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绝情刀有情难拔
问天宗现如今只剩下近三百名弟子,但好在还有叶凌几人在,尚不至于彻底覆灭。抗天城的一处小榭之中,蔚然和步非烟正对坐着弹琴,二人的琴声之中,满是绵绵情意,化作无形。叶凌站在门口,静静聆听着二人的合奏,仿佛整个人都变得空灵了起来。一旁的步非云早就注意到了叶凌,只是没有上前去,怕打扰二人的合奏。良久之后,随着最后一个音符飞出,天地间重新归于平静,但那平静之中又仿佛有余音袅袅,令人流连忘返。蔚然睁开眼睛,看向叶凌道:“叶子,还好你平安。”叶凌笑道:“难道你还盼着我出事不成?”他走上前,问步非烟道:“我听你二人合奏,丝毫不弱于当年在醉仙楼时,你与高天逸那一次的比琴。”步非烟点头道:“蔚然的琴艺,已经在我和高叔叔之上了。”一旁的步非云撇嘴道:“我怎么没听出来,姐,你这是故意这么说的吧!”“你呀,平日里要你和我一起练琴,你偏说无用,一点风雅都不懂。”“切!附庸风雅罢了,修士最后还是要看自身境界和修为,姐夫要是没有后者,只会弹琴,能把你抢回来吗?”步非烟闻言,看向蔚然,二人相视一笑,满是甜蜜。叶凌摆手道:“别让我再看你们的恩爱了。今日只是来拜访,见你们无恙,我也就放心了。”蔚然道:“若非有叶子,我二人也不可能走到一起。”叶凌摇头笑道:“倒不如说,是我连累了你们。前次太元道宗出手,便是因为我。”“作恶者是太元道宗,与你无关。”“你如此想,我心中宽慰多了。”步非云有些看不下去地道:“你们两个啊,在这里酸溜溜地谢什么谢,咱们都是好兄弟,要是谈谢,岂不是太生分了。”“叶子,你来得正好,我还有事情找你,是我父亲让我给你带句话。”“什么话?”“三教树大根深,唯有联合其他势力,才能一起对抗。所以我父已经前往东方海阁,与东方寂商议,若你能举起反三教的大旗,他们一定会群起响应。”“现在仙道七脉已去其三,正是东域道门势力最虚弱的时候,要是能抓住机会,说不定能够成功。”可叶凌听罢,却摇头道:“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一旁的蔚然也面色沉重。步非云不明所以,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们倒是告诉我啊!”蔚然道:“抓走我和烟儿的那两个太元道宗的老者,修为远在合道境之上!”“这怎么可能!”步非云面色大惊,道:“我虽然知道合道境修士之间会有差距,但如何会有那么大的差距?”蔚然道:“我见过步家的老祖,在面对他时我还自信能够一战,虽然结果是必然落败,但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但面对那两个道人时,我竟然难以反抗。”步非云看向叶凌,叶凌也点头道:“正是因为他们两个,我险些丧命,即便现在我也入了合道境,却也不敢说能够完全战胜他二人。”“那岂不是说有他们两个在,我们毫无胜算?”步非烟道:“若是如此,太元道宗有这两个实力强横的道人,就说明圣道院和大雷音寺应该也有这样的人。”四人沉默不语,步非云点头道:“这件事我要立即告诉父亲,让他千万小心行事。”步非烟叹息一声,道:“说不定父亲早就知道。”“那他怎么还……”“他应该是对我们寄予厚望吧!”步非烟看着步非云道:“你还不太了解父亲这个人,如果没有把握,他是不会出手的。正如我和蔚然被抓走时那样,他觉得哪怕集步家之力,也没办法阻止,所以他要避免家破人亡的后果,寻找损失最小的办法。”“父亲并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他只是太过小心谨慎了。”“但是这一次,他却主动要对付三教,那他最大的依仗,只怕就是我们,就是叶凌你!”叶凌默然片刻,随后苦笑道:“我哪里有这么厉害,我只是一个从小被人抛弃的孤儿,我最大的梦想是在云岚镇开一家店,每天悠闲度日。”“后来入道途也不过是偶然罢了,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我现在只怕已经是个娶妻生子的中年人了吧。”“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我连自己的亲友都保护不了,我想要报仇,但不是为了什么雄心壮志,只是想要以德报德,以直报怨罢了。”“如果将整个天下加在我身上,那我只能说去一边玩去吧!”步非云哈哈笑道:“叶子真性情,当浮一大白!”蔚然道:“既然是报仇,那就不需要顾虑,何时去那太元山,我必然同行。”“对对对,我也去!”步非云道:“听说太元道宗和我同辈的人中有好几个名声远扬的人,我正想要和他们较量较量!”步非烟道:“你呀,就知道和别人打架,从小就这样,每天都遍体鳞伤地回家。”“嘿嘿,姐姐,我这不是为了修炼嘛!再说了,有你和母亲在,哪次我受伤了,你们都会帮我疗伤,不碍事的!”步非烟伸手点了点步非云的额头,抿嘴笑着。叶凌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吴情。“三弟,你现在在北域过得可好,若是修行不顺利也无妨,兄这一次一定会保护好你!”…………北域之地,雪山连绵。一处高山之上,寒风刺骨,但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却如同无物。吴情盘坐在雪中,一把血色长刀横放在膝前,闭目不语,好似天地都为之静止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吴情猛然间睁开眼睛,手中长刀挥起,一股刀气破开了虚空,向着远山斩落。但只见那远山积雪瞬间崩塌,好似被斩做两半,落下山去。山体露出一层厚厚的坚冰,刚才的刀气在坚冰上留下了一道白痕,并没有将坚冰破开。吴情看着那远处的山顶,目光平静,好似并不在意结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