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逆生长的绿苹果

平池县,是平原路途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县城外一片绿意盎然,而县城却看上去很萧条,县城内的百姓就两种,要么是种田的农户,要么就是地主,做买卖的人极少,因为人口少,所以很多做买卖的人根本不会在平池县常住,因为地处的位置并非南来北往的要道上,路过的商贾都很少。

而近日,几万江湖门派弟子,途径平池县,有些根本不会停留,绕过小县城继续北上,但泉溆却执意要去县城,刚到城门口,便遇到一个小男孩,十一二岁的年纪,瘦的像只小猴子,“这孩子,此次我一定要带走,猴子,跟我走!都七年了,莫留此地等家人了!”

泉溆执意去县城,就是为了接这个孩子,方涥的眼光还真毒,刚刚感觉像猴子,泉溆就喊了这孩子的名字竟然是猴子。

别人可能都不懂,为什么非要带走这个孩子,二长老作为前辈,知道的便多一点,“这孩子很聪慧,但他四岁那年被人丢在这里,之后便常年生活在这里,遇到年纪三十以上的人,都会上前问问是不是他的爹娘,哎”

“带走不就得了?对了,这是个男孩子,冷幽谷不会收男弟子吧?”方涥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二长老刚想回答呢,谁知城墙上竟然传来了一声力喝:“绿毛老怪!老娘有了门派,今年一定和你正正经经打一场,汤林一战,你若不敢接,莫要再提霸占山头之事。”

突兀的声音,引起了城墙内外数万人的关注,方涥等人也都抬头望去,竟然是胡果果,她什么时候跑到城墙上去的?

同样站在城墙上的一个男子,满头都是毛,根本看清楚脸在哪里,更有吸引大家的是毛发的颜色,还真有点绿油油的,好像一颗逆生长的绿苹果。

“哈哈哈,老子在此等你七天,今日才敢来,老子再告诉你一遍,占那山头是为了搭建绳索,源风河入海口两岸,水流湍急,小船摆渡困难,老子为了百姓好,弄个绳索过河,你这娘们,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呢?”被胡果果称为绿毛老怪的家伙,说这么长一段话,城墙下的人竟然没人看到他嘴巴动。

胡果果双刀在手,明晃晃的刀刃在阳光下非常刺眼,两人貌似怕人看不到,还都站城墙垛口上,“你有那么好心?绳索之事你也是道听途说,两岸相隔近二十里,你先把绳索拿出来给大伙看看,弄虚作假!就只为了霸占山头,打算抢掠岭安国的商船才是真!莫拿我们当三岁孩童!”

源风河的入海口,方涥走过,确实很宽,想横一根绳索,在地球现世都不怎么好办到,古人虽然智慧不弱,但硬件实在是无法满足。

“哼!这有何难!灵雨国好多商人都在传言,同样是高山峻岭的山脉,岭安国拿了星沙国的高原山脉,都在上面搭建了近百里的绳索,岭安国能有所为,为何我们风林国就不可!老子搭建绳索就是为了老母回家省亲涂个方便,顺道便宜了你们这些山村莽夫之辈!”

当绿毛老怪说道高原山脉,方涥顿时一巴掌拍在面门上,那高原山脉的几段绳索是他弄的,一般人怎么可能搭建出来,何况那缆绳如果是麻绳,早就断了几百回了。

随着两人一言一语,迟迟不动手,城墙下的人,便没了兴趣,该干嘛就去干嘛了。

“哼!我们不需要你那么假惺惺!倘若只是为了你老母省亲,日后到向海县对面,老娘给你出船费!莫要再找借口霸占山头,否则,老娘的快刀可饶不了你等!”

“荒谬!老子的老母用不着你来出钱!向海县有何了不起,老子在途山县混的也不差,想打架汤林一战,想啰嗦,老子就不奉陪了!”

绿毛老怪一声打架去汤林,下面的江湖人投来一片嘘声,甚至还有谩骂声,弄的两个人异常难堪。

一场闹剧所吸引的江湖人,纷纷散去,但小小的平池县还是那么拥挤,那个叫猴子的小孩,被泉溆硬拉着走到县城郊外。

平池县北五里,这里有个不长草全都是石头的山丘,众多江湖人会选择在这里落脚,方涥和其他三个门派的人也在此停留,就是为了等待泉溆。

“前辈莫要拉扯我了,我不能离开平池县,我要等我爹娘,他们一定会回来接我的!”猴子急了,看着离县城越来越远,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返回县城,可却无法挣脱泉溆的拉扯。

泉溆虽然硬拉硬拽,但语气还是很耐心的,“猴子,你等了七年,莫要此傻等了,倘若愿意,可认我为干娘,以后干娘照顾你,教你武功,等你长大些,自己到处走走再去找寻你爹娘!”

“前辈莫要误会,我爹娘并未走远,县城里的地主都说我爹娘就在这附近,只是他们不知道在哪里。”猴子还是很急,一心想要摆脱泉溆的手掌,返回平池县。

听着二人这些对话,方涥有点捉急,看着泉溆一心想要拉扯猴子走,而猴子却一点都不想走,于是上前询问一番,“猴子,你在县城里都吃些什么?”

“我给地主家做下人,伺候他们,我不要什么工钱,只要有饭吃,每日我可以去城门待两个时辰。”猴子看着身后县城的方向,眼神根本没移开。

“泉前辈,既然这孩子可以照顾自己,何必又强求呢?倘若他是吃不饱,不用你这样拉扯,他自己也会走。”方涥对着泉溆说完,再次蹲下身子,“猴子,你可曾记得你爹娘的模样,又或是你爹娘有特征,比如长相、衣服还有手里可曾拿着什么武器?”

方涥的问话,让泉溆和猴子都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猴子才小声的回答:“爹娘手里没拿武器,猴子那个时候小,不记得那么清楚,后来有个农家大伯曾经听到我爹娘说起杨胡林,便没其他的了。”

“杨胡林?听起来像是个人名。”顿了顿方涥又继续说道:“泉前辈,让他回去吧,如此强求,他仍旧会跑回去。”

“哎!”泉溆也蹲下身子,“猴子,假如有人欺负你,就到阴山峡谷来找我,定会为你打恶人!”

“多谢前辈大恩!”猴子说完就想跑走。

突然,胡果果一步挡在猴子身前,“你刚才说是杨胡林?你爹娘是不是七年前离开的?”

“前辈知道我爹娘的去向?”猴子很紧张,看着胡果果,像似有了爹娘的消息,无比激动。

“先回答我,是不是七年前的事!”胡果果语气很不和善,可以说是凶狠狠口气。

泉溆不知道胡果果为何这样,一把将猴子拉到身后,“我们是七年前路过此地发现的他,不知胡掌门可是知道些什么?”

“前辈,我爹娘是七年前把我丢在了平池县,前辈可知我爹娘下落。”猴子开口说之前,便给胡果果跪了下来,说完之后,还给胡果果磕了头。

“你爹娘的下落,老娘不知道,但老娘想问问,你可姓梁?”

“前辈,猴子小时候是有一个方布,上面有个字,可猴子并不认识,后来问了一个走货商人,那个字是渠。”

胡果果拧着眉,盯着猴子看了一会儿,顿时一个激灵,好像想起了什么,顿时开怀大笑,“哈哈哈!难怪多年没有找到凶手!看来是县老爷弄错了字!粱渠搞混了!大火焚烧,字迹模糊,竟然把粱渠弄错了!老天爷你当真开眼了!”

猴子不在乎胡果果是嘲讽还是耻笑他,更不管胡果果是为何高兴大笑,照旧跪在地上,对其磕了头,然后才问道:“前辈,莫非见过我爹娘?”

胡果果瞪着脚下瘦弱的小孩,攥紧的拳头,骨节啪啪作响,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严厉的语气回答道:“不知道!”

说完三个字,胡果果气呼呼的走回土丘上休息,只是这休息的架势有点反常,谁休息还抬头拧着眉望着天空?

见状,方涥好像猜到了一种可能,但还不敢肯定,貌似是猴子的爹娘烧了胡果果一家曾经的祖宅,至于胡果果的家人有没有在大火中遇害,从未听胡果果说起。

泉溆也不知道胡果果到底怎么了,但看着猴子从激动变成了失望,低着头擦拭着泪水走回平池县的背影,瞬间母爱有点泛滥,拧头盯着胡果果,貌似打算动手一问究竟。

“泉前辈,莫急,待她平静下来,自然会有答案,孰是孰非尚不可轻易定论。”方涥拉着泉溆的手臂,能感觉到泉溆的血管都在躁动。

听到方涥的言语,泉溆放松了身子,长舒一口气,“是我鲁莽了。”