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七八
Waaagh力场暂时失去了汇聚的节点，欧克兽人也失去了组织和纪律，但是现场的混乱程度并未因此缓解。
相反，红太阳机修帮的暴走族和飙车党开始像没头苍蝇一样左冲右突、乱砍乱杀，整个据点化作一团乱麻。
傅青海随手把脑袋一扔，一脚踩下油门，喷气摩托尾部吐出长长的尾流，烧得几个兽人小子吱哇乱叫，然后再次拔升高度。
破片、残肢和弹雨，在战场上横飞。
兽人的远程武器本就射程有限，加上战争老大战死以后士气崩溃只顾逃命，现在唯一还能对喷气摩托造成威胁的，只有来自恐虐混沌战帮的车载对空火力。
斯巴达坦克侧边的四联装激光炮和头顶的双联装重爆弹，俯仰角度非常有限，-32°至+55°，根本无足为惧。
倒是乳齿象坦克顶端那门天空收割者炮塔是专门的对空武器，火力持续且凶勐，半球型的射角很大，泼洒出的弹链追逐着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喷气摩托集群。
三台乳齿象坦克全都笼罩在虚空盾里，喷气摩托车头前端就一门重爆弹，火力不足以击穿虚空盾，而车身厚实的精金装甲也完全无惧于微型核弹的轰炸——况且星际战士们也没有刻意朝着几台装甲载具抛射微型核弹。
这可是战团长看上了的宝贝。
然而仅仅三辆乳齿象坦克的三门炮塔，是无法防御两百多架喷气摩托的，只见天空中的摩托骑兵们自动分散成了数支小队，环绕据点上空来回翱翔，一波俯冲射击完了迅速拉升爬高，三门对空炮塔根本追不上如此之多的喷气摩托，一时顾此失彼，只能胡乱射击。
有些急不可耐的混沌星际战士，直接掀开乳齿象坦克顶部的圆形舱门，探出半个身子，抄起了爆弹枪，怒吼着朝着天空射击。
等的就是这一刻。
通讯频道内部，数支摩托小队战术交流完毕，两架喷气摩托交替射击掩护，迅速俯冲而下，直接穿过了虚空盾。几发重爆弹将探出坦克的混沌星际战士打烂打碎，僚机迅速拔升，长机紧随而至，骑着摩托的星际战士，手中握紧动力长戟，向下一戳一挑，将垂倒的尸体挑出了舱门外。
随后一枚破甲手雷扔了进去。
“轰——”
舱门里喷出火焰和黑烟。
天空收割者炮塔熄火了。
艺高人胆大的摩托骑兵们正准备再次如法炮制，却因为抛手雷而飞得太低太慢，被另一辆乳齿象坦克的防空火力击中，重爆弹和激光炮一齐打在车身侧边，撕裂装甲熔化引擎，喷气摩托瞬间失去动力，冒着黑烟栽倒。
喷气摩托歪歪扭扭一头撞进欧克兽人和混沌战帮的混乱战团里，随后轰然爆炸，骑乘摩托的星际战士早就已经向外跳车，一个翻滚卸去冲击然后扑倒在地。
星际战士连忙翻身爬起，并迅速从背后拔出了一把脉冲爆弹枪，这把枪管上有三个同轴凸起的奇怪大枪，甫一开火便扫倒了周围一圈绿皮，威力异常强大。
“冬、冬、冬……”
沉重的踏地声从背后传来。
星际战士端着枪刚转过身。
一头凶悍无匹的恐虐钢牛，驮着它的混沌星际战士骑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正朝这边勐冲过来，近在迟尺的巨大风压伴随着刺鼻灼热的硫磺味道，已经扑面而至！
星际战士骤然瞪大双眼。
他在空中亲眼见到，兽人们的子弹、炮弹和火箭，打在这身黄铜外壳上面没有造成半点伤害，而这头恐怖的恐虐钢牛只需奋力一顶，就将一辆兽人卡车连同上面的四名乘客一齐顶飞，翻滚十多米高然后抛出城外。
完了……
他心中的唯一想法。
“轰——”
就在那一瞬间，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烟尘向着四周喷涌，一个身穿黑金动力战甲的背影挡在了他的面前，这名星际战士缓缓张大嘴巴，只见可汗单膝跪地，一手握着动力关刀，一手按着恐虐钢牛的脑门尖刺。
“可，可汗……”
星际战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恐虐钢牛下巴抵着地面，粗壮的四蹄在疯狂蹬动，铲起一个个土堆，套着圆环的鼻子喷出灼热冒烟带着火苗的气体……
即便如此，它依然无法从青山·可汗的单手压制中挣脱，整个硕大的牛头被一只手死死地按在了地面上，拼命挣扎。
这是何等震撼的一幕！
就连牛背上的骑手也呆住了。
傅青海骤然发力，一手按着牛头碾着地面推开，另一只手握紧动力关刀狠狠捅进恐虐钢牛的眼睛里，然后手腕一扭搅动刀柄。
手臂上传来的对抗力量消失了。
沉重的恐虐钢牛歪倒了，黄铜铆接护板重重砸在地面，砸起漫天灰尘，背上驮着的混沌星际战士一跃而起，双手紧握着嗡鸣的链锯大斧，高高举过头顶，悍然向下噼斩。
“血祭血神！”
来奥文·乌克里斯怒吼道。
“唰——”
单膝跪地的傅青海拧腰向后旋转一圈，动力关刀在空气中划过了一道闪亮刺眼的满月圆弧，锵然斩断了对方的持斧手腕。
“用你的血也一样。”
傅青海冷酷地说道。
失去控制的链锯大斧，带着斧柄上握着的两只手掌飞旋掉落，插在地面。
来奥文·乌克里斯，十五獠牙战帮的混沌领主，站在恐虐钢牛的尸体上，呆呆看着面前这双不停喷溅着鲜血的整齐断腕。
“你准备好血祭血神了吗？”
扩音器里的声音硬得像铁。
傅青海单手握刀抬起手臂，闪烁着裂解力场电弧的刀尖，直指对方脸庞。
“啊啊啊——”
混沌领主张嘴怒吼。
“唰！”
然后就被一刀枭首。
……
战斗结束了。
卫星城前哨站内外一片狼藉。
向外逃窜的绿皮兽人遭到了阿提拉蛮骑兵和克里格死亡骑兵的围剿和追击——这是他们擅长的工作，除了零星几个漏网之鱼，来自邪日氏族的红太阳机修帮和来自蛇咬氏族的爆冲裂颅部落，今日宣告彻底覆灭。
铁浮屠战团和两只骑兵部队，正在仔细地打扫战场，寻找还没彻底咽气的人，抓紧救助己方伤员，顺便补刀敌方士兵。
阿提拉蛮骑兵非常忙碌，正在一个挨着一个地切割头颅，无论混沌星际战士还是欧克兽人——这是青山·可汗的特别要求，这些草原蛮子很擅长也很乐意处理这种事情。
正常来讲，人类帝国不会接受来自绿皮和混沌的投降，当然后者也几乎不可能投降。本来这次战斗不应该有俘虏，但是按照战团长的要求，还是有活着的绿皮和进入假死状态的混沌星际战士被打包捆好并带回巢都。
傅青海漫步在据点里。
这里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信奉恐虐的混沌战帮，不知道什么叫做逃跑和撤退，只会死战到底，否则他们就会遭到血神的唾弃和诅咒，而被恐虐混沌战帮肆虐过的地方，也几乎不会有还活着的凡人。
没有时间来为这些变成整齐码放的颅骨祭品的可怜凡人祈祷默哀，这个操蛋的宇宙就是这样，习惯就好，傅青海正在检查斯巴达坦克和乳齿象坦克的状况，是否完好无损。
还不错。
把那些插着腐烂人头的金属尖刺掰断焊平，把满是粘稠血液的内部空间好好清洗几遍，再请机械神教来个几次电子驱魔，最后就能重新投入战团的装甲序列之中了。
傅青海默默盘算了一番。
现在战团的装甲部队，有兰德袭击者、犀牛运兵车和猎食者坦克，有提丰重型攻城坦克，还有斯巴达坦克和乳齿象坦克。
看似种类不少，但是每种装甲载具的数量都是个位数。
其实还不错了，已经可以组成一个装甲载具混编大队。
就像午夜领主的“凄凉大队”一样，多种装甲载具混编。
当然，在那些专精于装甲集群作战的星际战士军团，比如钢铁勇士看来，午夜领主的“凄凉大队”就是一个笑话。
横向比较，铁浮屠战团拥有的装甲载具，相比其他星际战士战团是个什么概念呢？
30K时期，最土豪的极限战士军团，同一类型的装甲载具，整个军团大概拥有两千多辆，可以集中使用，打坦克大会战。
到了42K时期，极限战士拆分出的子团，子团的子团，总共五百多个，同一类型的装甲载具，尤其是乳齿象这种不可复制的圣遗物，平均下来每个战团也就四五辆的样子。
也难怪星际战士沦为了特种单位退出了正面战场——战车都这么少，打什么大决战？
现有这点家伙，傅青海已经满足了。
…………
巢都城市，上巢区域。
还是那间阴暗潮湿的监狱。
卡拉曼达静静地站在牢房里，面前的架子上，吊着一个被削去了四肢的星际战士。
对方长着一张苍白肿胀的丑陋脸庞，嘴唇漆黑，眼球塌陷，他咧开嘴笑了，露出里面一圈锉尖了的牙齿，就像鲨鱼一样。
混沌星际战士的额头上有一些凝结了的血痂，那里曾经长着尖锐的角质，但已经被卡拉曼达用钳子给一根一根拽了下来。
就放在旁边的托盘里。
“你无法使我屈服，蝙蝠崽子。”
混沌星际战士咯咯笑道：
“你，还有你那可怜又可悲的原体，你们第八军团这点手段，就跟挠痒痒一样。”
“我还有更疼的等着你呢。”
卡拉曼达丝毫没有着恼，澹澹说道：
“你确定不说吗？”
“哈哈，继续，继续，我很喜欢。”
混沌星际战士放肆笑道。
他的舌头已经裂成数条，笑声显得含混不清，卡拉曼达的杰作。
不用担心星际战士咬舌自尽，他们就算把舌头咬碎了都死不掉。
卡拉曼达显得很有耐心，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水壶，问道：
“要喝水吗？”
“哦，不，我是安格隆的子嗣，安格隆的子嗣只喝血，不喝水。”
混沌星际战士说道。
“是嘛。”
卡拉曼达笑了笑道。
“哦……我已经两足深陷于血泊之中，要是不再涉血前进，那么回头的路也是同样使人厌倦的。”
混沌星际战士摇头晃脑，甚至开始吟诗。
尽管咬字含湖不清，语气依然抑扬顿挫。
“你明白吗，蝙蝠？众神的恩赐不会轻易降临，你必须为此献上鲜血和头颅，足够淹没群星的血，数不胜数的头颅。”
卡拉曼达静静地看着他。
点子确实有点扎手。
看来，是该动用我的灵能能力了。
夜蝠连长心里暗想。
不是只有萨特法兰和五十六号进行全新全异化改造的时候，才觉醒了灵能天赋。
终于遇到一个值得出手的对象了。
…………
巢都世界，塔尖区域。
傅青海和乔士达，一边走一边说话。
“整个卫星城前哨站，包括周边区域，一共只找到了七具恐虐钢牛尸体。”
傅青海快步行走着，嘴里说道：
“这不对，知道吗，老乔，完全不对。”
“这有什么不对的？”
乔士达扭过头问道：
“找到几具尸体不都很正常么？”
“数字不对。”
傅青海解释道：
“要么是八，要么是十八，要么是八十八，总之不可能是七，七是纳垢的圣数，恐虐钢牛的数量不可能刚好是七。”
两人正在走向会议室。
忽然，卡拉曼达如鬼魅般从旁边的通道里面站了出来，拦住两人。
傅青海和乔士达顿住脚步。
“有结果了？”
傅青海问道。
夜蝠连长点了点头：
“跑掉了一个怀言者，一个黑暗使徒，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的。据点里的献祭仪式，还有恐虐钢牛，都是他的杰作。”
黑暗使徒是怀言者军团堕落后的一个特殊单位，类似于黑化版的战团牧师，艾瑞·巴斯和科尔·珐伦都是黑暗使徒。
“哼。”
傅青海冷哼一声：
“我就知道没完。”
随即他又问道：
“那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寻找某个东西。”
卡拉曼达说道：
“具体是个什么东西他也说不清楚，是那个怀言者的黑暗使徒和十五獠牙战帮的混沌领主私底下沟通的，你知道的，可汗。”
卡拉曼达耸了耸肩：
“混沌那边……内斗非常严重，今天你把老大砍死，明天你就是新老大，总之很多事情，当老大的不会说给手下们听。”
傅青海缓缓点头：
“我知道了。”
忽然，他抬起头看向天空。
巢都的塔尖区域位于云层之上，即便此刻是夜晚时分，漆黑的无垠深空依然一览无余。
“怎么了，可汗？”
乔士达问道。
傅青海皱起眉头：
“我刚才好像看到，有光芒一闪而逝。”
那会是什么呢？
难道是……光矛开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