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剑锋上冰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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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意。
冰冷的剑意充满了相思烟雨楼三层的整个空间。
黄卷第一次感觉那么强的剑意，他都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但奇怪的是黄卷心里却很兴奋，不是因为自己是那种越拙越勇好战心性，他不是那种性格。
他的兴奋是因为他终于可以代替高晓川和司马秋雨交手了，这个场景他曾经在脑子里幻想过无数次，今天终于和号称‘天下第一剑客’、还打败过剑圣的相思烟雨楼楼主司马秋雨面对面了。
但是黄卷心里明白，不到万不得已还不能和司马秋雨动手，因为他这次来还是有事要做的。至少那番鹤舞柳托他给司马秋雨说的话就是其中一件要做的事，再见阿秀一面是另一件。
司马秋雨还是没有转过身来，眼睛还是看着窗外的远方。
他这么多年来已经养成一个人在这里看着远方的习惯，因为他相信只有眼睛看的远，心才够远的道理。
黄卷看了他一会儿，看来司马秋雨不想转过身来和自己面对面的谈话，所以黄卷只能轻叹一声，然后一抱拳说道：“司马楼主，在下黄卷。今日来到贵楼，是有事和楼主相商。”
司马秋雨只是淡淡说道：“请赐教。”
黄卷一撇嘴，又说道：“万鹤山庄鹤舞柳庄主于大年初一要在西子湖畔召开武林大会，因为地点是贵楼的势力范围，还请楼主本着天下武林是一家的情份，多多相助才好。”
司马秋雨冷哼一句：“武林已有十年没召开过武林大会了，鹤老庄主用意如何啊？”
王智然心中冷笑道：这个老狐狸，明知故问。
黄卷却是坦然一笑，说道：“目的很简单，万鹤山庄要统一天下武林。”
司马秋雨冷笑道：“天下武林？好大的口气啊！看来鹤舞柳要做武林盟主啦！是不是？”
只听站在一旁的杨亦冷晒道：“看来，他不光要做武林盟主啊！是不是还要做皇帝啊！”
黄卷听完后大笑道：“杨先生果然是心如明镜，鹤老庄主就是要当这片江山的皇帝！还请司马楼主多多相助才是。”
司马秋雨笑了，笑的声音很大，笑的也更冷了。
然后他还笑着说道：“皇帝？呵呵呵呵，很好！不知老夫和相思烟雨楼怎么才能对他多多相助啊？！”
黄卷顿时听到司马秋雨用了一句‘老夫’，知道他固借这话来说明自己老了，不想再谈的意思。
但是黄卷也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多多相助的意思是希望司马先生能站在万鹤山庄这一边。只要两家联手，定可安定整个江湖。”
此间杨亦也听出一些门道，从黄卷的口中一直没有露出自己代表鹤舞柳的意思。
杨亦想到这里，笑道：“呵呵，联手？黄大堂主，实际上我们楼主也有统一江湖的意思，这样镇南王爷会少很多麻烦的！不过联手的话，是我们听你们的呢？还是你们听我们的呢？”
黄卷冷笑一声，说道：“看来我们是谋同，道不同啊！不管怎么样，大家还是有一样的目的，至于怎么联手，哪家听哪家的，就看……”
“就看，谁有实力让对方听话了！”
司马秋雨转身了。
黄卷这才看清司马秋雨的相貌。
他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三缕长髯飘于胸前，带有一种神仙之感。
此容貌绝对可以算得上气宇轩昂、玉树临风，可称得上是一个仪表堂堂的美男子，更配得上天下第一剑客的美名。
黄卷看着他那一双冰冷又多情的眼睛，笑道：“真是好相貌啊！不愧是大家风范。”
司马秋雨突然侧身对着墙边的剑架，轻声细语的对黄卷说道：“这剑架之上有六把剑，虽然不如紫云、白羽那些神剑的名气大，但也都是绝世名剑。”
说完指着最上边那把白色剑鞘、但装饰简单的长剑说道：“这是，当年杨军师用的长虹剑，一夜之间就狂饮太行山三百多位豪杰的鲜血。”
黄卷只是点点头，说道：“名剑。”
司马秋雨又指着第二把剑鞘墨绿，但很古朴的剑，继续说道：“这把叫错剑，是南海剑派上代高手薛化的佩剑！当年和我比剑，他死了。我只能留下他的剑。”
黄卷又点点头，说道：“当年南海剑派第一高手、左玲珑的师叔薛化的佩剑，也是名剑。”
司马秋雨又指向第三把剑身鲜红，看样子就高贵无比的剑，说道：“这是画日剑！是一百多年前铸剑山庄的镇庄之剑，我是辗转得到的。”
黄卷只是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司马秋雨看见黄卷没有说话，就又说道：“这是第四把剑，叫红玉剑。”
黄卷看到这把剑顿时心中一怔，这把剑没有剑鞘，长十二寸，剑身凹凸不平，还隐隐透着鲜血一样的红光的剑黄卷见过。那是在刑山一起大战段无萧时雷惊琴用过的剑，怎么会在这里？这把剑应该是被黄翎刀给斩断了呀？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秋雨看出了黄卷的疑惑，缓缓说道：“这把剑是霹雳堂的镇堂之宝，本来是一对。惊琴先生那把断掉的是雄剑，而这把是雌剑。后来，雷家人都不用剑了，雷总堂主看我爱剑就把它送给了我。呵呵呵。”
黄卷只是静静的看着剑，还是没说话。
司马秋雨又指着第五把剑，此剑细而长，和花千千的碧水剑有几分相似。但是剑鞘已经很旧，分不清颜色了。
司马秋雨看这把剑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温柔和无奈。
黄卷此时却说道：“这是阿秀母亲的佩剑‘月影’吧！据说当年刘月息女侠也是一代用剑高手，她还是岭南地刀解剑堂刘日灭刘老爷子的妹子，为了嫁给你和自己的兄长闹翻被逐出地刀解剑堂，但是月息女侠生下阿秀后就染病不起，后来不久就病逝了。”
司马秋雨用手抚摸这把剑，喃喃的说道：“阿秀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呵呵呵呵。”说完后眼神就又恢复了那种多情而又冰冷的眼神。
黄卷也看着他，说道：“司马楼主，你今天不会是来给我讲这些剑的故事吧？”
司马秋雨突然冷笑起来，一把拿起最后一把剑，说道：“这把剑，我也不用说了吧！”
黄卷看着这把镶满宝石的长剑，又看了看剑鞘上那‘天下江山第一楼’七个烫金小字后说道：“断肠剑！天下又有谁不认识这把剑呢！呵呵呵。”
司马秋雨冷笑道：“既然认识那就废话不多说了！黄卷，五把剑你随便挑一把，如果你能挡得住我三剑。相思烟雨楼就臣服给你！”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寂静。
风！
吹过窗棂，很冷。
吹的黄卷那稀稀落落的头发慢慢飞舞。
武林都知道，江湖后辈里面没有人可以接的了司马秋雨三剑。
王智然和杨亦都知道。
三剑！
司马秋雨动了杀机。
司马秋雨突然说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的师姐司徒小梦也就接住过我一剑而已。”
黄卷笑了笑，说道：“是吗，我小梦师姐一直都是我半个师父，她才接你一剑，你给我三剑，真是给我面子。”
但是黄卷心里明白，就是司徒小梦使出浑身解数，再加上逃命也只能躲开五十招，能躲开五十招并不代表司徒小梦能接他三剑。
司马秋雨看到黄卷的表情后冷笑道：“怕了，怕了就离开这里。实际上，原来的你是没有那个资格的。不过，你好像有了一部分花落轩的功力，还学了一些岳千风的剑法，所以现在的你有资格让我出三剑。”
王智然看着黄卷，没有阻拦，没有说什么。
因为，她知道黄卷为情为义都要面对这一次。
黄卷长叹一口气，慢慢的走到剑架前，缓缓拿起红玉剑。
淡淡的看着司马秋雨，说道：“还请楼主答应我一个请求。”
司马秋雨也是淡淡看着黄卷，说道：“说。”
黄卷走了几步，说道：“如果在下侥幸接得了楼主三剑，请把这把红玉剑赠与在下。”
司马秋雨笑道：“是为了惊琴先生？”
黄卷只是看着这把剑，没说什么。
司马秋雨正色道：“看来，你还是重义气的汉子！好，我答应你。”
黄卷突然说：“还有一件事。”
司马秋雨没有接着回答他，因为他知道黄卷会说下去。
“如果在下在楼主三剑之下侥幸不死的话，让我见阿秀一面！”
司马楼主的瞳孔在收缩，冷冷道：“你还真是会坐地起价！接剑吧！”
出手了。
剑光一闪，剑气破空。
黄卷只是看着满室剑光。
心道：丝丝秋雨剑气，剑气发动之下如剑网一般，无处可躲。
——无处可躲，就不必躲！躲也没用！
黄卷出手！
飞身出剑，直刺剑光中心。
王智然和杨亦都大惊！
同时心道：黄卷不退不挡反而进攻，这是不要命了！
司马秋雨也大惊。
‘哧哧哧——！’数声。
黄卷身上的衣服已被剑气扫出数道剑痕。脸上也多了数条伤口，鲜血直流。但是他没有退的意思。
就在红玉剑还有一毫就碰触到断肠剑时，黄卷出手了，司马秋雨也出手了。
黄卷持剑右手一反，左手出指，箭气！
碧绿色的箭气！
箭气破指而出，直射司马秋雨。
但是司马秋雨在黄卷出手之前出手了，竖剑反挡黄卷的红玉剑！
箭气硬生生打在断肠剑的剑身上，司马秋雨竟然被震退半步。与此同时黄卷也被满室数十道剑气同时击中后震飞出去。
瞬间的事，王智然和杨亦都震呆了。
司马秋雨出剑，黄卷也出剑，司马秋雨最后反而竖剑防守，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秋雨站在那里一句不吭，眼神冰冷，剑身还嗡嗡作响。
黄卷被震出两丈外，满身是血、衣服破烂的摔倒在地。
司马秋雨心中暗惊道：早听说这个黄卷有一种不要命的硬气，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半年多前在温州城外为了用凤尾箭射杀李天竟能先挨墨雨刀一击，看来此传言不虚啊！但是他还很有头脑，虽然被我的剑气所伤，但在他出指的同时用高深的内力充满全身保护自己，所以我的剑气没有伤害到他的要害！他伤虽重，但只是些皮外伤。这个年轻人今天不除，日后定是自己的心腹大患。
黄卷此时也缓缓爬起身来，看着一言不发的司马秋雨。
他心奇道：看来天下剑法都有弱点，这点我娘在三仙岛教过我。他这一剑‘丝丝秋雨’虽说只是在试探我，但也已经很可怕了，真是万幸啊！奇怪的是，他刚才的竖剑防守自己真是没怎么想到……看来，他应该是很爱惜那把剑，不想让那把剑有什么损伤。对！这也许就是他的弱点！！
司马秋雨看见爬起来的黄卷突然冷笑道：“这一剑是你运气好，让你躲过了我的‘丝丝秋雨’。来！再接我一剑‘相思断肠’，看看如何？”
又是剑光一闪！
司马秋雨这次凌空飞起，剑光如漫天繁星滑落，煞是好看。
黄卷冷笑一声把心一横，也舞剑飞身而上，还是直刺剑光的中心。
王智然和杨亦又是大吃一惊！
天哪——！故技重施？！
就在黄卷跃身的这一霎那，漫天繁星滑落的剑光中司马秋雨的身影忽然消失了。
黄卷大惊！
司马秋雨突然在黄卷身后五尺的地方笑道：“你中计了！”
他在黄卷身后出剑了！
黄卷顿时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办？
前后夹击！
自己人在半空，如果此时强行转身的话也不一定挡得住司马秋雨这夺命一剑，就算挡的住自己也会被身后那如漫天繁星滑落的剑气全部击中。这一剑威力是刚才那一剑的数倍，要是硬接剑气的话，不死也剩半条命……怎不办？！
不能再想了，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司马秋雨那冰冷的剑锋了。
还有他那冰冷的眼神。
如西湖上的风一般……
冰冷又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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