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8.死不悔改
残忍的事情未必是人做的，但是大多数不是人的事儿却都是人干的。
秦思贤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昨天晚上的电梯监控中发现了这家的女主人的身影，跟她一起回家的还有一个男人，两个人有说有笑，手里还拎了不少东西，但是那个男人并不是他家结婚照里的男人，在萧笛看到秦思贤截取的监控画面时，直接说出那人就是死者。
监控里还有这家男主人回家的画面，但是以后就没拍到他们三人的画面，至于是否中途出去过，然后到底怎么离开的，监控中却是没有任何显示。
“他们是怎么离开的？为什么监控中没有他们离开的画面。”
在那对哭得死去活来的中年女子和那年轻男子被带走后，萧笛终于可以随意的说话了。
“他们是走楼梯离开的，离开时应该经过乔装改扮了，监控中无法确定哪个是他们，看来他们是合谋杀人，然后分尸的。”
“小何，你那边怎么样了，采样后赶紧送回局里分析。大李，你带人继续扩大搜查范围，周围的监控都调一下。阿宽，你去协调一下交通队，查一下这家名下的私家车运行轨迹……”
萧筝一通命令后，各人又加速忙活起来，很快案发现场便安静了下来，除了檀玄和萧笛她们几个人，其他人都各忙各的去了。
“檀玄，开始吧。”萧筝有些期待的和檀玄说道，案子是要查的，但是如果有近道可循，谁还多浪费那脑细胞啊，就像开卷考试似的，答案就在旁边放着呢，谁还在那默写呀。
“不着急，我先把屋子里的眼线拔了吧，免得一举一动都被别的家伙看在眼里。”
“什么意思？”萧筝和秦思贤面面相觑，然后都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檀玄。
檀玄没说话，脱去外套扔在了沙发上，隔着衬衣摸了摸里面的檀木珠子，然后便走到朝北那个房间，转动门把手进了那个房间。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两居室，只是这家还没有小孩子，一个好好的客卧被当做了储物间，里面有些凌乱，檀玄进门后就直奔靠窗的床头柜走去，用力的打开了最上面的那层抽屉。
“咔！”
虽然抽屉被上锁了，但是还是没有抵挡住檀玄的蛮力。抽屉里只有一个碗，碗里装满了大米，大米中间插着几根香根，米上面落了一层香灰。
檀玄将米碗从抽屉里拿了出来，抽出一根米里的香根闻了闻，然后嫌弃的扔到了一旁，接着将米碗放到抽屉上面，将手伸到了抽屉里面，从里面撕出一块红纸，上面有“保家仙”三个歪歪扭扭的黑字。
“保家，保家，你是要保他家破人亡啊，你也配接受人家香火吗？”
檀玄将红纸团成一团扔在地上，抬脚踩上一下。
“跑的和尚跑不了庙，这事既然被我赶上了，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檀玄自言自语后冷冷的哼了一声，将碗里的米都扣在了茶几上，用手指在米堆上划出两个尖角，然后点燃一根烟，猛吸一口后对着米堆吐出了烟，当烟气覆盖在米上，渐渐深入米堆之间后，檀玄伸手将床头柜上面的大米以及香根和香灰都推到了地上，然后转身回到了客厅。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萧笛不解的问道，她知道檀玄一定是有什么正事儿在忙，所以她没跟着，更没让萧筝和秦思贤去打扰。
“他家供个保家仙，这事有参与，让我把牌位掀了。”檀玄轻描淡写的说道。
“啥！”萧筝和秦思贤都傻眼了，没想到一时没注意，檀玄这小子还跑人家干了点人神共愤的事儿。
“现在没人注意这里了，既然你们想知道死者遇害的过程，那我就把死者的鬼魂叫出来吧。”檀玄看了眼萧筝和秦思贤，摆了摆手，“你们往后站站，靠边点儿，一会儿问话或者听到什么别大呼小叫的，现在它胆小气虚，如果让你们冲散了，你们要自己去破案不说，还要搭上这段因果。”
“行。”萧筝和秦思贤这个时候对檀玄是言听计从，立刻站到了墙角，给檀玄让出了很大的空间。
“这样可以吗？”萧筝小声的问道，有求于人，即便是自己的妹夫，语气多少不如以前那么硬气。
“就这样吧。”
檀玄随便答应一句，然后叼着烟慢悠悠的走进洗手间，也不见他开灯，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什么，没一会而又走了出来，脚步很慢，身后飘荡着一道淡淡的烟气，最后跟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萧筝和秦思贤看得目瞪口呆，想起檀玄的叮嘱后又几乎同时捂住了嘴，然后又往后靠了靠，差点把自己镶进墙里去。
檀玄倒是非常随意，进了客厅就坐在了沙发上，伸手掐灭了手里的烟，指着茶几对面的地面面无表情的说道：“过来站好。”
烟气迅速扩散，那个黑影瞬间就来到了檀玄指定的位置，似站似蹲，身子比正常人矮了不少。
“它这浑浑噩噩的，也没办法问吧。”已经使用“一叶障目”的萧笛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这个好办。”
檀玄再次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就将烟吸完了，扔掉烟蒂后，双手摆了一个造型扣在了自己嘴上，一股又细又长的烟气从他嘴里喷出，打在了那团黑影身上。接着檀玄又拿起桌上不知道谁喝剩下的半杯水泼到了地上。
“借水生根，接气凝神，给我现身！”
“呼……”
门窗紧闭的房间内突然起了一阵风，不知道是从哪里刮来的，刮得地上的烟气和黑影都是一晃，然后便混合在一起，接着烟气中的身影便越发清晰，变成了一个瘦小的人形，一个成功男人的形象，发型和衣服都很有型，就是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而胸前的衣服却都已经被鲜血染红。
“他就是监控里和和赵玲玲一起进出电梯那人。”看清那鬼魂的面容后，秦思贤用手掩着嘴说道，一双眼睛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惊讶。现在她对鬼也见怪不怪了，但是猛地出现在面前，还是难免有些不适应。
“檀玄，现在我可以问他问题了吗？”萧筝在檀玄身后问道，第一次审鬼，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等一下。”
檀玄又拿出了烟盒，可惜烟盒里已经没烟了。
“你带烟了吗？”檀玄扭身和萧筝问道。
“有。”萧筝立刻掏出烟，态度恭敬的递给了檀玄。
檀玄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后立在了茶几上，手指在烟火上一按，然后朝着对面的鬼一弹，随着一道烟气打在男鬼身上，男鬼的眼睛瞬间有了光彩。
檀玄往后一靠，翘着二郎腿说道：“好了，现在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但是你们要尽快问，烟灭了，它就要变回刚才的样子了。”
“好。”萧筝点了点头，看了眼身边的秦思贤说道：”你做笔录。”
“你叫什么名字？”萧笛沉声问道，按照檀玄的叮嘱，他不敢太大声说话。
“你是谁呀？”男鬼没有回答萧筝的问话，而是不耐烦的反问了回来，态度很是嚣张，一点也没把萧筝放在眼里，至于檀玄，它更是权当没看见，目光在死人身上一扫而过后便落在了萧笛身上。
“我是警察。”萧筝有些不爽，声音下意识的提高了不少。
男鬼冷哼了一声，一脸不屑的说道：“警察怎么了，我又没犯法，我懒得搭理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萧筝冷笑道：“我不知道你是谁呀，你介绍介绍吧，让我长长见识。”
“那你听好了，我叫郑泽坤，泽坤工程的老板，我做的工程刚在国内获奖，今年已经预订为江州十大杰出青年，你一个小警察敢和我用这个口气说话，小心我找我哥们扒了你的皮。”
训完了萧筝，这个叫作郑泽坤的男鬼又看向了萧笛，惨白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嗨，妹妹，晚上有空吗，一起出去喝酒啊。”
萧笛厌恶的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了一旁。
“怎么的，不给面子是不是，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我是泽坤工程的老板……”
郑泽坤面露不悦一边说一边想靠近萧笛，但是不管它怎么移动，它和萧笛之间的距离都没有丝毫的缩短，可是它嘴里的话却越来越下流。
一直没说话的檀玄突然眼睛一眯，伸手在面前正在燃烧的烟头上弹了一下，郑泽坤立刻惨叫一声宲了地上。
“死了还如此好色下作，真是死不悔改，赶紧警察问什么你说什么，不然你这种人的死活我才懒得去管。”
“你说什么，我死了？你开什么玩笑。我……”郑泽坤还想反驳，但是他看到自己身上的血迹后身子猛的一震，然后立刻变得激动起来，大喊大叫道：“我死了，我死了，我竟然死了……”
檀玄很是无语的摇了摇头，“你赶紧说你是怎么死的吧，如果现在不说，一会儿你想说都说不出来了。”
萧筝在一旁接话道：“是啊，你赶紧说你是怎么死的吧，说出凶手是谁，我们好将凶手绳之於法，你现在只有那一支烟的时间和我们沟通，如果你不说，让害你人逍遥法外，你还能死得瞑目吗？”
“不行，害我的人必须要死。”郑泽坤面目狰狞的说道。
萧筝和秦思贤相视一笑，然后急切的说道：“那你说说是谁害的你，把详细经过告诉我们，我们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害我的人是……啊！”
吴泽坤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抱着脑袋蹲了下去，表情十分痛苦。茶几上立着的烟上烟灰突然脱落，原本竖直网上飘荡的烟气也突然变得紊乱，就连烟头的火光颜色也变得与刚才有些不太一样。
檀玄突然坐直了身子，望着茶几上的烟不屑的冷哼说道：“小小野仙，竟然在它的残魂里还下了禁制，你想防，可是你防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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