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白石麻衣课外授业（心篇）
“收拾好行李，和我回出云一趟。”
“诶？”
芽子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之后，就扔下了躺在榻榻米上一脸懵逼白石麻衣。
白石麻衣莫名其妙地跟着芽子就乘上了前往出云的电车。
“哪个，师匠，我们是要去……”
一下电车，仿佛没有听到白石麻衣的疑问，芽子就拉着她的手走向了一畑电铁公交。
今天的芽子格外的沉默，连带着牵着的手都不似平日里那般温情。
虽然芽子平时大多数时候都是冷着脸，但白石麻衣还是能够感觉到现在芽子或许并不想多说话。
‘出云大社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及时下车，没有下车的乘客直接通过……’
在出云大社站下车，回头一望，不远处就是著名的出云大社，望着那最出名的民间大社，白石麻衣开始想着芽子带自己来出云的理由。
怕不是自己的下一步修行就要去出云大社？
转过头来，芽子的眼神并不在这边，而是望着另一侧的海岸线，又似乎是……
“日御埼灯塔位于岛根半岛的最西端，是日本第一高的灯塔……”
芽子的话语将白石麻衣的注意力带了回来，顺着芽子的目光，那座灯塔就矗立在海岸线的那一端。
“此外，那里还有着只有麻仓家才知道的秘密通道，就隐藏在这片延伸到日本海的峭壁之间……名为黄泉之穴。”
芽子一边说着，一边迈起了步子，而白石麻衣则是小跑着跟上。
“所以我接下来的修行就是要在那个黄泉之穴咯？”
“没错。”
“哦哦~不过师匠，我们就这样地走过去真的没问题吗？”
白石麻衣看着一旁的‘海上保安厅’的牌子，紧紧地跟在芽子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缩着。
“没事的，我已经找太爷爷提前安排过了，不会有人来干扰的。”
绕过被警示牌封住的路口，两人顺着台阶一路向下走，那是往常游客所不能够下到的海滩上，因为水位以及浪潮的原因，灯塔下的海滩是不开放的。
沿着海滩往深处走去，逐渐由沙滩变为更为厚实的泥地，两侧的峭壁也逐渐收窄，直到那黑色的裂缝之前。
“师匠，所以修行的内容是……进去？”
说是峭壁夹层中的裂缝，但相对于人类来说，大自然的缝隙也如同黑洞般深邃漆黑，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白石麻衣已经有些颤抖了。
“我说过的吧，麻衣，你的天赋有限。巫力就像是视力、听力等人类的五感一般，或许通过努力可以提高，但那是有极限的。正如别的女性，再怎么努力化妆、打扮也达不到你那样的容颜。”
芽子那突如其来的轻抚面颊，让白石麻衣微微的低下了头，几分羞涩，又几分懊恼。
“换句话说，想要获得更强的巫力，你就需要舍弃肉体，磨练灵魂，我的父亲他们曾经通过真正的死亡，复活之后获得的强大的巫力，现在自然不可能真的让你去死一遍，但黄泉之穴，能够让你体验到灵魂死亡的感觉。
在黄泉之穴里面，四面八方都是无法区别的黑暗世界，先是你的视觉会被夺走，很快五感开始变得迟钝，最后只剩下巫力的灵感。”
白石麻衣低着头，垂下来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让人看不起阴影下面的情感。
她的喉头微微滑动，不存在的唾液被强行从喉咙中挤压下去，以缓解心中的紧张。
“……在里面，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恐惧，是比肉体之苦要更加艰难的灵魂之死，麻衣，你的选择是什么。”
麻仓芽子现在的内心并不像脸上那么平静，白石麻衣在因为恐惧而挣扎，她又何尝不是呢。
芽子会因为白石麻衣的软弱而生气，她似乎从未从自己身上学会成长，学会面对恐惧，似乎依旧停留在那个夏天，那个只能看得见孤魂野鬼的普通国中生。
但芽子也会因为她的温柔而心疼，白石麻衣的确不算是一个坚强的人，但她会为弱者出头而冲在前面，也会想要站在自己身边而努力。
“我要进去。”
仍旧低着头的白石麻衣，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些许哭腔。
“从前有过很多通灵人挑战过这个洞穴，不少都陷入癫狂，即便如此，你……还要进这个洞穴吗？”
芽子看似不经意的提醒，让白石麻衣肩膀又是一抖，不停地抿着自己的红唇。
如果她选择了放弃，那么芽子会将她好好地护在身后，永远当那个撒娇地喊着她师匠的徒弟。
“师匠，以前也进过这个黄泉之穴的吧。”
“嗯。”
“那就对了，不走过师匠的路，我又怎么能站在你的身边呢。”
抬起头的白石麻衣，芽子依旧能从她眼中看到那些恐惧，但她却为恐惧蒙上了一层名为温柔的薄纱。
芽子将装着应急食品的小包塞进她的手里，贴上她的耳垂。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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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麻仓叶和安娜夫妇回到了东京的缘故，不用再带孩子的爷爷奶奶也是早就回到了出云老家。
加上太爷爷麻仓叶明，餐桌旁也是端坐着四人。
虽然奶奶茎子的料理称不上木刀之龙那样的豪华，但是也是丰盛的家常菜。
但面对餐桌，端着饭碗的芽子已经走神好几次了，夹起的鱼肉放在碗中也能够盯着看好一会。
“小芽子，你这可不像是没有事情的样子。”
茎子看着又陷入发呆的芽子，慈祥地调侃到。
“不过才进去两天而已，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吗。”
“呵呵~当初叶和芽子进去的时候，爸爸你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吗？”
面对太爷爷严厉的话语，茎子倒是毫不犹豫的就揭穿了他的真面目。
冷哼一声之后，尴尬的麻仓叶明也埋头继续吃饭，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我倒是觉得芽子你对你的徒弟有些过于急躁了，现在既不像通灵人大会那般环境恶劣，急需提高实力，她也不像你那般具有天赋，没有必要这么着急的去接受试炼。”
爷爷干久的眼镜上被味噌汤的热气蒙上了一层雾气，退休之后的他也是安稳了许多，开始享受过往因苦修没享受的娱乐。
面对家人的议论，芽子也只是淡淡地将鱼肉送入口中，再慢慢的送入下一口米饭。
“芽子你真的不去看看你的小徒弟吗？正如干久说的那样，这对她来说还是太早了，能够鼓起勇气进入黄泉之穴，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突破了……”
“我吃完了。”
没等茎子说完，芽子三两口将剩下的食物吞下，放下碗筷就起身离开。
‘哗……咔’
玄关出传来的声音，让三人收回了目光，专注的吃起了饭。
那边，已经不需要他们这些老人再操心了。
而另一边……
白石麻衣进入黄泉之穴以来，已经过去了两天了。
正如在外面所看到的那般，黄泉之穴里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的光亮。
她也不敢摸着石壁前进，生怕石壁上会摸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在这样没有声音、没有视线、摸不着的地方里，冥冥之中却有一种感觉引导着她前进。
但失去五感之后，慢慢地，就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迟钝起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多久，走了多远。
死死地咬着嘴唇，白石麻衣的眼前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幻境，似是出口的阳光。
被吸引着往前奔跑的她一脚踢到一块不小的石块，又是一下踉跄，才堪堪将陷入了幻境之中的白石麻衣惊醒过来。
前方没有阳光，也不是出口，仍旧是一片黑暗。
惊醒过来的白石麻衣才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漆黑中，摸向了腰间的小包，里面都是芽子准备好的压缩饼干和水瓶。
颇为干燥的饼干让顺着喉咙下去的白开水都显得更加清甜。
刚刚那一下踉跄和进食，让白石麻衣勉强找回了触感和味觉，总算是多了几分还清醒的感觉。
收拾好小包，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长时间的行进，脸上似乎也出了平时少见的油和灰尘。
然而走了一段路之后，进食之后莫名泛起了困意。
‘咔哒……咔哒……’
深邃黝黑的通道里响起了颇为清脆的声音，看了看自己的运动鞋，明显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又来了吗？这一次是听觉么，果然是困了啊，又是幻境。”
‘啪！’
“啊~好痛，连幻觉都这么真实吗。”
白石麻衣正想抬起手来去搓一搓脑门刚刚产生痛觉的地方，但抬起的手却摸到意外柔软的‘东西’。
她甚至还抓了抓，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