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改制

数日后，数万曹军在王勐、魏楷的率领下，跨越冀州光州边界。随后，曹肃亲率一票虎豹亲卫从冀州府出发，一路向东，抵达光州府。至此，冀州、光州，雒水往北，古称“北方”的大片土地全都落在曹肃的手中，曹肃麾下沃野数千里，大城池数百座，小城池不计其数，幅员辽阔，势力庞大。曹军从光州府向东，一直挺近到海边，向南则一路延伸到了灵州边境。而原先在光州南部活动的魏海，将光州南部都霍霍的差不多了，光州南部本来就人烟稀少，适合作为纵深拉开的战场。曹肃遣王勐、魏楷为镇州大将，又辅之洪鼎、王庆、杜宁、衡雪松等上品武夫，把守东南战线。自己则派遣马超、石勇等小将，驻守在阳平、白马等重要关口或者渡口，摆出一副随时可能渡过雒水的态势。曹军的数量也相应的开始疯狂攀升，拿下光州之后，光府军的数量就已经达到了六十万之巨，此外还有曹肃的主力军队，数量突破三十万，总体算下来，麾下军队数量达到了百万。而除了原先的一些战将，像冀州的滕川、高澜，光州的凌万、贡衡等武将也纷纷加入麾下。曹肃的势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派遣心腹爱将宫乌，专门前往幽州一行，将幽州的父母、妻妾、子女全都接到了冀州府。幽州府虽然是曹肃先前打造出来的雄城，但拿下冀州、光州之后，幽州府明显地形上稍微偏远了一些。曹肃不是守成之人，他率军南下，是为了神都而去。所以曹肃拿下冀州后，就立即将新的麾下治所定为冀州府。从冀州府向南到禹州，路程已经只有寥寥五日，而跨过雒水后再向西一段路，便可染指神都。幽州的一些大家族没舍得离开幽州，但绝大部分有眼光有谋略之人，也立即动身，跟着曹肃一起，将一部分的资源搬入到了冀州府。等这些事情做完，已经是两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天气渐渐转凉，而冀州、光州两州的武林宗门之首，赤云宗和定天宫，也将约定的优秀弟子派遣到了曹肃的虎豹亲卫中。曹肃借着两宗弟子加入的间隙，再度实行军制改革。将虎豹亲卫改为了虎骑和豹卫，其中虎骑由公务率领，而豹卫则是由新加入的降将滕川率领。这两个兵种独立运行，不再混为一谈，其中虎骑清一色全部由骑兵组成，而豹卫则是由盾兵、戟兵、枪兵、弓兵等众多复杂兵种联合组成。豹卫的数量更多一些，达到了三万之巨，而虎骑的数量则控制在两万。这五万人马就属于是曹肃的亲兵部队，全都是享受最好的条件，其中绝大部分的军士都已经突破了气血境界，达到力境之将更是数不胜数。曹肃整顿完军务之后，便开始着手整顿政务。其中最关键的一点便是废弃“城主制”，推行“太守制”。城主制是乾元朝得以夺取天下的关键制度，但城主制发展到今天，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弊端，包括城主权力过大，导致一州之地中，有时竟然会有多种声音，在面对灾害之时，也无法做到统一调度和令行禁止。曹肃推行“太守制”，之前在幽州已经实行过一段时间。这一次是在原先的制度上，再次完善“太守制”，将一州一城一县都划分的比较清楚，其中一州主政官员暂时还是以“府主”相称，毕竟朝廷还在，曹肃无法决定一州之主的称呼改变，但一城之主，则称之为“太守”，一县之主便称呼为“县令”。太守、县令主要是以政务为先，除治民、进贤、决讼、检奸外，还可以自行任免所属掾史，但前提是要先报州官知晓。除此之外，还另设参军、都尉等地方军职，实施军政分离。曹肃的目的不是为了推行太守制，而是改进原先已经明显落后的城主制，使得治下的资源更加集中，更能够高效的运转。这整顿政务，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直到这一年的年末，这政务整顿才初步完成。在此之前，以荣太师为首的朝廷向曹肃发出了强烈的抗议，指责曹肃无故离开治所，是为谋逆之举。曹肃则怒骂荣太师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号召天下的义士共同举兵，扶持王室，拯救黎民。双方各打嘴炮，荣太师则派遣一路人马抵达了禹州地界，似乎与曹肃已有接壤之意。但双方也都没有动手，都十分克制的分隔在雒水两畔，没有轻举妄动。宣和五年的秋季，曹肃表奏朝廷，自担任镇北将军以来，北方数州平稳有序，立下赫赫功劳，自封前将军，自领了冀州府府主、光州府府主之位。曹肃等于是无视了朝廷，所谓的表奏，也就做做形式。天下间的有识之士都看得懂，如今的整个朝廷都名存实亡。于是南方众多诸侯也纷纷效彷，有封自己前后左右四大将军的，有封自己各种乡侯县侯的，整个天下的职位都一团糟，连前将军都有好几个。针对这种情况，曹肃在年末的时候，再自领了大将军一职，直接跨越到了整个帝国最有权势的高官位置上。曹肃做了大将军，等于是有了封将的资格，麾下的众多将领也都纷纷升官，像王勐便被曹肃封为镇南将军，统领光州，坐镇南方。----------------宣和六年春，曹肃在冀州府外举办了盛大的祭祀活动。四州之地的众多武林宗门接到曹肃的邀请，纷纷来到冀州府外。其中以赤云宗、定天宫的两大宗门为这次活动的领头者，众多宗门代表参加完祭祀活动后，便在冀州府外等待着大将军的召唤。但大将军曹肃却迟迟没有召唤诸人，众多门派也不好主动上将军府询问，只好纷纷在冀州府的客栈先住下来。冀州府一下子涌入了四州的众多宗门，倒是更加热闹几许。江湖人议论纷纷，也多少都有些忐忑，不知道大将军的召唤是个什么风向标，接下来的武林路又该如何去走。三月初，冀州府丰白阁，定天宫、赤云宗两宗代表齐聚，在大将军召唤之前，先行碰个面。冀州比起幽州，更暖和一些，到了三月初，就已经是草长莺飞三尺天的美妙季节。丰白阁内人声鼎沸，到了夜间，更是文人雅客无数，烟花巷里显现北地繁华。定天宫来参加会晤的是副宫主穆修远，而赤云宗则是由新晋副宗主万不平带队。万不平与曹肃相识多年，又是江湖上颇有声望的大侠，而今迈入了而立之年，更是武功精进，成为了赤云宗首屈一指的顶尖高手，成为了新晋的副宗主，也是将来的宗主人选。而穆修远先前与曹肃见过一面，之前又是时开毕跟前之人，老成持重，德高望远，这次的冀州府会晤，也只能是由他来带队。两人约定了今天夜里在丰白阁见面，双方便各自带了莫约十数名弟子赴会。把一整个丰白阁的楼栋都包了下来，可谓是一掷千金。两宗虽然只是冀州、光州两地的顶尖宗门，但实际上，因为幽北盟的倒台和辽州武林的弱势，两宗实际上也可以看做是整个北方的顶尖宗门代表。其余的诸如青虹门、镜月山庄、玄象宗、万丈阁、红叶宫、青阳门等，都只能算是一流势力。与普通宗门势力相比要强一些，与赤云宗和定天宫相比，要弱上一筹。两方私下会晤，没有喊其他的宗门一起参与。像穆修远与万不平，也是多年相识的老友了。两人坐在了酒席上，酒楼中是摇曳着曼妙身姿的舞女，丝竹悦耳，别有一番风情。酒过三巡，穆修远便摸到了正题上：“万兄，大将军召集了四州的众多宗门来冀州府，却又不喊我们觐见，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穆修远试探一下万不平，万不平此人，虽然性格上有些平庸，但却因为平庸的性格，在江湖上博得了一个大侠的称号，声誉不错，朋友也不少，消息可能会比定天宫更多一些。万不平喝了酒，头脑却很清晰。穆修远的疑惑，之前万不平也早已冒出来过，并且也专门找人去探了探缘由，但大部分人都只是在外围摸索，并不清楚大将军的心思。穆修远半调侃的笑道：“听说万兄早年间和大将军同进退，还一起围剿过蚀日教，想必是知道一些大将军想法的，不如说来听听。”他微微一叹：“大将军威势如日中天，四州幅员辽阔，带甲百万之巨，有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身份地位早已不似当年。”万不平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根本不是我们想见就能见到的。”他的意思很清楚，他没有任何的内幕消息，清清白白，便如穆修远一样。穆修远笑了笑，万不平没有消息他是不信的，多少肯定是消息比他多一些，只不过现在酒还没到位，这厮不肯轻易说出来罢了。他这次做东丰白阁，就是为了找万不平探探口风的，于是便又扯了两个话题，然后对着万不平敬酒。又过了几巡，穆修远叹了口气：“我现在担心的，是大将军可能要对我们这些武林宗门动手，亦或者说，他并不喜欢如今的武林与朝廷的关系。”穆修远的担忧不无道理，过去的历史上，曾经就发生过这样的情况。掌权者因为担心武林的实力过于强盛，所以亲自策划了一些灭武的行动，甚至于演变成后面变成了灭道、灭佛等多种局面。如果真是这样，那对于整个武林江湖而言，都是一场浩劫。万不平皱眉道：“不可能。”穆修远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听万不平说话。万不平直言道：“如果曹肃想要对付武林，又何必费尽心思来把我们请过来呢？他直接动手不好吗？直接动手，我们甚至连相互通气的机会都没有，你我又何来的机会坐在这里一起喝酒呢？”穆修远一听，似乎是这个道理。他不解道：“难道大将军默许了我们私下里这般做局见面？”万不平点头：“我是这么认为的，起码他肯定知道我们会相互通气。”穆修远不理解了：“那他这样图什么呢？”万不平摇头：“大将军的心思，如何能猜？”穆修远头疼不已，这似乎陷入死胡同里了，猜不出曹肃的意图，他们就只能干坐在这里等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没有任何的实质进展。两人举起酒杯，轻轻又对碰了一下。厅堂之内，除了两人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定天宫和赤云宗的优秀弟子，两派放在以前，也算是竞争对手，明里暗里的各种不服，现在在大将军的强压之下，愣是和和气气的坐在一起喝酒听曲，一派和睦的气象。穆修远沉声道：“我听闻开春祭祀过后，大将军就要率军南下巡守，这次的巡守，极有可能是释放一个踏入禹州的信号，如果大将军与太师正式开战，我等需要做什么？”穆修远想到这里，忽然眼睛一亮：“莫非大将军是想要让我等参与南巡之战？”大将军曹肃与当朝太师荣政之间迟早会有一战，这是明显的事情。这一战到底何时而来，全天下都这么看着，这一战的结果，极有可能导致整个乾元帝国的历史进程发生改变。现如今，荣家在南方聚集了不少的兵力，像之前外放到剑南道的荣盛也领兵北上，与神都荣家一起，携带大军屯兵在雒水南岸，虽按兵不动，但战争乌云密布，双方的克制更像是一种黎明前的黑暗。外面都传言，大将军开春过后便会南下巡守，南下巡守便是为了检验冀州南部各道防线，接下来就该是挥师南进了。所以穆修远猜测会不会大将军准备让武林各宗也参与南巡战，毕竟之前两大宗就已经与大将军合作过了。两宗将优秀的弟子都派遣进了大将军的军队中，其中定天宫的缪弘济、赤云宗的洛玉树都成为了曹军的万夫长，位高权重，深得曹肃欢心。说明曹肃不是只压榨两派的弟子，更像是吸纳两派的优秀弟子，该提拔的提拔，该任用的任用，与其他人并无差别。所以现在两宗中，愿意加入曹军的弟子也有不少。毕竟曹军地位很高，且掌握了很多的武道资源，既是宗门弟子又是曹军将领，打一份工却领了两方的资源，这种好事哪里去找？万不平闻言便哈哈大笑起来：“穆兄，你也太异想天开了，这等军国大事，大将军岂能让我等参与其中？”万不平觉得不可能，他想他如果是大将军，找这么多人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开武林大会。可是大将军堂堂的兵马大元帅，又为什么要开武林大会呢？万不平想不通，所以他明白他不是做大将军的料，昔年在幽州府就看懂了，这些朝廷中人都太能算计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过于直白，不适合放在朝堂之上谈论。所以若真能用得到他们的地方，想来也不会太过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