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该往何去
芽子的动作很轻，没有惊扰外面的飞鸟妈妈。
芽子的动作很温柔，生怕弄伤了如同人偶般精致的飞鸟。
但，这接踵而来的通灵异事，却让她心烦意乱，有的时候，芽子都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身边的人都不得安宁。
久不现身的猫又全宗也浮现在芽子的肩上，嘴上叼着的烟斗也微微颤动，猫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很奇特的状况，明明一点巫力都没有。”
“但是飞鸟并不会说谎，那些预知未来的梦境，很有可能是真的，又或者说至少是未来的可能性之一。”
“嗯……小姐您也知道，即便是探索未来一角的占卜，也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更别说精准地预知未来了。”
望着睡在床上的飞鸟，一人一猫在这安静的夜晚中，探讨着目前匪夷所思的状况。
但转眼间，刚刚被芽子用阴阳术催眠的飞鸟就出现了异象。
睡梦中的飞鸟那皱起的眉头……
以及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奇异气息。
芽子和全宗对视一眼，慢慢地伸出手去，抚上飞鸟的额头，尝试着探寻真相。
但仔细的检查之下，也找不出现在这导致飞鸟痛苦的源头。
“……梦境吗？”
仔细咀嚼着刚刚飞鸟对自己描述的画面，芽子回想起了一年前发生过的人偶事件，当即做下了决定。
当时芽子只是被动的通过那幕后黑手的操偶丝线进入成员们的梦境。
而现在，芽子要尝试主动进入飞鸟那又一次异变的梦境之中去。
再一次进入飞鸟的内心世界，不像一年前那样昏暗的背景，而是像飞鸟所说的那般，一片的空白。
“哟，你终于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语气颇为的轻快。
芽子转过身来，一片空白的世界中，让人分不清上下左右，分不清脚下站立的到底是实地还是空气。
但面前的景象，却让人感觉，那就是这梦境世界的中心。
那世界的中心处，紫色的碎片散落在四周，有大有小，还带着些许的弧度，而碎片的中央，是那一眼之缘的紫色巨蛋，破碎之后徒留下半个还算完整的底部。
一身黑色睡裙的“飞鸟”就坐在剩下的半个蛋壳中间，脸上满是坏笑地盯着芽子这个访客。
一步一步地走向中心，芽子才发现，那蛋壳中间不止有黑色睡裙的“飞鸟”。
还有一位白色睡裙的飞鸟正枕着黑色“飞鸟”露出的大腿沉眠着。
那黑色的“飞鸟”带着节奏感轻拍着白色飞鸟的手臂，似是想要抚平那皱起的眉头。
“你是什么？”
“哈？首先，我不是‘什么’，其次，我叫斋藤飞鸟……哎呦~。”
黑色睡裙的“飞鸟”一声痛呼，双手捂住头上那被芽子敲了一个爆栗的地方，望向芽子的眼睛里满是不满的神色。
“干嘛敲我，我就是斋藤飞鸟嘛~”
‘咚~~’
又是一个爆栗敲在她的头上。
“别敲了别敲了，再敲人要傻了。”
黑色的“飞鸟”嘟着嘴，双手抱头，眼睛都泛出了泪花，但即便在这不小的动作之下，那躺在她腿上的白色飞鸟依旧没有被吵醒的迹象。
“那你能说你是谁了吗？”
“都说了我是斋藤……停停！能让我说完吗！”
眼看芽子那举起的手又要招呼下来，黑色的“飞鸟”连忙喊停，面对着芽子那带着不信任的眼神，赶忙将后面的话语也吐了出来。
“先听我说完，我是斋藤飞鸟，她也是斋藤飞鸟，不过平时一般都是以她为主导。”
“人的体内只能有一个灵魂。”
芽子摇了摇头，这么多年的通灵人生涯，无论是理论还是经验，都在告诉着她这是个定理，不然通灵人也不需要为了和灵体合体而修炼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上来就否决了黑色“飞鸟”的原因，即便黑白两人长得一模一样。
“因为我们本就是一个灵魂。”
“嗯？”
见芽子露出了困惑的神色，黑色的“飞鸟”像是重新掌控了两人之间的节奏一般，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那副带着坏笑的自信模样。
“你可听过八尺乌的传说？”
八尺乌，是传说中带着三神器之一八尺琼勾玉的三足神鸟，传说中令天照大神神谕，带领着迷途的神武天皇走出了群山，从而建立了大和。
“嗯，虽然传说和实际有出入，但也差不多了。那么，相信你也大概猜出来了，我提这个传说的原因，那就是……我们就是八尺乌。”
芽子只是挑了挑眉，然后就陷入了思索之中，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惊讶的神情，让黑色的“飞鸟”不免有些失望。
“当年完成任务的八尺乌，向天照大神讨要的奖励便是转世为人，体验当人的感觉，在当时通灵王的同意后，便封印了巫力，投胎成人。到我们这时，已经是第十世了。”
“八尺乌为什么想要变成人呢？”
“我怎么知道？好好的神兽不做，要来这艰苦的人间体验生活。”
“额，那现在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见黑色“飞鸟”开始吐槽起投胎的前世，芽子赶紧转了回来，继续追问。
“啧，那还得从一年前说起，你不是当时破除了那种通过人心弱点进行操控的人偶咒法吗？那股失去了主人的寄生巫力被封印着能力的巨蛋吸收了，从而激发出了八尺乌的天赋——预知！
我们现在可是普通人！普通人怎么能够承受得住这种力量，紧接而来的就是蛋碎后我的苏醒，以及她这不受控制的耗费大量的精力预知着未来。”
接受了来自黑色“飞鸟”的大量信息，芽子思索现在拯救飞鸟的破局之策，但随后，另一个问题却又涌上心头。
“那不对，你说的，是之前飞鸟消耗了大量精力的诱因，但现在的问题远不止于此，还有这空白的世界。”
“你可真是关心她呀，我都有些吃醋了，明明我们是同一个人。”
黑色睡裙的“飞鸟”望了望还未苏醒的白色“飞鸟”，又揉了揉似乎还有痛感的脑袋，颇含深意地看着芽子，笑道：
“是因为你啊，因为你的存在，打破了预知的未来，我们的前方，现在，是未知的~”
………………
………………
从飞鸟的梦境中回到现实，被大量信息冲击的芽子揉了揉鼻梁，这出现的状况是她这尚且短暂的人生中遇到最复杂的情况。
“还是回去问问爷爷和祖父他们吧。”
可惜自从白石麻衣正式的拜师仪式之后，麻仓叶和安娜就再次踏上了旅途，芽子只能打电话回出云找点建议了。
“没用的，就连我都找不到办法，叶明和干久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建议。”
对啊，现在，即便是身边那有着千年经验的猫又全宗也无法给出她破解这一难题的方法，何况他们呢。
“倒是叶王大人可能有能力解决，可惜目前我也联系不上。”
芽子点了点头，作为通灵王，本就有着实现任何愿望的伟力，但从来只有麻仓叶王主动现身，哪有世人找的到他。
“不过，刚刚那位黑色的“飞鸟”小姐，倒是给了我另一个思路，或许还有一位能给出一点有用的建议。”
“谁？”
“传说中的天照大神——卑弥呼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