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年少与余生

“我知道你们巫师一些情况，只要条件合适，任何系的魔法都能学，你别想用这个理由应付我。”橡树婆婆说着，直接递过来了一叠树皮。树皮上由树疙瘩组成了密密麻麻的字迹，边缘处还未被氧化，看上去应该是刚刚才撕下来的新树皮。“婆婆，巫师不是任何系都能学，其实也有要求……”每一种冥想法都是一种特定的路线。就像亚罗前世曾经的‘文理分科’一样，不是不可以自学其他类。但从时间精力，还有承前启后的角度来看，选定某一种冥想法后，最好是按照路线逐步提升。这其中有专精某一系的冥想法。同样也有多而广的冥想法。——就比如亚罗选定的《六芒星冥想法》。“那你能不能掌握木系虚空魔力？”橡树婆婆直接打断。“……能。”橡树婆婆能看透谎言，欺瞒毫无意义。“那就好好接着，3级戏法，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看你这里，像我给了你多大一个难题一样！”橡树婆婆没好气地道。确实，3级戏法，即便在学院中兑换，不单单需要魔石，对于贡献值的要求同样很高，真要放在合适的地方出售，几百上千魔石都有可能。要是其他中低级巫师学徒好运得到了3级戏法，说不得直接就会调整自己的冥想法，就往戏法的方向发力。但亚罗不一样，他对自身的成长有着完整的规划。眼下最主要的，是提升肉体实力，等药效后遗症过得差不多就回老家，索要家族中留存的法术戏法。沿着母亲脚步，就能直通正式巫师。从战力角度考虑，也应该学‘火系’又或者‘炎系’这类纯粹的伤害类戏法，加强攻击效率。不管是学习时间的安排，还是技能点的安排，怎么都轮不上‘木系’。亚罗接过厚厚一叠树皮，苦着脸道：“橡树婆婆，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学这个戏法呀。”橡树婆婆沉默了。等到将幽魂鬼兰全都退化成了种子后，她这才幽幽叹息了一声。“亚罗小巫师，这其实是我一点点的私心。你应该也清楚，我拥有着曾经‘生’为‘妖精’的记忆，明白你们拥有身体的感受。可我的感受……又有几人能理解？”说到这里，橡树婆婆顿了顿，突然轻笑了一声，控制着35颗圆润的珠子飘向了亚罗，感慨道：“好了，这只是一个老人小小的唠叨，你也不用放在心上，那个戏法你有时间就学，没时间就算了，就算橡树婆婆送给你的一个小礼物吧。”老人的孤独和异类的寂寞吗？亚罗心有所感，面上却不露半分，接过零零散散的珠子，嬉皮笑脸地道：“婆婆，那要是我能成功的话，是不是也能算你的半个同族呀？”橡树婆婆揶揄道：“小巫师，等你用出来了再说吧！”“好吧，对于小巫师而言，明天都是很遥远的时间。高级学徒？3级戏法？哦！我也只能在做梦的时候才能想一想了。”亚罗耸着肩膀，用夸张的语气，调侃着自己的年纪。橡树婆婆乐得哈哈大笑，片刻后，才缓了一口气道：“好了好了，你这个调皮的小猴子，我知道你很了不起，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中级学徒，不用再炫耀你的才能了。”摊了摊手，亚罗一脸的无辜：“炫耀？没有呀！这难道不是事实吗？”“那倒也是，”橡树婆婆这次却没有反驳，反而回忆起了自己的以往，“在我还是一颗小树的时候，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就见证过两个蚂蚁群在打架……不，那是一场残酷又漫长的战争！在不知多久的之后，我又听闻了许多次人类之间的战争。哦，请原理我的失礼。虽然我很清楚，那几场战争，每一场都持续了不少年，可在我的印象中，却依旧不如年少时候，那一场蚂蚁们的战争来得深刻。”“这很正常，人生不过就分为两个阶段，年少和余生。你有这种感悟，说明你已经在过余生了。”亚罗双手搂着珠子，瘫坐在藤椅上，老气横秋的说道。啪——！“哎呀！”亚罗下意识地捂头，手中的珠子落了一地。“我说错了吗？怎么又打我？”“不，你说得太对了！可我不喜欢‘年少’的人，说着‘余生’的话！给我站起来，去好好珍惜你的‘年少’！”橡树婆婆没好气地说着，几根藤蔓攀沿着捡起了地上的珠子。随后又道：“三十多个珠子，你也不好拿吧？准备怎么安排？拿个口袋装起来吗？”“不，口袋装着也不方便，万一口袋破了，丢了几颗都不知道，”亚罗比划着道，“我准备用跟绳子将它们串起来，做成一串项链。”从橡树婆婆几番口风的转变，亚罗就感觉到了，她其实更喜欢别人在她面前放松一些。同样，亚罗也很喜欢这种难得的轻松氛围。“串起来？那不是还要打孔？你又看不到那些种子具体的位置，要是不小心刮伤了它们怎么办？”亚罗愣了一下，不太自信地道：“我不是能感知它们的状况吗？只要时刻关注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吧？”“你能感知到它们的状况又有什么用？左右不过是刮伤和没刮伤，刮伤了就已经晚了，没刮伤你就不知道，所以说，你们这种‘年少’就是缺少经验……”橡树婆婆一边碎碎叨叨念着，一边从旁边的丛林中找出了一些纤细的枯草。几番揉搓，就形成了一条模样粗犷的细绳。而后催动着自然魔力，一颗珠子就像融化了一般轻松包裹在了细绳上，如此重复，很快就形成了一串完整的念珠。“好了，年少的小巫师，我帮你补充了几组魔纹，之后你就可以随取随装，拿着这些种子，去好好珍惜你的时间吧！”亚罗接过念珠，仔细检查了一下细绳，发现这些细绳虽然看着粗糙，可实际上却异常坚固，不愧是橡树婆婆特意挑选出来的材料。将念珠带到了脖子上，亚罗笑嘻嘻地道：“谢谢婆婆，对了，婆婆，这些可不叫‘种子’，它们叫清净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