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第一个信徒

闇夜之下，727名人类与641只精灵合作，聚集成了一个紧密的小团队，借助精灵的大晴天提供光照，借助地热提供热量，在山体的洞穴里从事生产，在这片火山的山坳中苟活着。岩洞中，一只太阳岩高悬其中，以最为节省能量的方式释放大晴天。在粗粝的岩石道路上，人类布伦达挑着两担沉重的雪与水混合物，吃力地走向深处靠近岩壁的水池。冰水是无法直接浇灌农作物的，必须得依靠地热的热量将它们融化并加热到常温，才可以使用。走到石头筑成的大池边，他迫不及待地将两桶雪水倒入其中。哗啦，哗啦，水入池中。他放下担子和两只桶，一屁股坐到旁边散乱的石头上，总算可以歇歇了。旁边正在休息的克来尔凑过来，搭话道：“那个叫做先知阿瑟的精灵，到你那边去过了吗？”这里能够产出食物的土地只有那么点，产出也极为有限，因此这个群体极度排斥一切外来者，防止其他外来者抢夺自己的生存资源。什么都不要，还能免费提供治疗的阿瑟成为了近期唯一一个加入这个团队的新个体。同样的，它的奇怪表现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难得的可以谈论的话题。“去过，”布伦达累得直喘气，没有什么聊天的欲望。“要它给你治疗了吗？”克来尔问道，“前阵，你的腿不是被石头划伤了吗？”布伦达简简单单地应了声，“嗯。”“我最近在想一个事情，你看啊，那个先知阿瑟，白给人治疗，又不要吃的，居然还没饿死。你说它说的那个阿尔宙斯大神护佑是不是真的啊？”克来尔抛出了这样一个让布伦达意想不到的问题。不愧之前只是一个农奴而已的蠢货，居然会觉得什么狗屁阿尔宙斯居然是真的。“不可能，你不知道，有些精灵，吃土就能活，比如我们脑袋上的太阳岩。”在闇夜来临前，布伦达可是个东奔西走的商人，相比于克来尔堪称是见多识广。当然，他并不认识蕾冠王这种精灵，也错误地估量了阿瑟的食谱。“这么好！”克来尔听到吃土就能活，脸上居然露出了羡慕的神情，“我的妈妈有一年饥荒的时候，实在没东西吃了，吃多了土结果就死了……”絮絮叨叨地谈论起了过去悲惨的往事，让布伦达有些不耐烦，但是身体又实在没法提供行走离开的力量，或者说，离开又能到哪儿去呢？除了自己那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岩壁屋，其他哪儿也去不了。“先知阿瑟第二次去过你那儿了嘛？”克来尔意外地又将话题转了回来，布伦达不耐烦点点头，没有回答，然而克来尔自己就能接着话题讲下去，“听它说，只要信奉阿尔宙斯大神，会背它说的那些故事，就可以被大神送走，离开这儿。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啊？”暂时只有一个名额这种事情，暂时被他抛在了脑后。“没有，”布伦达简单否决。“为什么？如果是真的，那……”克来尔迷惑不解。布伦达有点恼了，胳膊用力向外一甩，将对方推开，“你是傻子吗？真有办法能离开这里，它早就走了。谁还会想留在这种鬼地方。你又不是没看到，之前有只咕咕鸽进化后，它马上就飞走了，谁也没带走，而且再也没有回来过。只要信奉阿尔宙斯大神，会背一些荒谬的胡编故事就可以？那只精灵就是个吃土的精神病而已！”匆促编撰出来的《阿尔宙斯福音书》漏洞百出。《圣经》的原本苏谦自然没有看过，只是道听途过一部分而已，再加上根据精灵世界进行二次魔改，最后阿瑟的转述又难免有所进行漏，所以在聪明人听来，《福音书》里面的许多故事既荒谬又扯澹。两个人的大声争执引起了洞窟内其他人类和精灵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两人。负责管理的监工站了起来，“克来尔，你还需要挑两趟水才能领取食物。布伦达，你还有4趟。快去干活，别坐着聊天，不想要食物了吗？”在这里，因为失去了太阳，所以很难用时间规定每个人必须干多少工作量，只能用多少劳动量对应换取多少食物的方式解决。两个人马上抓向放在一边的劳动工具，先后站了起来，万一得罪了监工，失去了换取食物的机会，那可就只有等死了。“我才不是傻子，反正试试而已，又不用给麦子，试试怎么了？”克来尔气鼓鼓地抛下一句话，大步流星地走向洞口之外，他打算换完今天的食物，就去先知阿瑟那里问问。布伦达慢吞吞地站起来，不屑地“哼”了声，只觉得这个傻子在浪费时间，迟早手上好不容易积攒的那点食物都会被那只精灵骗走。有一个盲点，刚才没有说，但是已经被目光如炬的布伦达发现了，虽然那只会说话的精灵可能只需要吃土而已，但是和它一起来的那只烈焰马，可是需要吃食物的。两个小时后，阿瑟遇到了主动找上门来的克来尔，“什么？你想要学习我讲的故事？不不，你搞错了，是要信奉阿尔宙斯大神，跟随我学习《阿尔宙斯福音书》，最为优秀和虔诚的信徒，才可以获得离开的资格。对了，你跟着人类组一起学习吧。”克来尔瞄了阿瑟身后一眼，看到十多个影影绰绰的身影，盘坐在扩大后的洞穴地面上，‘原来已经有这么多人想来试试了吗？”相比于原来一个人都不相信阿瑟，现在起码已经有了十多个人类，还有7、8只精灵，抱着反正试试而已的心态来找阿瑟。克来尔暗下决心，一定要成为最优先和虔诚的那一个，离开这里，向布伦达证明自己不是什么傻子。……五天之后，背《福音书》最为用心的克来尔被阿瑟指定成为了阿尔宙斯最为虔诚的信徒，获得了第一个离开这里的资格。在阿瑟的指示下，克来尔走向一面空空荡荡的岩壁，岩壁突然变成了一副极其抽象诡异的马赛克画，在众目睽睽中将克来尔吸了进去。转瞬间，克来尔感到天旋地转，几乎快要呕吐出来，还没等生理反应发作，他便脚踏实地地站在了大地上。晴空悬日，他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睛阵阵刺痛，几乎难以睁开，但是身体仍然能够感受到太阳的温暖，鼻子闻到了草木的芬芳。他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面上，亲吻略带腥味的泥土，两行眼泪从闭上的双目中流出。而后，他挺直腰部半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在胸前，高声赞美道：“阿尔宙斯至大！”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信仰阿尔宙斯大神同时追随先知阿瑟的信徒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