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最好的礼物
次日上午，顾行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隔壁床的杰克仍在酣睡，嘴里无意识的发出呢喃。
顾行赶紧睁开惺忪睡眼撑起身体下床，看到来电显示是女友打来的，顿时浑身一激灵。
拧开门前往阳台，洛杉矶阳光晴朗万里无云，光线很是刺眼，直直映入眼帘。
“怎么了？”顾行紧张兮兮的接通电话。
现在不是沈关山往常习惯联系他的时间点，顾行生怕那边出了什么急事。
手机那头传来欣喜雀跃的清脆女声。
“19岁生日快乐！”
顾行刚睡醒，脑袋里还是一团浆糊。
被女友偷袭的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嗯？”
“你今天生日啊！”沈关山似乎是在室外，都能听到背景音里呼啸的风声，“自己不会忘了吧？”
说到最后，她都有点怀疑了。
顾行想了想。
好像还真是。
昨天决赛是洛杉矶10月30日，今日多加一天，再加上时区换算……
大洋彼岸应该是11月1号，他的生日。
“你那边是凌晨？”顾行转过弯来。
“对，”沈关山语气活泼，“我特意卡的零点，要当第一个给你送生日祝福的人！”
顾行转成视频通话，那边飞快接起。
女友披着一件素白色卫衣同样站在阳台。
漆黑如墨的夜色里，她双眼明亮灵动，眸光流转，整个人便如此鲜活的出现在顾行面前。
“你舍友还没睡？”顾行见宿舍里还亮着灯光。
“没呢，她们要学到很晚……”沈关山说话时尾音都在不由自主的上翘，“我之前去外面买了个小蛋糕！”
她献宝似的转移镜头给男友看。
巴掌大小的蛋糕胚上竖着一只粉红海星和一块长方形黄色海绵生物。
顾行蚌埠住笑出声来。
“挺可爱的吧？”沈关山洋溢着明媚笑容，像是能驱散黑夜，“我找了好几家蛋糕店才买到的！”
她搓搓冻僵的手指，把蛋糕捧到顾行眼前，“我知道比较简陋，不过条件实在有限，咱们将来可以把生日办的再精致一点……”
顾行打断了女友，“这就很好了。”
之前十几年，他都是和顾盼一起过生日，小时候甚至会为了谁多吃了一块蛋糕闹得不可开交。
现在对象能在生日这天陪着自己，顾行便觉心满意足，也不在乎简不简陋。
“谢谢。”他情真意切。
“……别这么说，”沈关山不好意思，“我也没做什么特别的。”
她在宿舍里也没办法点蜡烛，只能放着生日快乐歌，自己在旁边略显紧张的轻声跟唱。
但是多少沾点五音不全，有时还抢拍，倒是为原本温馨的场景平添几分滑稽。
见顾行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自己，沈关山脸颊微红，清冽嗓音越来越低，等伴奏结束方才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
“快点许个愿！”她强迫蛋糕上的派大星和海绵宝宝对着男友。
顾行不信这个，可此刻还是乖乖配合。
闭上双眼心中瞬间翻滚着无数想法，喉结微微滚动。
而后睁开眼睛，却发现沈关山正目不斜视盯着自己的脖颈。
“怎么了？”他好奇询问。
“……没什么。”沈关山错开视线低声嘟哝道，两颊愈发红润，心里暗骂自己变态。
刚才看到男友的喉结，居然想着摸摸看到底手感如何。
顾行也没在意深究，“你待在阳台上冷不冷啊，赶紧回去睡觉吧。”
首都11月初的凌晨，温度已经跌到个位数，四处弥漫着凉气，称得上寒夜。
众所周知，寒夜不行。
顾行怕女友被冻感冒影响身体。
沈关山跺跺隐约发麻的腿脚，“那我和舍友把蛋糕分着吃啦……”
待男友点头，她又补上一句，“还有份生日礼物，等回国再送你！”
“要是有闲工夫，可以猜猜到底是什么，”沈关山提醒道，“事先说明是小物件。”
顾行一头雾水。
直到挂断视频通话，他也没有想出稍微靠谱点的答案。
离开阳台回到床上，顾行后知后觉给妹妹发去了生日祝福短信。
原本还想睡个回笼觉。
结果刚闭上眼就收到了顾盼的回复。
再然后，丁冉以及部分学生时代的好友也纷纷发来庆贺信息。
顾行这下是真没法睡觉了，挨个回复过去，等他把微信未读消息清理一空时，睡意早已烟消云散。
他见全身都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醒目大头的喻文波还没有醒来的意思，只能自己去贴吧里瞧瞧乐子人又整了什么新活。
一天过去，抗吧里依旧在狂欢。
VG夺冠的爆炸热度至今尚未退却。
帖子里动辄便是数百条回复，短短几瞬便能出现一堆新帖！
顾行不由得咋舌感慨。
他逛了半年抗吧，从来没见过这种级别的盛况！
顾行依次浏览，脸上笑容就没停过。
他目前还没完全适应夺冠的心境变化。
甚至于方才早起时，第一反应是去训练室继续练习，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
长达两个月的规律生活，让顾行已经养成了习惯，不碰游戏反倒难受！
扫着论坛热帖，不断给自己加深印象，他才确定自己昨天是真的捧起了召唤师奖杯。
期间还看到有关赛后群访的转载帖。
网友被李知勋年底退役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在帖子下用语言表达自己的疑惑费解。
顾行从中看到一条言论Easyhoon两连冠结束，就算不留在VG，其它俱乐部也会花重金邀他加盟，明明有钱可恰，为什么要急着退役？
这也代表了大部分网友的内心想法。
不过顾行倒是能想明白原因。
Easyhoon摧毁SKT王朝后，职业生涯堪称圆满。
真要继续打职业，估计训练也不可能那么拼命。
再加上年龄再长一岁，状态下滑是在所难免。
留在VG难免会被部分网友认为是躺在功劳簿上混日子，去别家战队表现又很难对得起重金开出的薪水。
不管哪种选择，都会对Easyhoon的舆论和风评造成负面影响。
李知勋属于小富即安的性格，家庭条件也不错，本身对钱的看法是够用就行，自己生活还挺节俭，不像具晟彬那样狂买奢侈品。
他来LPL一年就赚了几百万。
对李知勋来说，积蓄足以保证自己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在这种情况下，Easyhoon宁愿巅峰期急流勇退，转成幕后教练组体验下新生活，让自己放松一点。
顾行在赛后群访的帖子里，还看到了SKT的部分。
这下好奇心立马涌现出来。
点开附带的视频链接，就看到昨晚SKT输掉决赛后的群访内容。
顾行起初以为是什么受刑仪式。KT赛训部成员排排坐，表情失魂落魄，仿佛在等待审判。
有很多韩国媒体抛出的问题非常尖锐。
面对‘输掉决赛惨遭横扫的原因’这种从旁观者角度来看绝对不应该出现在群访环节的问题，Kka上来就大包大揽将锅归结到自己身上。
“VG表现真的很好，特别是BP环节，围绕时光体系设计了很多小套路，像次局率先抢来自己用，拆开我们的阵容，还有加里奥中单的黑科技，都对我们造成了很大威胁。”
“主要是我自己在阵容选取上出了问题，准备的太不充分。”
Kka摆明了是不想让队员们承受太多的非议与指责。
韩国赛区包揽了此前的连续三届世界赛冠军。
如今在SKT手中破了先例，势必会迎来国内的口诛笔伐！
要是给选手的心态喷崩盘，人心散了，明年队伍还怎么带？
笨鸡倒是挺豁达。
“希望队友们明年可以表现的更加出色，好好磨合再接再厉，在世界赛舞台上和VG再次碰面，让他们见识下SKT的厉害……”
顾行读懂了对方的潜台词。
笨鸡要润出SKT。
就是不知道双冠王要退役还是跑到别的战队。
反正和顾行自己没关系，他倒也没在意。KT赛后群访临近尾声，有一名中国电竞媒体的工作人员起身提问。
“请问Faker选手，这次决赛对VG队内哪位队员印象最深呢？”
记者是想从李相赫口中得到点商业互吹的赞扬话语，这样回去也可以写点稿子夸LPL选手。
Faker不假思索，立马予以回复。
“今天决赛我觉得没有特别令我印象深刻的选手……”
“没有拿到冠军很可惜，我更专注于这方面的思考与反省。”
顾行在床上翻了个身，直接把视频关掉，去搜索有没有什么韩网搬运帖。
不出所料，水经验的大手子早就抢得先机，把韩国I女en论坛里的评论搬了过来，还搞成了持续更新的模式。
他定睛一瞧，就连翻译都带着一股抗吧味。
韩国网友的火力相当足。
以往的新仇旧恨通通爆发出来。KT前几年得势时，粉丝没少借着东风狂踩竞争者。
什么三星CJ，完全不是双冠王拥趸的对手！
前后得罪了不少网友。
而这次决赛失利，本就在韩国引起众怒。
别家受到欺压的粉丝精神抖擞进行清算工作，再加上无数纯路人的参战，让网络骂战瞬间变成一边倒！
反噬，只能说是反噬。
顾行美滋滋看到一半，杰克总算悠悠醒来。
“老顾你看什么呢？”
“论坛……”顾行跑去卫生间洗漱，“你赶紧起床，今天我请客，咱俩去外面吃！”
喻文波眼睛瞪得溜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好事，“真的假的？”
“我过生日嘛，破费一次！”顾行脑海里再次出现女友手捧蛋糕笨拙的唱起生日快乐歌的画面，只觉身心愉悦。
杰克沉吟两秒。
他知道顾行家里条件一般，现在手里估计也没多少钱，真吃什么顶级牛排花销基本就刹不住车了。
“昨天吃了烤肉，今儿炸鸡怎么样？”喻文波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
顾行欣然同意，两人收拾好便跑去附近一家名为Jollibee的炸鸡店解决午餐。
这家店是他俩随便挑的，倒是也没踩雷，反而出奇美味。
炸鸡块头极大，内里汁水丰盈非常嫩滑，配上肉酱混合到一起契合度满分。
单论炸鸡品质，算是本次北美之旅数一数二的存在！
顾行见味道不错，又打包了两袋子回酒店，想和赛训部其他员工一起分享。
刚出电梯门转到房间所处的走廊，就看见段德良倚在门边扒拉着手机，嘴里正碎碎念着什么。
“段哥吃炸鸡不？”顾行晃晃手中的袋子，“味道口感简直绝了！真后悔没早发现这家店……”
被打断思绪的段德良抬起头来。
“小顾啊，”他目光发愣，声音轻飘飘的像是随时可能被风吹走，“你看过这次世界赛的奖金了吗？”
“怎么啦？”杰克感觉自己坐电梯上楼也消耗了部分热量，又从袋子里掏出一块炸鸡腿开啃，“咱们这项目奖金撑破天也没多少。”
顾行摇摇头示意不清楚具体数值。
但想来不会很多。
英雄联盟这项目和隔壁Dota2不一样，奖金是个添头，主要是靠联赛生态让选手持续生存。
段德良没心情藏着掖着，直接揭晓答案。
“咱们能分到二百多万美元！”
说出数字时，小段眼睛瞪得像铜铃。
杰克轻嘶一声，顿时觉得手中的炸鸡腿不香了。
二百万美元除去扣税，主要是选手和教练瓜分。
像他和世界妹这种替补选手，从未上过场自然分不到什么奖金，能有零头就谢天谢地了。
算下来顾行一个人能分到的美元再换算成人民币，怎么着也有近200W！
喻文波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早知道奖金数字这么夸张，他替顾行省什么钱啊？
战斧牛排往死里炫也没事！
顾行也被震住了。
二百万人民币，在镇海可以全款买一套三居室！
他打职业前都不敢想的一笔巨款，就要砸到自己头顶？
用片刻时间消化好惊诧情绪，顾行才疑惑问道，“为什么会这么高？”
“今年奖池加了冠军之隐劫的皮肤收入分成！”段德良也是刚刚才搞明白原因，迫不及待解释起来，“卖一份皮肤，就有25%的钱流进世界赛奖池，水涨船高最后一共五百多万刀！”
顾行接过小段的手机，其上有拳头发布的公告，大致扫一遍便弄清原委。
从今年开始，不光世界赛前售卖的冠军系列皮肤收入会注进奖池。
等世界冠军的团队皮肤出炉后，当年的皮肤总营收也会有25%分配给战队及其赛区！
至于前几年的夺冠战队，同样将得到拳头的收入补偿。
“乖乖……”顾行深呼吸，“这加在一块得多少钱啊？”
他想都不敢想，本能感觉是一笔天文数字。
段德良更是沉浸在震撼中难以自拔。
今年夏季赛结束，丁骏曾经涨过薪水，小段当时能一次性把家里欠下的外债全部还完，不过没有多少存款，总体而言仍处于贫困状态。
倘若拿到这次的奖金和未来的皮肤收入分成……
小段终于真切意识到昨天的夺冠到底意味着什么。
傍晚时分，VG和ROX全队进行了一次聚餐。
老虎队订了深夜时分飞回首尔的机票，正好来和他们道别。
“行哥！”小花生见面就往顾行身上扑，“你昨天真是顶中顶啊！”
“盲僧7字回旋踢，直接给SKT干碎咯！”他很是激动。
ROX全队都是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
纵使他们没有亲手完成复仇。
可是在斯台普斯中心亲眼目睹SKT惨遭横扫，也足以让老虎队成员精神振奋！meb醉醺醺的，也不知道来之前喝了多少酒，脸蛋红润程度和猴屁股有一拼，此时搂着顾行扯起嘴角露出笑容，“销顾妮可太猛啦！”
“那肯定，”顾行用肩膀撞他，“不能辜负你们的期望嘛。”
还想再说，金文赫就推着小车一溜小跑进入包厢，其上摆有尺寸惊人的蛋糕。
“真不是我说，这次真是有点尴尬，”经理陆文俊在旁边笑着调侃，“小顾刚好赶上决赛第二天过生日，我还不敢提前订……”
要是输掉决赛，最后只能拿到亚军，VG众选手兴许也没那个兴致立马给顾行庆生。
“你不懂了吧？”顾行豪言壮语的回嘴，“以后每年世界赛，我都拿完冠军再过生日，这叫双喜临门！”
听到这话，包厢内顿时外充斥着快乐的空气。
老虎队成员击掌打着节拍颇为捧场的唱起生日歌。
顾行原以为沈关山那就叫五音不全了，听到这群好友唱歌才知道是自己见识太浅薄。
小花生扯平嗓子酷似鬼哭狼嚎，具晟彬也不遑多让。
二重奏差点给顾行愉悦送走，堪称死歌开大。
好不容易等伴奏停下，顾行以为折磨总算告一段落。
但接下来两家战队的成员依次凑过来同他合影，顾行只能时刻保持笑容，到最后脸都笑僵了。
拿起餐刀划开蛋糕，他终于完成了所有任务，还想回座位上喘口气。
“小顾你发个微博吧，”金文赫将蛋糕分给众人，顺便又给自家打野下达新指示，“之前不是给你认证过嘛，就拿那个号。”
顾行都快忘了自己还有微博。
他平时基本不看。
里面虽然也有超话可以讨论电竞话题，可顾行浏览过一番，发现里面一堆彩虹屁。
相比之下，他感觉还是抗吧更适合自己。
不过既然金文赫发话，顾行也没拒绝的道理。
登上账号后编辑文字，再从图库里挑几张照片。
翻来覆去也只找到八幅合适的图。
他想了想，最后从表情包里抽出一张，凑够了九宫格。
VGVirtue：最好的19岁生日礼物
九宫格里有昨天自己和召唤师奖杯的合照，也有在斯台普斯中心舞台上的捧杯瞬间……
最后补上的那张表情包，是取自的截图。
图里长方形的黄色海绵双手举起奖杯，冲一旁双手抱胸的粉红海星嚷嚷，“派大星，这个奖杯是给你的！”
顾行发完微博就关掉手机开始吃蛋糕。
结果菜过五味，一小时之后他再看评论区，却发现回复量早已突破三万！
热评里的成分五花八门，还有公然认他做爹的，下面清一色‘哄堂大孝’，给顾行整得不知所措。
顾行哭笑不得，干脆把软件给退了求个暂时安稳。
老虎队在洛杉矶的最后一晚，属实是有点放飞自我，觥筹交错间成员们都喝了不少。
只有还不到法定饮酒年龄的小花生最为清醒，只是浅尝辄止偷偷品了两口。
他叉起一块浸满汤汁的面包填进嘴里，侧头和顾行说悄悄话。
“转会期我还得找工作……”
顾行不喝酒，纵使被包厢内的燥热气氛烘得双颊通红，但还能保持清醒，“别逗了，你可不用找工作，肯定是各家俱乐部给你发邀请。”
他没经历过转会期。
但想想也知道，小花生这种世界赛四强的人气选手，已经不可能像当年那样找不到工作只能去老虎队了。
现在选择权基本握在Peanut自己手里，除去最顶尖的几家俱乐部，其余全看他本人的意愿。
小花生沉默少许，目光在ROX队友身上停留，最终长叹一声。
“到时候可能拿不准主意，还得让你参考一下。”
顾行连忙回绝，“别别别，这事容易出力不讨好。”
要是推荐的路走对了还好说，一旦出差错耽误的可是整个职业生涯！
顾行负不起责任。
“就让你参谋参谋，咱又不傻，最后决定权肯定在我手里啊！”小花生非要缠着他。
Peanut感觉顾行这人稳重又可靠，应该能在必要时给自己一点建议。
顾行犹豫半晌，总算松了口，“……等回来再说吧。”
在小花生看来这就算答应了，还兴高采烈和他碰杯。
等到晚上九点，ROX领队世珍起身叫醒队员们，准备去机场赶航班。
众人知道离别时刻已经到来，纷纷起身与相熟好友拥抱。
“常联系，”顾行依次和老虎队成员握手，“多多保重。”
小花生用拳头用力捶他两下胸口，“明年赛场上见，我可是要找回场子的！”
“成，”顾行拂扫两下对方的奶奶灰发顶，“一言为定，我等着你。”
ROX成员最后一次和VG赛训部挥手告别，坐上计程车飞驰离开。meb靠在后排窗边，望着灯红酒绿繁华至极的洛杉矶逐渐离自己远去，心中情绪惆怅难明。
当一行人到达机场，却碰到了老熟人。KT赛训部。
鲜艳的红色队服很是扎眼，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发现他们。
双方相顾无言，没人率先开口。
局势一度非常尴尬。
“冤家路窄，这也能碰上，”Smeb醒了酒还在低声抱怨，“鲁哲哥你怎么订的机票，不会要相处12个小时吧！”
主教练为自己伸冤，“洛杉矶每周飞首尔的航班本来就不多，碰到一起不是很正常的吗？”meb不想看见SKT，起身跑到旁边的咖啡厅里等待登机。
裴俊植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没去咖啡厅，而是带着Kka去了旁边的劳力士店铺。meb刚拿到咖啡，就隐约听到站在名表店橱窗外的Kka在和队员沟通。
“俊植啊，哥真的不能收你送的表，要是决赛赢下来还好说……”SKT主教练拍拍Bang的肩膀，“等明年好吗，下赛季咱们东山再起，把世界赛冠军收入囊中！”
“这样我才能收礼收的安心。”
裴俊植拗不过他。
转念一想Kka所说的正是自己想要实现的目标，便果断答应下来。
“那我努力训练，”Bang意志坚决，“咱们再冲一年！”
“下赛季要是换个利好ADC的版本，我非得给VG一点颜色瞧瞧！”meb低头啜饮，任由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内蔓延。
他感觉下赛季好像有点意思。
……
次日下午，洛杉矶圣莫尼卡，拳头公司总部。
“今天咱们过来商量一下冠军皮肤的事情。”
坐在VG选手对面的皮肤设计师神态和颜悦色，文森坐在身边负责翻译。
“先说下我们的基本原则，”他先罗列限制条款，“必须要是选手本人在当届世界赛上选取过的英雄，而且理论上我们不会做重复的角色。”
李知勋难掩失望，“黄鸡不能选？”
Easyhoon一直把黄鸡视为自己的本命韩国服务器刚建立时，他就选择了一座沙漠中的金字塔图案作为召唤师头像。
后来SKTS队成立时，为了与K队的玫瑰花象征对应，同样选择金字塔作为标志。
再然后，来自恕瑞玛沙漠这片黄沙遍地领域内的皇帝降临。
最终，李知勋拿到了阿兹尔的冠军皮肤。
冥冥中似有天意。
当年的一抔沙，由他亲手为其加冕！
现在Easyhoon想要给黄鸡换个皮肤配色，没成想第一步就遇到了阻力。
“对，”设计师不给任何谈判余地，“从剩余的角色里挑吧，我们会根据原画构图等方面综合考量，制定出最终方案。”
李知勋陷入沉默。
具晟彬嘟囔道，“可惜没用过维鲁斯，不然非得选他给高德伟看看……”
Imp最喜欢的角色就三个。
老鼠、VN和卡莉斯塔。
三个英雄他本届世界赛全没用过！
剩下的选不选好像都芜所胃了。
“烬吧。”具晟彬做出决定。
寒冰的源计划皮肤手感爆棚，要是选艾希做冠军皮肤，估计销量不会很高。
倘若搁当初，他说不定还会给寒冰做一身冠军皮肤。
可现在拳头发了公告，冠军皮肤会给选手收入分成，具晟彬自然要考虑钱的问题！
设计师将其记录下来，又将目光望向朱小龙。
龙哥早就想好答案，“波比、兰博或者纳尔，反正要一个约德尔人！”
要求很宽泛，设计师预感自己的这项工作会非常轻松。
下一刻段德良就开始上强度。
“婕拉娜美二选一，”他眼睛亮晶晶，“两个辅助的大招都是大范围，设计点VG的元素不难吧？”
设计师脑中大概有了构思，飞快抄写在案。
回头见李知勋还在愣神，主动给出建议，“维克托、蛇女和时光都是不错的选择，而且不算很冷门……”
“实在不行的话就加里奥呗，”设计师透露消息，“据主管英雄机制设计的老大说，石像鬼下赛季要重做，不久之后概念图就出来了，大概明年年中上线，和冠军皮肤前后脚。”
李知勋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目光唰一下就亮了起来。
近年来，拳头不止一次开启过英雄重做计划，试图让机制落后的角色重获新生！
剑姬、船长、诺手……
这群角色在重做之后有一个共同特点。
强度都高的离谱！
拳头削弱速度再快，也得等小半年才能砍一圈。
强度高，意味着职业赛场和排位赛里出场率将迎来暴涨！
李知勋颇为意动，“就加里奥吧，应该会比较帅气的吧？”
“那当然，帅这方面我们绝对能保证……”设计师轻舒一口气，最后望向顾行，“我们的FMVP选手，你做好决定了吗？”
具晟彬在旁边怂恿，“选盲僧！光这一款就能卖几百万份！”
李青的高操作性令他在全球服务器里的热度居高不下。
绝对是卖皮肤的首选，只要质量说的过去，销量就绝对是顶中顶！
顾行倒是有不同想法。
“千珏吧。”
非要二选一的话，他绝对会选千珏的皮肤。
原因有很多。
设计师点点头，对顾行的想法表示理解，“说实话LPL赛区内的销量才是主要构成，你们倒是不用太担心，有首冠加持，即便选千珏这种高难度英雄，销售情况也不会差。”
“销顾你这不要盲僧的啊？！”具晟彬还是很意外。
顾行笑容里满是自信，“李青的皮肤……不是还有明年吗？”
“到时候我过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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