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暗阳欺苍天
【锦辰消失了，我感应不到她】
暗阳面前，洁白的云朵凝聚成块，化作模糊的人形，旋即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回响在他脑海。
“我知道。但是所幸……”暗阳看着面前的云朵，低笑道。
暗阳没有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因为这很危险。
他害怕被真正的天道听到，即便这里是瞒天渎神阵的内部。
暗阳轻轻打了个响指，唤醒了那位死老鬼的记忆。
瞒天渎神阵是老鬼为了遮蔽天机所设的阵法。
阵法运转的所有能量都来自老鬼本身。
在此阵内，老鬼就是天道。
有这样的天道在，锦辰便会一直遇到危险，一直有惊无险，一直不断变强。
并且，绝不会死！
可是现在，锦辰不见了。
老鬼这个当父亲的，感应不到她了。
他这个作哥哥的，也找不到她了。
如果这方天地真由老鬼执掌，那锦辰就绝不会死，绝不会消失。
但现在锦辰不见了，毫无疑问：这片天地，并不由老鬼司掌。
他早就知道了。
【苍天不喜锦辰】
因为【宇辰曾触犯天道的禁忌】
因为【宇辰曾亵渎上苍】
所以【天道消抹了她，在她成为祂之前】
【月之神的刀下，不存生机】
但【月之神本身，可生意外】
于是，老鬼保下了宇辰的一缕残魂。
他用自己的灵魂，用各种安魂养魂的宝物，不断滋养着那缕残魂。
终于，那缕残魂衍生成了真正完整的魂魄。
理所当然的，在那魂魄成形的那一瞬，苍天震怒，以雷火涛风，刀剑万兵为罚。
降下【天之怒】
老鬼无愧于他的声名，挡下了有形的神罚。
于是，无形的诅咒就落到了那魂魄之上。
老鬼不知，却也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他应了唯一的弟子的恳求，将那弟子逐出师门。
将【月之神】，驱离了身边。
老鬼为那魂魄铸造了身躯，给她取名，“锦辰”。
“辰”之一字，自是为了纪念自己的女儿，自是为了纪念“宇辰”。
“锦”之一字，则是希望她前途锦绣，饱含父亲的期待。
当然，更重要的是：“锦”有平安之意。
老鬼希望她，一生安好。
……两岁，“锦辰”死了：吃饭噎住，没缓过气。他堂堂界王之尊，竟来不及救！
“还好，魂魄未散。”
老鬼庆幸，又为她换了一副身躯，将她复苏。
……第二次，“锦辰”在他身边呆了五年，然后，发高烧过世了。
还好。老鬼心里对自己这么说，但他笑不出来。
……第三次，“锦辰”从阶梯上摔下。
还好。
老鬼双手颤抖。
……“锦辰”能修炼了。
“锦辰”的灵气在体内相冲了……
……“锦辰”会钓鱼了。
这里怎么可能有毒蛇！为什么……
……有人来暗杀他。
“你可别想痛快的死去了！”老鬼掐着刺客的脖子，眼神冰冷。脚边，是早已冰冷的“锦辰”……
……“锦辰”在园里散步，假山倒了……
……“锦辰”偷跑出去玩了，她被毒草划破了脚……
……房梁塌了，“这是谁修的屋子！”他怒吼……
他一次次复活她，他一步步往前走。
可不管怎么做，她都会忽然消失。
可不管怎么往前，前面，都没有光。
在无数次的失败中，他设计出了威力恐怖的幻阵。
一切皆虚，一切皆实。
瞒天渎神阵！
他将她放入阵中，为她模拟了虚幻的人生，为她消除了一切隐患。
二十四岁，生日那天，“锦辰”死了，死的无声无息，不明不白。
就好像，她只是睡着了。
也好像，她从来没有醒过。
二十四年，这是时间最长的一次。
也许，此阵真能遮蔽天机。
也许，天道只是在注意我呢？
他将“锦辰”的魂魄交给下属。
“去一处偏远之地，寻一个已死之胎，把那胎儿的命运，转到［锦辰］身上，让她成为另一个人。”
“赵天辰”诞生了。
……
“王上，［锦辰］死了。”
“什么原因？”
“一些凡人的争端，属下感觉没有天道的痕迹。”
“你再去一次，换一个地方，帮［锦辰］夺一命运，这一次，将瞒天渎神阵步在那星球周围，让它自行运转，不必干涉。”
“林沐音”诞生了。
……
“很好，林沐音居然可以修炼，而且没有因此而死。”老鬼眼中闪着光，似是终于发现了希望。
……
“林沐音”死了。
可是这一次，老鬼也遭人重创。
已经没有时间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老鬼以身成阵，将“锦辰”的魂魄拉入了他不断改进后的瞒天渎神阵。
这一次，他要亲自保锦辰。
可是，老鬼和暗阳产生了分歧。
“这一次由我亲自保她，我会让她在这阵中度过第二个［轮回年］，然后再让她回到现实。这一次，不会有问题！”
老鬼似乎非常自信。
“没有人知道，瞒天渎神阵究竟能否隔绝天道。而你，同样是第一次扮演天道，你如何保证自己能比得过那位一直存在的上苍！”
暗阳冷笑着，反驳老鬼的话。
“的确，天道不喜锦辰，祂会用各种各样的巧合来抹灭她。但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我已经没有时间，只能拼一把了！”
界王双拳紧握，恨不得与天道厮杀。
可他根本就见不到敌人，不知道敌人究竟是什么！
“既然你已经黔驴技穷，既然你已经穷途末路。那就该把一切都交给我，因为我，还有计策！”
暗阳一手摊开，掌中躺着一位静静沉睡，血色长发，眉心有猩红繁复纹样的袖珍少女。
“这是，魔女血变？而且是林沐音的。”
界王一眼就认出了袖珍少女的身份。
“对。”暗阳将少女放到两人面前。
“林沐音死前，我将她的些许魂魄分离，用来承载她的［魔女意识］。”暗阳缓缓解释。
“即便因她而生，可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冒牌货！”
界王漠然开口，但语调却不如话语那般强硬。
魔女不是锦辰，却因锦辰而生。
锦辰不是宇辰，却因宇辰而生。
他能接受宇辰遗留的锦辰，难道还接受不了锦辰遗留的魔女吗。
“我打算，将锦辰的意识嫁接到魔女身上。再把魔女的意识换到锦辰身上。并且，我会把锦辰的这两世记忆，都交给魔女。由魔女来作为锦辰，诞生在这片天地。而真正的锦辰，则被魔女血变隐藏，进一步降低她被天道发现的可能。”
暗阳缓缓说出自己的计划。
他看着界王，似笑非笑：“老鬼，现在的你，一定能做到我说的这种事！”
“调转记忆并不算困难，一些高深的幻术也做得到。但真正将意识置换，很危险，锦辰的魂魄可能四分五裂，化成好几份！”
界王并未再反驳暗阳的计划，而是分析起这个计划可能存在的风险。
“那就调集天地间的魂灵，将每一份都补齐！为了蒙蔽天道，我会认真对待她的每一份魂魄！”暗阳说到。
“另外，你可能是天道的重点关注对象，你必须封印自己的记忆。将［作为锦辰的魔女］真正作为［锦辰］对待，进一步蒙骗天道！”
暗阳接着开口，条理清晰。
“那若是我因此妨碍了你执行计划……”界王依然寻找着计划的漏洞，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简单，把那个权力给我。”暗阳冷静开口，“唤醒你记忆的权力。”
界王点头，认可了暗阳的计划。
“就以我的响指，作为唤醒你记忆的特殊动作吧。”暗阳道。
“如果锦辰死了，你一定会来找我。那个时候，才是与天道真正的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