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3章 雷霆万钧

一股清香从窗棂的缝隙飘入房内,与浴斛内飘淡未消的热气融在一起。

司马韵台打开窗户,窗边一颗玉兰树,白色的兰花挂缀在枝头,像个白美人,姿色美好。

近秋了。

司马韵台用布条扎了个高马尾,摘了枝兰花,插在乌发上,然后走出房间。

在神武峰的时候,没有华丽的衣裳,粗衣布裙而已,至于头饰,木簪而已,最多就是野花插发。

其实她不喜欢夫人这个身份,却又不得不扮演夫人这个身份。

同时兰花插云鬓,今非昨日少女心。

突然很想家,又很想他,到底是想家还是他。

打开暗室的门,进入一条狭长往下的楼梯,深入地下来到一间密室。

室内坐着一个男子,听见动静立即站了起来,行礼:

男子一身青色儒服,身子修长昂拔,流露出几分风流气。

司马韵台露出满意的表情来,从来不知道他的身段也是如此赏心悦目,大概一个人某方面的优点太突出,就容易忽略他身上其它的优点。

她还是更期待这张脸,望向这被层层绢帛包缠的脸:

司马韵台赞道:

男人欣喜:

在得到肯定答复之后,男人迫不及待的扯开自己脸上的绢帛。

司马韵台见男人动作急躁,说了句:

人就走到男子跟前动手拆着绢帛,她的动作很轻,轻的几乎察觉不到绢帛从脸上剥离,嘴上轻轻说道:

随着肌肤、嘴、鼻、眉、眼……慢慢陷入眼幕,司马韵台眼神也变得炽热起来,目不转睛,就好像在看着一副绝世佳画。

手缓缓的朝脸庞靠近:

何人能受得了天下第一美人此般炽热的注视,男人眼神已经丢魂落魄,痴痴着迷。

待看到这个男人痴迷无主的眼神,司马韵台靠近的手停了下来,表情变得冷若冰霜:

男人顿时如受惊的小鹿:

司马韵台冷声:

男子眼神里闪出一丝慧光:

男人无言以对。

司马韵台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沉重的石门无情关闭,余音飘来:

密室内仙音缭绕,余香淡淡让男子心头有了几分安慰。

司马韵台疾步走出密室,来到玉兰树下站着,淡淡的月光被茂密的枝叶遮去几分,她凝伫不动的样子温婉娴静。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像一个心事重重的少女,闲来无事的摘下枝头上的白兰花。

没有插在乌发上,也没有品赏,只是在雪白纤细的手指上糅动一下就化作残花落地。

突然咳了一声,越咳越厉害,直到咳出一丝血丝来。

或许相思也是一种病,最是无可救药。

该死的。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降落:

司马韵台面容一凛:

……

尽管谢傅骑着飞

云日夜兼程追赶,一直追到长安还是没有追上。

一时也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人肯定是在皇帝手上,他总不能大肆宣扬的进入皇宫搜查吧。

偷偷摸摸潜入皇宫也不是不可以,却不能无的放失,皇帝未必把人藏在皇宫里。

而皇帝的目的是自己,人没救到,把自己给栽了进去,就得不偿失了。

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得先找小韵商量,或许能够得到一些准确的信息,再依势行事。

骑马进入长安城,这会已经是深夜,除了青楼地带,大部分街道已经一片漆黑静悄悄。

谢傅人很是疲惫,飞云这匹千里马更吃不消了,突然察觉到飞云马腿有些发软,谢傅立即下马步行,减轻飞云的负担。

抚摸着马鬓笑道:

飞云与谢傅已经有一定的感情,嘶鸣一声回应。

谢傅正和飞云说着话,前方的街道中间出现一个人。

谢傅立即放开神敏,查看周围环境。

李敬堂的声音传来:

谢傅直截了当:

李敬堂苦笑:

谢傅牵马走近过来,面如寒霜:

李敬堂能够感受到谢傅的杀气,凭他对谢傅的了解,一定发生了触碰谢傅底线的事,想说些什么解释,终还是欲言又止。

顿了顿,正色道:说着摆出一副卑微姿态来。

谢傅笑了笑:

李敬堂拱手:说着站到一旁去,让开大道。

谢傅笑道:

李敬堂淡淡一笑:

说着抬起手掌,掌心发红如浴焰火朝自己肩胛拍去,谢傅抬手捉住李敬堂挥掌的手臂:

人在皇帝手上,他没有选择。

李敬堂讶道:

谢傅打断:

路上,谢傅一直在打量左右,这会倒希望隐蔽处有人跟踪。

皇帝知道他来了,小韵知不知道呢,秦楚裳知不知道呢,毕竟他塌了,秦楚裳要翻身就难了。

或许秦楚裳已经不需要自己了,她已经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自己似乎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

而他也很清楚,有些东西,秦楚裳看得比他性命要重要。

其实他很佩服有大义大节的秦楚裳,但私心还是难免有点酸涩。

李敬堂这种大人物岂能看不出来谢傅此刻不得已孤身深入腹地,想有后援支持。

于是开口说道:

谢傅看向李敬堂,心里揣摩着他有几分可信。

李敬堂微笑:

谢傅突然看见路上一支昑花,微笑应道:

昑花又叫玉阳花,秦楚裳是在提醒他。

秦楚裳让人失望过吗?

不!她只会给你带来惊喜与意外。

李敬堂见谢傅婉拒:

谢傅淡道:

李敬堂闻言有些黯然,看上去心情反倒是没有谢傅那么轻松……

小韵也知道了,这下谢傅信心百增。

李敬堂什么人,神武堂第三号人物,上直达天子,下号令神武阁,辐扩武盟大大小小的势力,他也是豫东郡王李敬恪的亲弟。

只是从谢傅脸色的神色变化,便知谢傅心中无忧,脚下加快速度,或许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

进入皇宫,有李敬堂带路,一路通行无阻。

深夜的皇宫,同样漆黑幽静,这种空阔的静,又莫名凭添几分阴沉。

谢傅不由暗忖,当皇帝有什么好,便是在这家也杀机重重,连个觉要睡不踏实,身边的亲人也尔虞我诈。

谢傅更不明白秦孝夫已经贵为天子,为何还要搞出那么多事情来,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或许身处秦孝夫这个位置,他同样有可望不可及的东西,向前追求是人活着的意义。

玉阳呢?她想当皇帝又是为了什么?

谢傅不知道,他不是秦孝夫,他也不是秦楚裳,他只是一个在市井中厮混长大,从一开始要赢取家人的认可,到今天为了保护他所爱的人。

人生一世,大不过生死。人死了,拥有什么,失去什么,一切都化为飘烟泡影。

想着,不知不觉行到冷宫,这里更加幽静,几乎不设侍卫巡视。

一直来到一处院落,李敬堂在院门口停了下来:

这是伊蓝以前居住的院落,整个院落一片寂静,不像是已经悄然安睡,更像是人去楼空。

甚至谢傅站在门口就能够嗅到一副荒寂的味道,院子里的草,屋檐下雨水滴落久未打扫的痕迹,还有那几扇没有关好,在夜风中微微漾动的窗棂。

只有一间屋子亮着灯光,那是伊蓝居住的院落,那灯光柔和静谧的谢傅有种错觉,伊蓝正在屋内等他。

谢傅来到屋门口,停下脚步。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之后,屋门打开,为谢傅开门的竟是秦孝夫本人。

秦孝夫一身便服,脸色微微挂笑,这副形象让人难以想象他就是一国之君,反而让人感觉他就是一个慈霭的普通老人。

谢傅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称呼眼前之人,陛下?真人?还是愤怒的直呼其名!

倒是秦孝夫笑道:

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底细,谢傅也无需假惺惺的,更重要的是他今晚不想卑躬屈膝。

秦孝夫闻言哈哈大笑:

谢傅走进屋子坐了下来:

秦孝夫的表情如初见时一般和蔼,微笑道:

说着目光显适的看着房间,问道:

秦孝夫呵呵笑道:

「谢傅,你不是我,你所想只不过都是你凭空想象出来

的,你没有经历我的人生,你也无法切身体会到我的感受,你也就不明白我这个人,我个人想要追求什么……」

秦孝夫哈哈一笑:

秦孝夫微笑:

秦孝夫微笑:

谢傅笑道:

谢傅走到今天,绝非顺风顺水,相反他所经历过的挫折,生死,绝非外人所能想象的。

但也无需跟别人解释清楚,特别是眼前的这个人,淡淡一笑:

谢傅微笑:

秦孝夫说着朗声:

听见这句话,谢傅心头却十分愉悦,大不了把天师令给他就是,人还活着就好。

秦孝夫吩咐完之后,对着谢傅微微笑道:

很快,高公公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高公公轻轻推门进来,谢傅忍不住扭头望去,却见高公公孤身一人,双手捧着一个锦盒。

谢傅脸色一变。

秦孝夫朝高公公微笑点了下头,高公公就走进屋子,将锦盒放在桌子上。

谢傅敏锐的嗅觉闻到一股血腥味,猛地动手揭开盒盖,顾权的人头置于盒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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