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长京，年4

天黑，雪下，万家灯火照长夜。

在武家的年夜饭之前，武家众人，都会有个祭祖的活动，男女老幼齐聚在武府里的一个祠堂，祭拜先人，其实就是武家的第一代家主以及之后逝去的族人。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武寇况且还是此时武家的领头人，一些事得他带着头，至于陈陌，这些事又不关他的事，在那几个仆人的带领下先行食膳堂，陈陌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一个专门吃东西的地方。

陈陌在武家都不怎么逛过，除了自己的院子，和武灵儿的院子，他就连武寇的院子也只是那次武寇喝醉了把发酒疯的他打晕扛回去的时候去过一次。

食膳堂很大，在这里，可以做下很多的人，也不用担心外面下着雪，此时已经摆好了几张桌子，桌子收拾的整整齐齐，已经有一个小铜炉摆在了桌子的正中央。陈陌没有选择进去，毕竟主家还没来，就不僭越了。

等人的陈陌无聊的闻着侍女：“等下你们在哪里吃？”

“啊？哦，我们在食膳堂后面，不过我们分成两批用餐。”

“你们都有些什么菜？”陈陌好奇着他们这些世家的家里，仆人都吃的是些什么。

“这个，除了一些特别珍贵的，那就有....”小澜掰着手指头数着一道道让陈陌越听越觉得，这菜比之前过年吃的正餐的还要丰富。

陈陌以为他们的祭祖会很快，但没想到也等了大半个时辰才见武寇和一大帮人回来。

“好了，可以开吃了。”武寇走到陈陌的面前，搂着他的肩膀在各个疑惑的眼神中，和陈陌一起入座。

“菲菲，你说的就是他？”一个年纪和武菲菲女子挽着武菲菲的手问道，之前武菲菲提起过，府里还有一位客人，让他们玩耍的时候不要闯进那个院子，之前武菲菲就闯入过，被武寇威胁了一顿。

她是武菲菲的一个同房妹妹，只比武菲菲小不到一年的时间，因为关系近，两人的感情还算挺好。

“就是他，你看他的脸，就像谁欠他似的。”武菲菲低声嫌弃道。

“走，我们过去跟他一桌。”说着，这个女子就拉着武菲菲走过去。

团圆饭，座位没有什么规矩，都是随意做，所以坐在一起的都是能说得上话的人。武寇，陈陌，还有武寇他娘亲自然坐在一桌，其他人都纷纷成群结队的落座，唯独没什么人来武寇那一桌。

武寇也习惯了，以为，也没什么人，就只有他和娘亲和几个有话和他说的长辈，今年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例外。

武寇的大爷爷武隆恩和四爷爷武隆胜最先走了过来，落座于此，还没等两个老人询问这个有些格格不入的人，武菲菲就和她的堂妹武鹤幂走了过来。

“大爷爷，我能不能坐这里？”武鹤幂娇声的说道。

“这又没规定谁能做书不能坐，坐下吧，这样热闹些。”回答武鹤幂的是四爷爷武隆胜，老人非常的和善，话语之间没有什么趾高气昂的样子。

“谢谢四爷爷。”

两个女子落座，这一桌也差不多满了，不至于空荡荡的。此时，仆人们也开始陆续把菜肴端上来，桌子中间的边炉也在翻腾的冒着烟雾。

“武寇，这位公子是谁呀，也不像我们介绍介绍。”武鹤幂看着武寇问道。

“一个朋友，至于其他的，你们不用知道。”武寇看了一眼他，淡淡的说道，他没说你，而用你们，就表示其他人问他也不会说，懒得说，包括现在家族里最老的两个人。

武鹤幂虽然有着甜美的外表，娇柔的声音，但武寇一点好脸色也不给他，因为她也是曾经霸凌过自己的人，不可能因为一个甜美的笑容就会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位公子，我叫武鹤幂，武寇的堂姐，能否认识你一下公子？”武鹤幂也不在意武寇的脸色，直接像陈陌询问起来。

“山野村夫，不敢高攀。”陈陌淡淡的回了一句。

武鹤幂没想到自己就被这样拒绝了，以往和别的男子搭腔，也没有多少个能拒绝一个声音甜美的女子搭讪，而且还是如此简单粗暴。

“咳咳，武寇，最近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四爷爷武隆胜打断了一个孙侄女的搭讪，免得落得更尴尬的下场，而是询问起武寇的近况。

“还行吧，四爷爷。”在家族里，武寇唯独对这个四爷爷没有恶意，因为他从来没有为难过自己，也不是那些欺负自己的同辈之中的任何一个人的爷爷，因为他没有后人。

武寇听武灵儿说过，四爷爷是一个很爱四奶奶的人，武寇没见过四奶奶，家里年轻一辈都没见过，因为她很早就去世了。听说四奶奶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也很爱四爷爷，所以才嫁给了四爷爷，但四奶奶的身体很弱，经常生病，曾经两次怀上过孩子，都小产了，以至于后面自己因为小产带来的后遗症，而撒手人寰，而四爷爷也终身未娶。

“若是觉得两头顾不过来，不如....”

“四爷爷，虽然我经常不在家，但家里的事却不用我担心，我有着很好的人选帮我看着家，这个就不老您老担心，若是四爷爷一个人在外面居住觉得孤单，我可以允许四爷爷回来居住，但也仅此而已。”武寇平静的说道，虽然武寇对这个四爷爷没有恶意但善意也谈不上。

“若是其他房有人认为他们的有了这个能力，我可以把家主的位置让出来，但是你们有那个实力了吗？不说其他，就先拿出一个品阶比我高的职位的人来再说吧。”武寇说的很直白，声音不止说给自己桌的人听，更是说给其他人听。

原本有些热闹的众人，也微微安静了下来，原来他们看似在聊天，却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武寇，这个位置本来就是我的，只不过是....”

“大爷爷，您也别跟我提以前的事情，以前的事我知道一些，也不需要完全知道，灵儿姐的爷爷身为老二，却当上了家主，大爷爷肯定不服气，但大爷爷别忘了老太爷当初立下的规矩，谁有能耐谁就做这个位置，不是谁是嫡长子就是谁坐的。”

“灵儿姐的爷爷把位置传给了灵儿姐的父亲，然后又到我这里，看似一直是我们房一直坐着这个位置，但你们似乎忽略了一些东西，每一代家主，都是那一辈人最出色的人，只是好巧，这些人都在灵儿姐这一脉。”武寇话语间都透露着自己不是三爷爷，也就是自己亲爷爷那一脉的人，自己是二爷爷这一脉的人。

武隆恩脸色阴沉，准备的一肚子话此时却说不出来，没想到，才刚刚开始试探，对到就开始劈头盖脸的攻击，完全不给自己反击的机会。

“你们先吵着着，我先吃了。”陈陌丝毫不觉得尴尬，说着自己就动起筷子。“大冬天吃凉菜可不好吃。”

“有趣。”武鹤幂小声的呢喃了一句，小小的粉蛇在嘴巴上舔了一圈。

“有趣？”武寇冷笑了一声。

武鹤幂愣了一下，没想到一劫这么小的声音都能被他听到，说道：“公子好耳力，难道公子江湖之人？小女子最是久仰江湖的少爷侠。”

“收起你那套吧，我朋友可不吃你那一套。”武寇看了一眼武鹤幂，这个女子看起来大家闺秀的样子，其实暗地里却在外面养着两个男人，这件事，就连他父母都不知道。当然这件事武寇当然不会说出来，不是他顾及她的感受，而是有些把柄还不是这个时候用。

“怎么了嘛，人家确实好奇。”武鹤幂完全不知道自己那点事已经被武寇知道，还在撒娇般的说道。

“那就收拾你的好奇心，吃你的饭。”

“来，我们吃我们的，先吃点垫垫肚子，之后再找个地方喝酒去，今晚一醉方休。”武寇支使着陈陌吃东西，不要理会他们。“娘，您也吃，到时候我也带你出去转转，别整天待在家里，很闷的。”

“去哪？醉仙楼？那里过年还开张？”陈陌问道。

“当然，这里可不比你以前去过的地方，长京的人在家吃完饭，也会在外面走动，今夜，长京会热闹到天亮。”武寇解释道。

“醉仙楼？是那个九儿姑娘在的地方？”武寇的娘亲问道。

“是是是。”武寇点点头。

“那为娘要见见。”

武寇看着自己娘亲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算了算了，反正不要待在家里就行，省得大过年的看着这些人心烦。

武家的年夜饭就在这样诡异的格局中进行了，陈陌也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特别”的一餐年夜饭，陈陌在想着，那个创立了武家的老太爷若是还活着，看到这个情景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权利的诱惑真的就这么大？只是一个家主之位就让家里变成兄弟反目成仇的样子，看似光着鲜的外表，还不如自己刚开始认识的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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