可可的脾气上来了，大声拒绝：“我不接受。”这句话说出来，邱家、窦家的人愣了一下。方醒扯扯嘴角，露出一抹轻笑：“我们不接受道歉，你们可以走了。”说完，招招手让二姨一家进门。邱艺珍或许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邱父太清楚了。不接受道歉，那就是要“打”到底了。包连峰一倒，邱家没了靠山，生意亏本，关系网崩塌，树倒猢狲散，一切就都完了。邱父赶紧上前拉住方醒的衣服，哀求道：“给个机会，我回去就把这该死的扫把星打死！”方醒目光冰冷：“早干嘛去了？”邱父抬手扇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哀求道：“都是我的错，没教好女儿。”方醒双眼微眯，冷冷的看着他：“你是没教好吗？从来没想过教吧？上次的事情，学校给了处分，也没见你们安分点，反而还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真当我治不了你们是吧？”邱母也赶紧上来哀求：“都是我们的错，冲撞了大老板，我们回去一定收拾这个死东西！”见方醒不肯松口。邱母抓着门口的一把扫把，就朝邱艺珍打去：“我打死这个衰货！我现在就打死她！”邱艺珍一开始还躲，但被追着打，最后站定大吼道：“打！现在就打死我！我做错什么了？所有人都逼我！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每个人都想我死！”她歇斯底里的哭嚎，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方醒目光淡漠的看着这一切。从邱艺珍的表情来看，她的话是发自真心的。她那句“我做错什么了？”就是她的心里话。因为，她从来就没觉得霸凌同学有什么错，因为她以前的地位，就是高于其他同学的，可以随意的霸凌，没有任何后果。当这种事情做多了，她自然而然就觉得世界本来就这样。只是，一切开始发生变化的时候，世界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个样子。事实上。她霸凌同学，也不是从高中开始的，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一开始的霸凌行为比较轻，被霸凌的同学还能忍受，事情也就没有闹大。刚开始的时候，霸凌行为比较轻，但慢慢的，她从霸凌中获得愉悦的阈值越来越高。她想要获得刺激感，就必须提高霸凌的程度。特别是用打火机烫人的时候，被烫的人反应越激烈，叫声越惨，她就觉得越好玩。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担心老师知道，但后来发现老师也不敢管她，那种拥有特权，可以突破规则的感觉让她兴奋。渐渐的，她的霸凌跟随情绪走，看谁不顺眼就弄谁。……这边的喧闹声。渐渐引来了路人的围观。白塘镇不大，周围都是街里街坊。看到方家门口来了这么多人，基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初校园霸凌事件，可是闹得白塘镇人尽皆知。街坊对着邱家人指指点点：“他们就是在学校霸凌同学的那家人，没一个好东西。”“这是打上门来了？”有刚刚过来看热闹的街坊，搞不清楚状况。“不是，说是来道歉的。”“是该道歉，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也幸好方家儿子有出息，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被欺负。”关于邱家、窦家在白塘镇的根脚势力，街里街坊都有传言，也都清楚这两家人有点脚力，一般人还真弄不过他们。“我听说这姓邱的，家里有人当官的，怎么看上去这么惨？还要上门道歉。”一个老阿姨疑惑的询问。“你还不知道啊？他们家靠山被抓起来了。”“抓得好，抓得好。以前开个面馆都不省心，就这家人难伺候。”路人指指点点，都对邱家、窦家嗤之以鼻。要是以往。路人敢这么指指点点，邱家人早上上去赶人，喊打喊杀了。现在，靠山倒了，邱家人也就嚣张不起来了。……“大老板，给条活路，给条活路。”邱父拽着方醒的衣袖不肯放。方醒目光淡漠的看着他：“我这人本来脾气很好的，事情第一次发生的时候，镇委处理完，我就当事情结束了。这算你们自找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给我们一条活路。”邱家人继续央求。邱艺珍看着这一切，感觉心中的世界观都崩塌了。她原本以为可以为所欲为的世界，原来是另一个样子。方醒拉钟可可进门，然后让人把院子大门关上，没有继续和这两家人纠缠。门关上之后。钟可可脸上露出惊喜，左右摇晃方醒的手臂，问道：“哥，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没做什么啊，都是他们罪有应得。”方醒随口回答。二姨刚才在外面，一直跟街坊议论这件事。基本把事情搞清楚了：“邱家那个靠山倒了，被调查的，真是大快人心。”坐下来之后，二姨一家一扫阴霾，非常高兴，一个劲的夸方醒有本事。钟可可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高兴了一会儿，二姨夫比较谨慎，紧张的问道：“等一下，万一邱家人狗急跳墙怎么办？”他是担心邱家人走投无路，暴起伤人。方醒表情倒是比较淡定，说道：“古代兵法里面，有一个计策叫做围三缺一。攻城的时候，不能全围，要留一个门给城里的敌人逃走。“如果四面都围住的话，城里的敌人知道无路可逃，就会选择鱼死网破。“如果邱家人真的还有脑子的话，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另一边。邱家人回去之后，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生意在白塘镇已经做不下去。邱父思来想去，作出决定：“把店面、房子都卖了，搬到隔壁省去，我们家以前在那边进货，还算熟悉环境，只能这样了。”邱艺珍的世界观已经彻底崩塌，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的天空，就像是灵魂已经死去，了无生气。……事情总算结束。从这天开始。二姨夫每天开面包车接钟可可上下学，距离高考只剩两个月了，坚持完这段时间，以后就是天高任鸟飞。方醒处理完白塘镇的事情，返回东海，回到剧组开始参与《黑暗荣耀》的拍摄。在《黑暗荣耀》举办开机仪式的时候，方醒并没有出席。这件事一度还上了新闻，娱乐媒体都在报道方醒缺席新剧开机仪式。张奕高在接受记者提问的时候，还被问方醒是不是不担任新剧的导演。在方醒离开剧组的这段时间，一直是张奕高负责拍摄《黑暗荣耀》中学时期的剧情。方醒回来之后，把张奕高拍的部分从头看了一遍。张奕高在加入方舟文化之前，本来就是一个实力还可以的导演，拍过几部网剧，后来扑了几部，就没接到好的工作。直到遇到方醒。自从加入方舟文化，张奕高也是从《武林外传》到《琅琊榜》一路走过来，导演能力很扎实。拍的镜头，水平都不低。方醒看完已经拍的戏份，大部分都能用，只有两场戏不太满意，需要重拍。这两场戏，都是中学时期女主文东恩的哭戏。其中一场戏，是女主的母亲，收了女反派母亲的钱，签了退学申请，退学申请上写的原因是“无法适应”。原本，女主写的退学理由是遭受霸凌，并且写了霸凌者的名字。女主母亲是个烂人，喝、赌、毒五毒俱全，收了霸凌者母亲的钱，就用监护人的身份，签了退学申请。女主看到母亲签的，心中唯一的支撑也崩塌了。这场戏难度很大，所以方醒重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