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遗迹损毁
“厉害归厉害，可张章刚才怎么跑出来的，还有你把他打晕干嘛？”不同于呼啦呼啦围上去操作屏幕回放视频的手下，杨忿指了指程冲手上的张章，眼里燃起了八卦的火焰。“怎么你想要拐卖他啊。”
“我拐卖个锤子哦。他这家伙，刚刚投影出来一个菲兹南的影像忽悠我来着，”程冲单手把张章高高举起，像大风车一样一圈圈挥舞，完全不管受到刺激的张章苏醒过来在空中咋啦咋啦的乱叫。“他现在都快把投影玩出花来了。”
“我是，神秘客！”在风火轮一样旋转的途中，张章还不望插句嘴装个逼，然后继续伸长舌头咋啦咋啦的乱叫。
“你看！他又来！”看着舰长椅旁边突然出现的菲兹南投影，程冲的声音提高八度，手上抡的张章白眼都要翻出来了。
“哦……”杨忿带着审视的目光像个小老头一样背着手围着菲兹南的投影转了一圈，嘴里啧啧有声。“确实很逼真啊。”
菲兹南：？
“别闹了，你们踏马的看看我在哪！”虽然不知道这边具体什么情况，但共事许久的菲兹南用屁股也能猜出个大概，随意的扫了一眼最热闹的指挥台，看到屏幕上那重复播放的超长激光不禁瞳孔一缩，专注太空船舶工程的他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种激光对天庭文明的意义。不过眼下也顾不上关注这个，很快收回了视线，骂骂咧咧的随手操控投影设备把自己和身后的背景全部投放出来。
“卧槽？”
因为脑海中的疑问实在太多，杨忿下意识的口头禅都带上了颤音，一句卧槽他硬生生操出了三声。
因为菲兹南的背后已经不再是工业风强烈的星舰工厂，他已经回到了轨道上的工程船中。而一旁被程冲调出的哨站画面中，被天庭花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剥离了累积在表层上的太空灰尘，恢复了原本外表的星舰工厂就像内部遭到了敌人的攻击一样到处都是碎裂坍塌的装甲与不时冲天而起的爆炸火光。
“造船的，你没事吧！”被乔瑟夫往肾上捅了一肘的杨忿这才反应过来，一脸关切的问到。
“是啊，你那边怎么这样了？是有人叛乱还是遭到了其他文明的攻击？”因为星舰工厂的问题，被程冲反复确认过这不是自己乱弄的投影后，张章也从大风车中解放出来，晃晃脑袋排空之前天旋地转的感觉。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服，一边思考一边向菲兹南询问爆炸的原因，然后赶在菲兹南回复之前，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目光一亮，发出了第四声的卧槽声。“卧槽，不会是星舰工厂之前的主人回来了吧？”
看着涌上来的几人关切的眼神，菲兹南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好像把尴尬，惊恐，无奈，坦然和羞愧等表情全部融合在一起。明明是自己发来的通讯，可现在只是站在那里，嘴唇来回蠕动了几下，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卧槽，不会是你自己把他搞成这个样子的吧。”就当地域狗杨忿已经开始揣测是否是菲兹南自己作死破坏了星舰工厂的时候，菲兹南终于有了回应。
“差不多是吧。”
“什么叫差不多是吧？！”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张章直接懵逼，抓破脑袋他也想不到菲兹南有什么理由把星舰工厂给自爆掉。“你不就是给工厂通个电么，怎么还能给它干炸了。”
“操，”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张章目光再亮。“你不会也被家族挟持了要搞分裂吧？！”
“滚你大爷的。”喜好秦国文化的菲兹南如今已经可以字正腔圆的说出一口京腔。
“这玩意我实在有点……算了你们还是看录像吧。”骂了张章一句之后，菲兹南看上去又有一点欲言而止，不过好在这次他很快下定了决心，操纵投影设施甩出了一段他撤离前录下的影像。
“开始第两千零一次测试。”录像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十分正常，出现在镜头中的菲兹南还模仿着电影里的科学怪人来了一段开场白，简单的玩笑过后，通过录像中的对话众人也知道了重启星舰工厂的过程。
修复完善船坞中破损的设备菲兹南他们早就做到了，导致现在迟迟未能重启成功的主要阻碍就是天庭和遗迹的能量无法匹配，各种各样的能量与传输装置都用过了，可一直没能回复船坞中的动力。
而被菲兹南调侃为两千零一次的尝试，是基于一位科学官的设想，他们决定彻底抛弃掉星舰工厂中原有的能量输送方式，把人类的电能强行嫁接到设备的内部的一种尝试。它们剥开了设备的外壳，切断了没有研究透彻的未知能量线路，直接在船坞的内部架设上核聚变反应堆与无线输电装置。
“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看着好不容易被工程师们修复完善的船坞因为重新架设输送传导装置而变得支离破碎，提出设想的那名科学官好像才突然感觉到了紧张，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躲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来回踱步，空中念念有词。
对，恶趣味的菲兹南偷偷的跟了过去，把这一幕也录了进来。
当反应堆与无限输电装置全部架设好以后，那名科学官还被叫到最前方，被再次展露恶趣味的菲兹南安排了点火员的职位。
乔瑟夫：……
踏马的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讲话要抓住重心么，这老半天了哪里有什么解释，这踏马不就是一段菲兹南的vlog么。你知道我们这群喜欢直接进入正题的人在这里不能快进会有多难受么！
乔瑟夫的怨念并没有影响到录像的播放，画面中的科学官已经左顾右望之后，哆哆嗦嗦的按下了开启核聚变反应堆的绿色按钮。
随着嗡的一声启动声，反应堆开始发出明亮的蓝白色光芒，充沛的电能从中涌出，通过无限输电装置直接进入设备之中，沉寂了无数年的船坞终于成功的再一次运转了起来。
随着设备启动的嗡嗡声，船坞之中欢呼声连成了一片。
“玛德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你不是让我们看星舰工厂毁灭的原因么？！”这次连张章也受不了了，如果不是因为跟菲兹南是通过投影交流的话，他现在可能已经上手了。“你要排成连续剧啊！”
“别着急啊，马上开始了。”菲兹南尴尬的搓了搓手，拒不承认自己没工夫剪辑的事实，强行狡辩。“再说了上两次你们不是老说我放视频总是只放一半，回避产品缺点么，这次我可是特意一帧未剪的啊。”
随着船坞中的各种设备一台接一台的运转，工作人员的欢呼声也像浪潮一样愈演愈烈。直到地板上应该是用来固定星舰的卡钳鳞次张开，一条条粗大的机械臂和一个巨大的石板状装置从天花板上垂下，几乎如同山崩海啸一样的欢呼声才戛然而止。
“卧槽，它不会直接开始生产吧，可是遗迹的仓库里现在没原料了啊。”
录像中菲兹南的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连带着画面都因为他急促的呼吸而出现了略微的抖动，视频中的菲兹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没有目的的四处乱转。
下一刻，从天花板上垂下的巨大石板严丝合缝的镶嵌进一快从地板上升起的凹槽，船坞侧边的传送带开始运转。而此时的菲兹南已经离开了镜头的捕捉范围，只能远远的听到他原料呢原料呢的呐喊。
“莫非是因为发现没有原材料所以星舰工厂判定自己被遗弃，自动开启了自爆程序？”急性子的乔瑟夫又忍不住开始不靠谱的胡乱猜测，满脸迫切的望向菲兹南，期待对方能够给与自己小小的剧透。
“并不是。”
不需要菲兹南再做多余的解释，画面中，迟迟等不到原材料的机械臂突然横向旋转半圈，最前方的半截机械臂在伸缩装置的帮助下向外延伸了十几米的距离，紧紧抓握住船坞车间的金属墙壁。
然后机械臂一把将一大块墙体扯了下来。
原本聚集在这个船坞中欢庆的工程人员明显的安静了一瞬，下一刻哭爹喊娘的向通道外跑去，再次出现在镜头中的菲兹南更是一手一个夹起两个反应迟钝的工程师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
录像外的主角团成员也是停止议论瞪圆了眼睛，一个个呆滞的看着正在暴力拆家的机械臂大张着嘴巴，甚至忘记了吞咽口水的生理反应，不断分泌的口水积少成多，很快在嘴巴里积攒出一个小型的湖泊，随着呼吸的频率一股一股的从嘴中溢出。
看起来就跟一群老年痴呆患者一样。
“吸溜。”把口水重新吸回，用手协助将用力过猛差点抽筋脱臼的下巴收了回去，张章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没有看错。“这外星人的工厂居然有原材料缺乏就拆自己家的奇怪设定么？确定不是因为你们乱搞，线路短路造成的问题？”
“还有这么多年了你们都没想着在遗迹的仓库里放一点原材料么？！”杨忿也跟了过来补了一刀。
“放个屁啊。”处于对地域狗的尊重，菲兹南率先回答了杨忿的问题。“第一除了这个船坞以外其他空间都是破破烂烂的一地鸡毛，我们根本不知道哪个是仓库哪个是宿舍哪个是储物房。而且即使我们找到了工厂仓库的所在，连对方的能量选择与传输问题都还没搞明白，你觉得我们还有功夫去研究遗迹曾经制造星舰采用的是哪种原材料么？不知道之前存放什么的话，一顿瞎放很有可能造成比现在还困难的局面。”
“而且遗迹就真的是这么设定的。我们目前还无法控制船坞中的设备，在录像看到的一切都是船坞按照预设程序进行的运转。”菲兹南接着把头转向张章，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当时除了跟员工一起跑路以外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