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紧急抓捕(2)
乌云兽尽量收着步子。它奔跑的时候,不忘回头打几个响鼻,尽情的嘲笑三头娇小的小叫驴,以及一大群魁梧的血蹄乌骓。都是废物,跑起路来和娘儿一样的废物!一切比它跑得慢的牲口,都是废物……所以,乌云兽停在诸葛府大门口的时候,它还不忘撅了几下蹄子,火星四溅中,它硬生生在地上凿了几个小脸盆大小的蹄子印。直到趴在卢仚马鞍前的兔狲,很不爽的一爪子扣在了它的脑门上,这货才安分了下来,回过头,龇牙咧嘴的,向兔狲露出了一个近乎于‘谄媚’的‘笑容’。卢仚袖子里,翠蛇潜伏。头顶上,大鹦鹉展翅飞过。大黄耷拉着舌头,用力抽动着鼻头。除了体型过大,速度略慢的鳄龟留守天阳公府,卢仚身边的几位大爷,他全带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威吓乌云兽的兔狲,卢仚看着诸葛府墙头上的护卫,冷声道:“奉天子谕令,请礼部尚书诸葛明明去皇城商议国事,速速开门。”那些护卫一个个目光闪烁的看着卢仚,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充满了‘你把我们当傻子’的怪异。卢仚看着那些护卫,摊开了双手:“得了,不上当是吧?那就,攻进去!”卢仚一声大喝,拎着降魔杵跟着大队人马一路撒腿狂奔而来的阿虎就冲了出去,降魔杵带着淡淡火光,重重一击轰在了诸葛府的大门上。一声巨响,诸葛府的大门发出一声哀鸣,门后传来了一众护卫的大呼小叫声,门框颤抖了一下,大门包裹的钢板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但是大门居然从阿虎的重击中硬撑了下来。“阿虎,没吃饭么?”卢仚放声大笑。阿虎气得面红耳赤,他大吼了一声,身体一晃,原地拔高了一尺有余,通体皮肤带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他向一旁冲了十几步,避开了不知道有多少护卫在后面顶着的大门,挥动着降魔杵,一头撞在了一旁的院墙上。就听一声巨响,厚达六尺的院墙被他一头撞塌了七八丈长的一大截。院墙后面传来了护卫的惊呼声,弓弦震荡声连绵轰鸣,上百张强弓硬弩攒射,密集的箭矢纷纷落在了阿虎身上。阿虎左手遮住了两只眼睛,右手拎着降魔杵一通乱扫,大片箭矢被他打飞出去,也不知道院子里哪个倒霉蛋被倒飞的箭矢波及,发出了凄厉的惨嗥声。“冲进去,请诸葛尚书去见陛下。”卢仚向前一挥手。大群监丁舞枪弄棒,紧跟着阿虎从院墙缺口冲了进去。十几名监丁刚刚冲进去,就听得一阵鬼叫连连,他们以比进去的速度更快了许多的倒飞而出,一个个浑身是血,不知道被劈了多少刀。有好几个监丁脖颈上挨了一刀,差点整个脑袋都被劈了下来,眼看着是不活了。卢仚震怒,大喝道:“阿虎,怎么回事?”阿虎在院子里大吼:“人家人多,爪子硬的很。”卢仚哼了一声,兔狲已经见猎心喜的窜了出去,卢仚一挥手,站在他身边的百来条身高起码八尺五六寸的壮汉,顿时‘嗷嗷’叫着冲了出去。这些百虎堂的壮汉,这些天都随着阿虎修炼,卢仚不惜成本的采购珍稀药材,为他们炮制各种汤药丸散辅助他们修炼。加之他们修炼的地方,都在卢仚布下的五行风水大阵中,得五行氤氲、天地灵机孕养,他们的进步速度比起世俗武修不知道快了多少,寻常一日所得,怕是比世俗的横炼武修数月苦修都要多得多。如今这些百虎堂的汉子,个个都有近乎半牛之力,哪怕在拓脉境的高手中,也算得上好手。他们一水儿重甲,左手重盾,右手短柄狼牙棒,犹如一群铁塔,‘哗啦啦’的顺着院墙缺口冲了进去,随后院墙里就响起了沉闷的击打声。狼牙棒重击肉体发出的‘噗噗’声,敲击天灵盖发出的‘啪啪’声,还有骨骼碎裂的‘咔嚓’声不绝于耳,院子里一片大乱,惊天动地的惨嗥声冲天而起。阿虎带着一群百虎堂的壮汉,三两下将院子里的护卫扫荡一空,卢仚再次一挥手,鱼癫虎等三十六名神武将大声呼喝,一群亲卫飞扑上前,暴力将诸葛府的大门撞开。‘轰’的一声巨响,两扇朱漆铜钉大门重重倒地,卢仚骑着乌云兽,带着大队人马登堂入室,直接闯入大门。诸葛府的结构,和大胤其他公侯府邸没什么不同。进了大门就是一个长方形的广场,正中是雕花的步道,长有三四十丈的步道尽头,就是一进院子的大堂所在。如今广场上横七竖八满是身穿软甲的护卫,他们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好些人受了重伤,正躺在地上大声哀嚎。有百多名护卫气喘吁吁,浑身是血的列阵在一进大院的大堂台阶前,目光闪烁的看着闯进来的卢仚等人。阿虎带着百多条壮汉,一步一步的逼向那些列阵的护卫,那感觉,就好像一群大灰狼一步步逼近一群小羊羔,越发显得那些护卫是如此的娇弱可怜。卢仚骑在乌云兽上,冷眼看着灯火通明的大堂。偌大的大堂里,点了起码上千根蜡烛,明亮的灯火,照得大半个广场都明晃晃的。身穿深紫色便服长袍,长发挽了个发髻,简简单单插了一根白玉簪子,神态从容的诸葛明明,正坐在大堂中,手捧一卷书本,头也不抬的低声吟诵着。将近七十岁的诸葛明明保养得不错,头发只是斑白,白玉盘一般的面颊上,只是额头有三条皱纹,看上去也就是五十岁出头的模样。几名身穿白衣,通体都是一片雪白的男子静静的侍立在一旁,他们气息森严,眸光如剑,直勾勾的盯着卢仚,目光中透着森森的恶意。卢仚笑了:“诸葛大人,陛下突然惦记您了,要不,随我进宫,和陛下说点知心话?”诸葛明明放下手中书本,慢吞吞的抬起头来,朝着卢仚笑了笑:“‘知心话’三个字,可圈可点,天阳公,你是个有趣的人……只是,守宫监此次,让老夫大失所望啊!”卢仚敏锐的捕捉到了诸葛明明话里话外的意思。“哦?诸葛大人早就知道东界城那边发生的事情了?啧,你是嫌弃我们登门拜访太晚了一些?我们应该,更早几天来拜访您?”诸葛明明笑而不语。卢仚叹了一口气:“那我就不明白了,您怎么不走呢?”诸葛明明微笑看着卢仚:“老夫为何要走?”卢仚骇然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们诸葛氏,造反了呀,您怎么能不走?”诸葛明明站起身来,剑指卢仚厉声呵斥:“黄口小儿,休得胡言乱语,我诸葛氏对大胤、对太后、对天子忠心耿耿,怎可能造反?”卢仚瞪大眼睛,愕然看着对方。诸葛独明都献出了东界城,东琦伯的大军都侵入大胤腹心要地了,你诸葛氏分明是造反了嘛。诸葛明明手抚长须,悠然道:“家大业大,难免有孽子不良……我诸葛明明一腔赤胆忠心,天地可鉴。奈何,家门不幸,出了三五个逆贼,作出那等无君无父的事情……”卢仚明白了。他笑道:“唉哟,两面下注,好手段。诸葛明明大人,是忠臣;诸葛独明大人,是逆臣。无论谁赢了,你诸葛氏始终立于不败之地!”卢仚摇头感慨:“好啊,好啊,真是好。只是,诸葛大人,您的话,能让天下人相信么?”诸葛明明‘呵呵’轻笑,用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看着卢仚。卢仚明悟,轻轻摇头,自己真是蠢了——诸葛明明根本不需要天下人相信他的话,他只需要满朝文武相信他的话,就足够了。那么,大胤满朝文武,会相信他的话么?勋贵们信不信,无所谓。那些文臣相信,那么他诸葛明明,诸葛氏的‘一腔赤胆忠心’的美名,就不会垮。文臣们会相信么?当然会!他们会,彼此相信,彼此作证,彼此打包票,对方都是对大胤一腔赤胆忠心的大忠臣。卢仚叹了一口气:“没错,天下人当然会相信,诸葛大人是大忠臣,诸葛氏也是满门忠烈……”诸葛明明狠狠瞪了卢仚一眼。‘满门忠烈’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卢仚笑着朝诸葛明明拱了拱手:“不好意思,从小读书少,不会说话。来人啊,伺候诸葛大人进宫觐见陛下。”卢仚语气转冷,厉声喝道:“扒了他的紫袍,打散他的发髻,脱了他的鞋袜,让他内衣、披发、赤脚,一路用软棍给我打着他去见陛下!”卢仚见不得诸葛明明这种人。全家都是乱臣贼子,你装什么赤胆忠心啊?得了,你要装是吧?卢仚非把他的体面给扒拉下来不可。一群监丁摩拳擦掌,怪笑着一步步逼向大堂——要论折辱大臣,折腾官员,守宫监的这群杀胚,可个个都是好手。卢仚又厉声喝道:“后院去八百人,贴身保护诸葛大人的家眷!”这话,就更恶毒了。文教臣子们,不说个个都是白长空吧,他们对‘礼法’的讲究,也已经到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地步。他们的家眷,如果真被卢仚的护卫们‘贴身保护’一晚上的话,他们除了逼那些家眷上吊自杀,似乎也没其他的法子来维护‘自己谦谦君子的脸面’了!诸葛明明暴怒,跳着脚咒骂起来:“卢仚,你敢!”卢仚冷笑:“按本公的命令行事,谁敢反抗,杀无赦!”‘铿锵’一声,大堂内一名白衣人右手一挥,一柄青锋化为三丈多长一道寒光,径直刺向卢仚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