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的尽头
几分钟后眼睛才适应了那些黄灿灿的光线,原来是些像石块一样的晶体,晶体呈现金黄色,有大有小像一个个撑开的手掌,五指分明,大的有一人多高,小的就像碗大,这些黄灿灿的光线就是这些石块发出的。
恕我孤陋寡闻,我一时还真不知道这些晶体的来头,名字就叫不出口了,但还算识货,估计是好东西,拿到外面应该卖点好价。
好在大嘴不在,不然又是件麻烦事。
就在这时,大祭司有意对我说道:“劝你不要盯着那些水晶看,那东西邪乎的很,不仅会随着天气的阴晴变化颜色,还会要你的命,晴天时水晶透明如冰,阴天时便成了眼前看到的样子,所以你现在看到的黄色是最邪性的时候,盯的时间长了,你这双眼睛就算等瞎着吧。”
难怪我现在的眼睛有点涨的厉害,眼球好像在往大了长,太邪门了吧。
刚才我也就盯着看了几眼,眼睛就受不了了,如果再多看几眼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了,既然人家说了,我肯定是不敢再看了,只能避开那些黄灿灿的东西。
虽然眼睛不看了,但心里确实控制不住的琢磨了起来,阴楼到底是什么来头,刚进来就来了个下马威,如果再深入是不是会有更邪门的东西。
就在这时陶立夫冷不丁来了一句,“西夜女王还没有变成顽灵之前,手里那根手杖上面就镶嵌着一颗这里的水晶,当初老夫险些在它手上吃了大亏。”
这件事的前半段我知道,后半段没有赶上,还好西夜女王当初也是猴子吃桃捡大个的来,他可能直接就盯上了陶立夫,就没找我们的麻烦,虽然这段已经翻页过去了,但想起西夜女王从石头缝里塌出的那一瞬间,还是感觉心有余悸。
原来这中间是人为的因素,难怪那么坚硬的石洞说裂缝就裂缝了,如果照大祭司的话来说,这幕后的始作俑者就是鬼母那老巫婆,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既然我们已经进入阴楼里面了,估计她也快到了。
突然想起了一事,我就压低声音对大祭司说道:“那老巫婆也是个狠角色,既然想置你于死地,肯定会带来不少帮凶,不知道你打算怎么样应付。”
“你是想问如果咱们都死在这里了,古弈到时候怎么办,对吧?”
这女人反应真够强烈的,我就这么点小心思一下就被摸透了,既然人家已经知道了我的小九九,那我就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对大祭司说道:“你身为大祭司,莫非就光杆司令一条?”
刚才用词有点生僻了,生怕她听不懂光杆司令是什么意思,刚想解释,就听大祭司有点想笑的说道:“那会,我不是有你吗?”
很不习惯大祭司对我笑的这个表情,我立马回应道:“你不觉得现在开这种玩笑很瘆人吗?”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大祭司还是不依不饶的样子,不过总算正了正脸色说道:“只要进了这里带再多的人有什么用,陶老头哪里在三年前就做了准备,至于我确实是孤家寡人一个,不然也钓不出鬼母这条大鱼的。”
既然有准备那我就放心了,凭陶立夫的老谋深算,古弈的安全应该在他计划范围内,我这也就稍微的安心了。
三人走的不快,加上一路上偶尔拉几句,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那片黄水晶地带,没了黄水晶的光线,阴楼内部就显得光线不足了,前方灰蒙蒙的,像似起雾了般。
阴楼内部正像外部看到的那样非常的大,里面几乎就是一片野地,一路上我都在东张西望,想看看陶立夫会把古弈安排在哪里,顺便还的小心被人追上,好在除了三人的零碎脚步声再没其他动静,但四下里也没看到能藏人的地方。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几乎就在光线快要消失的时候,我眼前一亮发现前方有个黑色的东西,有一间房子大小,圆咕噜的的有点看不出形状,而陶立夫和大祭司行走的方向正好也在哪里。
我心里一激动以为是要去找古弈便加快了步子,不料刚走进才发现原来是个大石头墩子,心里一阵失望透顶,紧接着我就感觉哪里不对劲了。
这个巨大的石墩是个八面体,每个面上都凿刻着不同的图案,正对着我们这个面上刻着一个类似李逵似的人物,手中一把巨大的斧头高举,脚下踩着一条长有九颗脑袋的巨蟒,巨蟒的尾部紧紧的箍这人物的腰,九颗脑袋有四颗已经滚在一边,个个都是怒目圆睁死不瞑目。
我小心谨慎的绕着石墩转了小半圈,发现石墩一侧还钩挂着一条不知伸向何处的粗壮铁链,铁链上已经长满了苔藓一般的锈迹,血红色的,特别刺眼,铁链看起来有人的大腿粗细,一环扣着一环,铁链应该很长中间下垂的弧度很大。
铁链看着结实,其实不然,很多处连接的位置已经磨的不到小臂粗细了,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我感觉这个石墩子不仅仅是起到了固定的作用,还应该是个临界点,一旦越过石墩,就感觉完全变天了。
先是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烧焦味,这股味道有点类似于皮肉烧焦的意思,然后变是另一幅画面,和之前沿路上看到的完全不同,给人的感觉就像这里就是人生的尽头,苍凉,恐怖,灰暗,毫无生机,所有的一切定个成一片死气沉沉的画面。
此时此刻,我们三人就站在一道边沿上,石墩立在离边沿两步的位置上,再往前的地面突然就消失了,应该是处悬崖或者说是一眼巨井,只是眼前这个东西太过巨大只能看到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拼接不出全部的形状,只能感觉到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有种微风吹过就能把你卷下悬崖的错觉,我能看的出来,不仅是我紧张的心脏突突乱跳,陶立夫和大祭司也一样紧绷着脸。
那股刺鼻的气味就是深渊下面升腾上来的,借着幽静的光线能看到这些气味应该是某种沉积在下面的气体,墨绿色的,随着气体一起升空的还有些细小的纸烬。
面对这种情况,陶立夫和哪位大祭司没有挪到地方,只是很安静的站着,我从侧面能看清两人表情,应该是在深思,或者是在等,鬼知道两个家伙在等什么,我完全没有兴趣知道,我只想知道连接是什么,悬崖或者说巨井的底部是什么。
地狱!
我被自己突生出的念头吓了一跳。
我忽然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本来怕什么偏偏就想什么,我尽量说服自己不想胡思乱想,静等这陶立夫和大祭司的下一步行动。
就在这个时候,陶立夫率先打破了三人之间的安静,说道:“丫头,走到这一步可没有回头路了,你不后悔?”
“事到如今……后悔有什么用,还不是被逼的,我已经是一步临崖没了退路,只是苦了那个丫头了,在这个没吃没喝的地方不知道她能坚持几天。”
“没什么苦不苦的,这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数,千年前的恩恩怨怨想做个了结,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关键是人家好歹也有主之人了,倒是你计划失败了就万事皆休,若是成功了估计你也回不到过去了,要我看啊,你还是随我走吧,安顿下来我帮你找份工作,然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吧,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不也挺好的?”
“我啊……眼下不敢想,倒是你,真的信得过那小子嘛,我看他可不像什么好人,当时那个梦境,那小子那眼神……还有,你们人间之人莫非都乐忠于给人保媒?”
这应该是在说古弈,所以我的耳朵早竖起来了,争取不放过一个停顿。话说这老家伙也够无耻的,竟然毫无顾忌的套用我的原话,不过这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他们提到了我和古弈。
就在这时大祭司侧了下身,然后冲我们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她好像在竖起耳朵听什么动静,看到大祭司脸色的变幻,我也有模有样的照做了起来,但我除了能听到三个人的出气吸气声外什么都听不到。
就在我刚要把耳朵贴向地面的时候,就听大祭司忽然说道:“来了,人很多,少说也有三四百。”
“也不多,只要敢来就好。”陶立夫说话的同时也在收拾自己的衣服,只听他接着说道:“这条铁链已经有四千多年了,马上就该更换了,来了多少也容不下几个,除非他们想和咱们同归于尽,那可不是鬼母的性子,我猜他们是想把咱们围困在这里,好瓮中捉鳖。”
我操三四百人,我们这边才三个人,莫非老家伙真一位能以一敌百了,他就连外面那只顽灵都对付不了,何况还有其他的大小人物,这就是陶立夫三年来的准备?想到这我就有点想翻脸的意思。
但陶立夫和大祭司却没给我翻脸的机会,就听大祭司说了过字,一马当先的向那根粗铁链走去,紧接着陶立夫也动了,我心里顿时有了骂奶奶的冲动。
这两厮竟然不管我了,这是什么待客之道,铁链虽粗却不像独木桥好歹平滑平稳,这条铁链大祭司和陶立夫刚一上去就上下颤的感觉人要飞起来了,如果我再跟后面,一不小心就的粉身碎骨了。
不满归不满,但想到古弈有可能在铁链的另一端,我只好自己给自己打气了,尽量说服自己不要紧张,紧张容易腿抖,腿一抖人就的变成高空坠物,索性我就先抛开面子先骑在铁链上,反正就三个人也不怕谁笑话。
然后,我用手支撑着躬起腰,把双臂展开平衡身体,不去理会四周那些飞舞的纸烬,一门心思的往前挪动,起初走的非常慢,慢的快要看不到陶立夫的后背了,但后来我慢慢的发现跟着原来我还有杂耍的潜能啊,竟然学着他俩的样子支起了身体,开始小心翼翼的交换这两条腿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