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喝醉的少女

不知道各位身边有没有这样一种人,整天阴着个脸,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阴森森好像是精神有问题。要是有点小事得罪了他,你都觉得搞不好哪天他会一刀把你捅了。

在别人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我出生在一个大家族,在我出生前,家里是做阴阳学的,给有钱的地主爷看风水什么的,还挺兴旺。不过一切都从我出生那天起,变得支离破碎。

我本该是月底出生的,结果某天,我妈忽然早产,血流了满屋。医生隔着帘子问我爸——保大还是保小!我爸撕心裂肺扯着嗓子吼“保大保大!”结果,我妈没保住,我却活了下来。

那天,正是农历七月半。

我爸从我出生就从没抱过我,我知道,他恨透了我,是我杀了他老婆。

我是二叔养大的,二叔是个好人,教了我很多。但对我爸,我基本没什么记忆。因为我7岁那年,他也死了。

然后到我外公,又到我四舅,我身边的人,就这样一个个死了。七姑八婶的都要说跟我有关系,说这孩子邪得很,没有心,亲人死了眼泪都不掉一颗。她们不知道,葬礼,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初中毕业后,我独自去了另一个城市。走的时候二叔特不舍,我说我是天煞孤星啊,可不能连累你,你就好好照顾你的小女儿吧,别担心我,等我混出名堂,再报您养育之恩。

就这样,我混过了高中,又混过了大学,大学学的医,苦逼的背了五年人体结构和各种药水,以为可算熬到头了。可到了毕业才发现,苦逼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整一个月我四处找工作,面试了不知道多少地方,简历上把自己吹得上了天也没地方要。

真是毕业才知道,文凭没什么用!高中刚毕业的小屁孩,就因为家里有点背景,随便就进了市级医院,稍微实习一下就转正了。老子辛辛苦苦读了五年的书,一句“缺少临床经验”就被撵走,扯犊子呢吧!

这事搞得我挺上火,毕业那天还跟二叔夸下海口,说以后都不用给我打钱了,我不仅要养活了自己,还要孝敬您。这下可好,眼瞅着积蓄都要花光了,再捞不着钱,只得去吃翔了。

大点的医院混不上,我打算先找小诊所之类的问问吧,无论如何,先混口饭吃。

又在外头瞎蹿了一天,返身往公寓走的时候已经凌晨了。这是点的夕城,沉在一片黑暗里,只有年久失修的路灯,还闪着微弱的光。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连最热闹的夜市也早早散场了。

我叼着根烟,手里握着被退回来的简历,把所有的愁苦混着廉价的香烟一起咽进肚里。烟头的火光比路灯还要刺眼,我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小巷,几乎要哭出来。

忽然远处路灯下,好像有个什么黑色的东西动了一下,吓得我虎躯一震,整个人都清醒了。那团东西像是在地上蠕动,个头却似有人那么大,散发着阵阵邪气。

妈呀!都这个点了,该不会……是撞见鬼了吧!

小时候听二叔说,有种灯鬼,在深夜藏在行人的影子里,吞人心智,普通人根本没法招架,基本中招即倒。第二天被人发现,法医也只能定论是喝酒喝死在路边……

我都没法往下想了,吓得冷汗刷刷往下掉。

没办法了,既然要撞鬼,起码让我见见鬼长啥样吧。我提着胆子猫腰往那团黑东西旁边靠过去。夜风吹过,我双腿抖得更厉害了。走了两步,定睛一看……我的天!什么鬼,是个人!

我快步跑过去,一个披着黑色外套的女生枕着头趴在地上,发出阵阵*。我猛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把她翻过身,扶着让她勉强坐起来。

她明显是喝高了,通红的面颊,喘着粗气,全身酥软的耷拉在我身上,幽幽的吐出一声“谢谢你……”。

我滴个神呀,这阵势,我是真有点定不住了。这姑娘约莫二十出头,大白腿上套着若隐若现的过膝袜,百褶裙短的不能再短,露出白花花的诱人一大片。小脸蛋儿更是精致的不行,加上醉酒的潮红,呼出的气都湿漉漉的。

我尽可能稳定住自己急促的呼吸,问了声:“姑娘,你叫啥名啊,大晚上的怎么睡这儿啦?”

这姑娘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好像要把我吃掉一样。“我啊……我叫唐雪啊,喝……喝多了,走不动,你……送我回家,好不好……”,她的声音,听得我整个人都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知是故意,还是身体乏力的往我身上蹭,一双玉臂细嫩雪白,耷拉在我肩膀上。黑色外套被风吹开,里面是一件性感到爆炸的深V低胸装,我一低头,所有的山峦美景尽收眼底。

她……她这是在勾引我吗?!

我真是有点把持不住了,声音都在颤:“没办法,这都让我遇见了,把你扔这儿我还是人吗。说吧你住哪,我……我送你回家。”

“我呀,我住在……叫什么来着,对了,江虹公寓!”

“诶!这可巧了,我也住江虹。你哪栋?”

“六栋。”

“诶!巧诶,我也住六栋。你哪间?”

“好像,211吧。”

“诶!巧……那不是我隔壁吗?!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

“我昨天才搬过来的,我……我……”唐雪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星点泪花在眼里打转,模糊了眼角的淡妆,看得我一阵心疼,“能借我肩膀靠一下吗……”

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她直接一把抱住了我的脖子,少女胸前的温暖也瞬间让我酥麻。她接着说道:“公司把我开除了,老板不要我了,我一个人,没有钱,住不起升升的房子了,只能搬来这边,我……要是再找不到工作……怎么办啊……”

唐雪说不下去了,眼泪哗哗的留下来,任由我抱着,轻抚她的长发。

哎,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呐。我叹了口气,拿上唐雪落在路边的手提包,返身把她背在背上——走吧,我送你回家。

浑浊的夜空里,月光被一层层的工业污染笼罩的透不出一丝光亮。从一些宏伟的建筑,不时有着装妖艳的女人走出来,她们推着疲惫的身子,眼神空洞,看来是干完了工作,终于能回家了。一些环卫工人也陆陆续续出现,轻扬着扫帚,清理着这钢筋水泥的猛兽,吞吐金银后留下的零零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