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事如春梦了无痕
梦，每个人的都不一样。
但是，只要是梦，它就有醒的时候。
所有人都一样，从没有例外。
因为它是梦。
大雨依然如注般的倾泻，天地间除了黑暗，闪电，暴雨，剩下的只有令人窒息的杀气。
那杀气的主人正是可以毁天灭地的冷天雄。
因为，他要用自己的身体来硬接这天地间也许只会出现一次的至高一剑。
剑没有主人，剑就是高晓川。
高晓川已经做到了天地无物，人意既剑意的境界。
冷天雄运起了他至高无上的武功——‘先天一体气’，雨滴落到他头顶三尺以内就静止了。
他周身充满了这一体罡气在保护着他。
如果说天下间还有人能击破他这一体罡气，那个人只有是高晓川。
人已到，即剑已到。
高晓川就好象一柄从天外飞来的利剑，直刺冷天雄。
‘呯’——!的一声，高晓川穿入冷天雄的一体罡气。
高晓川的手虽然距冷天雄的胸口还有两寸，但‘先天一体气’已破。
剑气从冷天雄的前胸刺入，从后背炸开。
但高晓川已不能往前再进一寸，因为他已经看见了冷天雄那妖异的眼睛里发出得意的目光。虽然他的嘴角里流出了一丝鲜血，但是他在这一刹那做出了一件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情。
后来，黄卷都无法想通，他怎么能做到的。
冷天雄做出的那件另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事就是，他抓住了高晓川在他胸前两寸的手！
此时抓高晓川的手就等于硬抓住了天下间最锋利的宝剑。
而且在同一瞬间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他的左手的五根手指全被高晓川那凌厉的剑气给齐根切断，高晓川那只手就插入了他的胸膛。
而另一件是他的右手竟然在他左手手指被切断的同时做出了天下间最难的事。他的右手并没有阻挡高晓川的手剑，而是再千钧一发的时刻，以‘大雷神掌’里边的最大杀招‘雷动九天’结结实实的拍在了高晓川的胸口上。
所以结果就是，高晓川在屋脊上滑出了三丈，站在那里。
他没有倒下，但是他口中流出来的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白色长衫。
冷天雄震飞出去高晓川以后，不顾胸前的伤口和左手的断指而仰天狂笑。
“我破解了‘天下无剑’。我已经是天下无敌了。哈哈哈哈”
所有的人被这眼前的惊天一战给惊呆了，因为这次决战的结果并没有任何一方胜出。
高晓川的情形，大家有目共睹。
而冷天雄的情形，似乎不比高晓川好到哪里去。因为他的血像箭一样不停的从被高晓穿刺穿的左胸里喷射出来。
更惊人的事情接着发生了，因为又是在同一瞬间发生了两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也许，这件事黄卷一辈子也忘不了。
就在高晓川站在屋脊上迷离的时刻，第一件事情发生了。
吴非原在高晓川的身后用‘无上摄魂手’偷袭了高晓川。
高晓川狂喷数口鲜血后滑落了屋檐，坠入了脚下那无边的黑暗。
花千千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发生的一切。她高呼道：“不要不要”可是她根本就无法改变什么，她高呼着高晓川的名字，可是下面没有任何回音。
而同一瞬间发生的另一件事情，更加离奇。
就在凌无恨和费天扬合力夹攻要除掉这个在狂笑中的冷天雄时，一道闪电，一道强而亮的闪电从天而降。
击中了站在高高屋檐上狂笑的冷天雄。
同时，还伴有一声震天动地的滚雷声。
就在闪电击中冷天雄的同时，冷天雄身边的雨珠炸开来后变成了一团水气。然后，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而冷天雄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黄卷却在那一刻好象觉得有一条身影在面前一闪而过。
好象是一个女人，但又好像没有。
也许是雨太大，自己只是看花了眼……
四大长老这个时候飞上屋脊，看见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花千千后心痛不已。
黄卷抱着她，把她交给了长笛长老。
但是她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那片黑暗，那片刚才高晓川跌落的黑暗。
可是，再也没有任何动静让她的眼睛有所期待，她哭了，哭的非常伤心，就好象失去了一件永远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一样。
冰剑长老却冷冷的说：“小姐，我们还是赶快走吧，那群官兵很快就会再赶过来的。”
说完，四大长老带着花千千消失在黑暗里。
花千千在临走时，用乞求的目光看了黄卷一眼。
黄卷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会找的。”
他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吴非原，说道：“我也会找你的！”
吴非原却阴森森的笑道：“但愿你有那个本事，能给高晓川报仇，后会有期。”
说完，也消失在夜空里。
黄卷和凌无恨、费天扬呆呆的站在那里，想着刚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就象梦境一样。
费天扬听见了远处的呼喊声，说道：“卷哥，我们也该走了。刚才那帮被四大长老打散的官差又重新杀了回来。”
黄卷点了点头，三人跳下屋脊。
奇怪的是他们没有找到高晓川，霍十二，李天和叶七，连只剩下一口气的廖问夫都神秘的失踪了。他们只找到了陆问一的无头尸体和他那挂在屋檐上的头颅。
黄卷当然知道他是谁杀的，但是黄卷真的觉得今晚的一切都象梦中一样，一点都不真实。
后来，江湖上称这次九月二十一日雨夜的杀戮为：
“京城夜雨，怡红一战”。
但是，事情到这儿，并没有完结。
一切也都在高晓川的预料之中，所以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七天后，西北传来消息：王友被杀。折军五万，德顺军兵败如山倒。李世臣率三千残军败将退守洛阳。
神宗听到战报后大怒。痛责王安石举人不当，导致丢城失地。让他回家反省，听候发落。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师，百姓怨声载道，说王安石变法不利、用人不当，以导致今日之败。
整个朝廷也惶惶不可终日，许多变法一党的人纷纷投向富弼。
还有一些人，干脆就向皇上递本，参奏王安石的变法弊端。
而富弼和镇南王等人竟闭门不出，回避所有人，也拒绝谈及此事。
……
消息传来的第三天午后，一顶金色大轿停在了富弼的府邸门口。
轿中走出来一个身穿黄袍的老者，看样子也就是不到六十，长须齐腰，而双眼炯炯有神。
这个人当然就是朝中的掌权派镇南王赵保飞。
他一脚就跨进了富府的大门。
而富弼好像还不知道赵保飞的到来，他还在大厅悠闲的喝着茶。突然听管家说镇南王来了，他急忙放下茶杯，起身出迎。
但是他还没有走出大厅，镇南王就已经来到了大厅门口，而且长声道：“哎呀，哎呀！怎敢有劳司徒大人起身亲自迎接呢？”
富弼赶紧赔笑道：“王爷说哪里话，要是没有王爷的栽培，在下那能做到今日之位呢？”
赵保飞走进大厅，一屁股就坐到正厅的位置，哈哈笑道：“司徒大人重登相位，而且还手握兵权，三院六部还不都得看司徒大人的眼色了吗？再者说，王安石那老小子又被你阴了一刀。你呀你，派去个李世臣暗中除去了高晓川的心腹爱将，就等于断了王安石一条手臂。而且还把责任扣给了他，绝！太绝了！”
富弼也坐下了，赔笑道：“这还不是王爷在一旁点拨的好，要不然怎么可以做到天衣无缝呢？对了王爷，不知几日前的江南乱党之事，王爷可曾听说？我还听说高晓川并没有死，而且还出手救了一名乱党。不知王爷怎么看此事？”
赵保飞略有沉思道：“此事本王略有耳闻，那些南方苗子六年前就勾结李乾德作乱，还立了个什么洪真当伪太子，后被高晓川打了个一败涂地，据说这次他们入京就是来杀高晓川的。不知后来高晓川怎么又勾结了乱党，做了一个假死之局，想除去本王在江湖上的势力。可是这次他连自己也搭了进去，他太年轻了，目光太浅。只注重江湖仇杀，不成大器。和本王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老弟，你说对不对？”
说完，他冷冷的看了富弼一眼。
富弼被他眼神一瞪，手一抖，茶杯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然后他马上和颜笑道：“对对对，王爷说的极是。”然后又换了一副悠闲的面孔说道：“只是可惜了冷天雄啊！”
赵保飞笑道：“老弟什么时候开始也关心起江湖事来了？不瞒你说，冷天雄的确非常可惜，可是他冥顽不灵，虽然投效了本王，但是他总是敌视江南相思烟雨楼的人，破坏我一统江湖的大计。我也只好作此决定。一来让他们互相残杀，摸摸那些乱党的底。二来呢，看看高晓川能装到什么时候。”
富弼此时又换了一杯新茶，悠悠的说：“高晓川诈死布局，反而又中了王爷的计。我真的想不通，一来，他为什么又要自己现身，这次真的把自己弄了个生死不明。二来，他诈死欺君，圣上怎会如此包容他？”
镇南王一捋胡须，哈哈笑道：“年轻人总是过不了情这一关，他为了那个女乱党，自然不得不出手相救。这二嘛，只怕是圣上早知此事，帮他作一场戏。想引出前一阵子暗杀朝廷大员的幕后凶手。你别忘了，十天前，圣上还是支持王安石的。”
富弼放下茶杯，击掌大笑道：“听王爷一席话，在下茅塞顿开。不过王爷，咱们下一步怎么对付王安石呢？”
镇南王心中暗想道：这老小子比我还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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