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7:决斗者

双方隔着展开对峙。

肯恩手持钢剑踏上了桥面,霏狼的每一步都留下苍白的划痕,用低吠来表达自己的战意。

巴门罗野猪庞大的身躯让石砖求饶。

兽人头领的短斧不断敲打盾牌,钢铁摩擦产生了细小的火花,他的杀意不断外露。

“南方来的小东西。”

兽人双腿夹紧,野猪轰砸石桥,迈步向前冲锋,獠牙对准了前方。

霏狼毫不畏惧,它踏在桥梁石栏上,灰毛变成了流光,咆哮追在掠过的影子后面。

双反不断拉近距离。

这是雷霆和山岳之间的较量。

“小心脑袋,不过是只臭虫。”兽人不断狞笑着,口水四溢,把对方的躲闪当做畏惧。“你最好永远别挨上它。”

他的坐骑依然神勇,将面前的所有东西肃清。

兽人挥舞自己的圆盾,钢片刮出一阵飓风,而藏在后面的斧头才是劈开头颅的利器。

肯恩驱使着霏狼,在腾挪之间躲避了冲击。

钢剑在夹缝里拉出圆弧,砍向对方的护手,锁子护臂迸射出火花,在眨眼之间完成了一次对拼。

狼王轻盈迅猛,扑在野猪身上,锋利的爪子穿透了它的皮肤。

肯恩破不开兽人的防御,索性把钢剑插进了野猪身上的伤口,换来一声凄厉的嘶吼。

他像是被海浪掀翻的船只。

连人带狼,被拱飞到了后方,双方的位置交换。

盗匪们的助威声难听至极,而且并不齐整,雪蜥蜴被勒住无法上前,跃跃欲试的喽啰在敲打金属。

肯恩慢慢调整位置。

好几轮惊险无比地交错,霏狼终于在一次跳跃过后咬住了野猪的脖颈,四肢贴合上去,尖牙死死嵌入肉体,利爪再反复剥开血肉。

肯恩用蓝色火焰覆盖全身。

他扑到对方的鞍座上,装作抢夺缰绳,抬脚躲过一记挥砍,用剑横抵着,把人给推了出去。

两个人影滚落在石桥上,积雪和泥土裹满全身。

肯恩没来得及爬起,盾牌就在自己眼前放大,只感觉骨头生疼,周围就变得天旋地转了。

“面对我!”

兽人高喊着乘胜追击。

肯恩用剑插进地面减速,拉开了一条深深的划痕,侧身躲过攻击,又切入了对方的空当,钢刃的风暴撕开了防御。

“你还不赖!”

兽人斧头在双方中间划出一段距离。

肯恩握紧剑柄,他能感觉到,钢铁的剑身因为摩擦而变得发烫,正要继续交手突破,后背悚然一凉。

嗖——

两支角度刁钻的利箭从后方飞过来,因为距离太近,其中一支堪堪避过,另外那根擦过了自己大腿。

“卑鄙,这是亵渎一场战斗,旧神以你们为耻!”

奎玛破口大骂。

他站起身也想拉开弓弦,但兽人已经紧紧贴了过去,没有合适的角度能支援。

肯恩确实没有想到,对方竟然骚扰单挑。

“有破绽!”

他耳边传来炸雷般的吼声,然后腹部抽痛,一记冲撞将自己顶飞了出去。

兽人快步追赶向前!

他高高举起自己的圆盾,整个人侧着砸了下去。

肯恩右臂传来了清晰无比的骨裂声,握着武器的手指也疲软的松开了。

盗匪阵营里哄笑呐喊,他们享受暴虐的画面,热爱卑鄙的手段,也会在对手深处绝境的时候澎湃高呼。

克厄村的狼群已经按捺不住……

士兵们又急又气,所有人眼中都夹带怒火。

“你如此嘴硬。”

兽人用膝盖抵住肯恩的胸口,同时踩住他另一只健全的手臂,这样的处决动作,能极大地增加死者的恐惧感。

但眼前这个人类就是不愿痛哼,既不求饶,也不咒骂。

“我杀过很多像你一样的硬汉,太无趣了,我喜欢听那些人求饶,然后,就像这样……”

兽人背对太阳,整张脸阴沉得可怕,他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斧头。

“咳,你知道么……”

肯恩躺在地上,侧头啐出血沫。

“很多东西都曾试图杀了我。”

他转过来的时候脸上依旧平静,死亡这种事情是可以变得习惯的。

他悍不畏死,也不屈服于任何考验。

兽人眼角跳动了一下,那种憋屈的感觉促使自己听下去,听听这个将死之人到底有什么遗言。

只听到一句轻飘飘的冷哼,还有淡淡的嘲讽。

“你不会是成功的那一个,但确实是话最多的那一个。”

“杂碎,你给我……”

兽人彻底震怒,他厚重的眼帘里面噙满血丝,斧头作势就要剁下去!

然而,多年征战下来的警觉,让他顿住了动作。

肯恩原本被骨折脱臼的右臂竟然已经恢复,钢剑像是清冷的一道闪电,在对方脸上掠过,半晌,血液组成的线条穿过眼睛,带来了震耳欲聋的惨叫声。

可惜啊,如果对方不停顿,原本能直接封喉。

肯恩腰腹发力,脱出腿脚用力把兽人给踹了下去。

嗷——

霏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这边,直接将视线受阻的兽人给扑倒在地,利爪划破皮革护具,尖牙已经贴在喉咙上方,深深没入,血液汩汩地涌了出来。

巴门罗野猪就追在后面……

它身上也是鲜血淋漓,此时发了疯想要撞死所有人。

肯恩从阴影里闪出,和霏狼几乎是交错而过,他动作果断干脆,火焰顺着右臂蔓延到整把钢剑上。

残缺的锋刃穿透空气,抵在了野猪脑袋前。

他感觉到一丝阻隔,穿过了韧度极高的皮层,从薄弱且没有骨头的地方刺进了软组织里。

自己几乎没动,而是巨大的惯性把猎物送到了剑上!

肯恩松开手,庞大的巴门罗野猪猛甩头颅,脚步踉跄,像是一辆侧翻的战车轰然滚落,直接压在兽人的尸体上,它的四肢抽搐了片刻,和自己的主人一起长眠于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