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伐毛洗髓

那一团璀璨的星云就像张家栋看过的银河星图一样漂亮，此刻正在以他的小腹为中心，若隐若现地浮动着，并且还在一点点地扩大。

与星云的起伏扩张伴随同步的，是对能量的攫取。

张家栋很清楚地感觉到一股股神秘的能量被星云吸进体内，星云扩张的范围越大，吸取的能量也越多，直到星云冲破房间的限制，向外不知道延伸多远的时候，张家栋注意到月光的异常，终于知道这股能量来自哪里了，竟然是月亮。

太阳和月亮的引力可以引起潮汐，这个张家栋是知道的。

说太阳光是一种能量，张家栋自然也相信，太阳能电池、太阳能热水器等等其实就是一个能量转化装置，将光能转化为电能、热能等其他能量，转化的前提就是太阳光本身必须是一种能量，或者蕴含能量的物质比如煤炭那种，转化才能成立。

但要说月光也是一种能量，张家栋就不太相信了，总感觉跟古代神话传说里的妖魔鬼怪似的，每到月圆之夜，就对着月亮吞吐内丹……那个画面太惊悚，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但是现实却让张家栋不得不相信，月光的确也是一种能量，不然他小腹上的星云这半天吸的是什么？

既然阳光可以转化为电能、热能等其他形式的能量，那为什么不可以转化为神话传说中的种种魔力呢？

既然阳光可以，为什么月光不可以？

这么一想，张家栋顿时觉得自己脑洞大开。用古代神话来约束自己的想象力，这明显是不对的，比如说老道吧，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怎么可能相信老道有飞天遁地、点石成金的神通？所以不能用世俗的东西来约束自己的想象力，要用开放的胸怀，去接受那些貌似超自然的现象。

念头一通达，张家栋顿时感觉自己轻松多了。

阳光和月光就像是一块电池的两极，有阳极自然也要有阴极，这样才是平衡的。所以不管阳光还是月光，其实都是实实在在的能量，区别只在于你是否能认识到这一点，并且利用这一点。

张家栋猛然想起来，国内外似乎都建了潮汐发电站，这说明月光其实也是能量，这一点并不矛盾，是他自己想多了。大家其实都是在利用光能，只不过利用的形式不同而已，因为张家栋自己就是一个能量转化器，而且直接转化成为他自己都叫不上名字来的神秘能量。

虽然身体不能动，状况也前所未见，但是有十八年前老道的那句话打底，张家栋一点儿都不害怕，也不担心，反而充满了信心地耐心，静静地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从子夜到清晨，奇迹没有发生，张家栋依旧坚定不移，毫不慌张，因为他的身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从月光中汲取能量。

从清晨到正午，奇迹依旧没有发生，但是张家栋依旧充满信心，毫不慌张，因为从旭日东升开始，身体吸收的能量开始不一样了——月光带来的能量是阴冷的，阳光带来的能量则是温暖的，一冷一暖，一阴一阳，正好符合了张家栋之前的判断。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日落西山，晚霞漫天，张家栋只觉得脑子里仿佛有个开关突然被拨动了，已经失去知觉长达一二十个小时身体，突然就恢复了知觉，各种奇妙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疯狂涌来，差点儿将张家栋给淹没了。

最难受的是长时间没改变姿势的酸麻胀，这种感觉积蓄的太多太久，张家栋简直眨一下眼睛都会牵动那根神经，几乎疯掉。

还有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恶臭，熏的张家栋也快要抓狂了，甚至以为自己躺了太久以至于大小便失禁了。但是张家栋也不敢动，只好强忍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张家栋终于慢慢地恢复了正常，第一时间爬起来，捂着鼻子离开原地，刚想要按吸顶灯的开关，张家栋猛然发现，自己在这么昏暗的室内看东西竟然清清楚楚，虽然不能跟白天光线良好的时候相比，但相差并不多，只需要适应一下，就跟白天看东西没多少区别。

张家栋下意识地扭头看刚才躺的地方，有一大团漆黑的脏东西，身上也还有一些，恶臭就是这些东西发出的。

张家栋顿时狂喜，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伐毛洗髓吗？

狂喜当中，张家栋不知怎么心念一动，顿觉眼前的景色瞬间变换，他忽然来到一片阳光灿烂的荒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